京城。
北镇抚司。
衙房内。
身着一身锦衣卫飞鱼服的李燕云这般质问,青莲居士丝毫不惊慌,美丽的玉面淡若止水,莲足轻动几步,修长的身姿,似若杨柳,极为曼妙。
语气不疾不徐道:“贫道几日前就曾与北镇抚司说过,青云观向来与世无争,更与那些所谓牡丹会的刺客,没任何瓜葛——”
说到此处。
她语气一停。
目光投向李燕云:“再者,贫道若与那些此刻有关系,又怎会来此自投罗网?——你办案既然如此公平公正,怎么这点就没想到?”
她面色薄怒。
又道:“朝廷当真是有眼无珠!害的青云观女子遭受狱卒侮辱,岂是你将那些狱卒斩了,就能够了结的?青云观还不是得遭受别人的笑话!”
“这笔帐,朝廷如何还?”
“若是青云观是无辜的,你们该当如何?”
听青莲居士一席话。
李燕云也陷入沉思。
事情远远超过李燕云的预料,他也是没料到狱卒竟然干出这种事来。退一万步,也正如她所说,万一青云观真的是清白的,该当如何?
忽地。
李燕云星眸对上她的目光。
坚定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若是朝廷着实冤枉了你们,我会上报圣上,求圣上亲手写上一些褒义之词。”
“赠予你们一块匾额,奖褒青云观,聊表朝廷对青云观的愧歉之意,你可满意?”
由皇上亲手动笔写上一些褒词。
这对于青云观来说乃是极大的殊荣!
闻言。
青莲居士双眸一瞪。
美艳无比:“就凭你?圣上会听你的?”
一旁般若憋着笑。
李燕云也笑了:“这个就无须你关心,总之我们圣上英明神武,明朝秋毫,也是明辨是非之人,这个圣上定会答应,但是——”
李燕云脸色寒了下来。
他冷哼一声:“如若查下来,一旦发现你们与那些牡丹会的刺客有关联,可就别怪朝廷无情了。”
昔日。
刺客混入宫中假扮太监伤了皇子的事,天下皆知,而皇上将青云观的人除了观主全部收押于诏狱,这也不免让人认为青云观与此事有关。
若是真相不明。
青云观也将永远盖上这顶帽子。
青莲居士自然是希望眼前这个人,能够尽快查个清楚,还青云观一个清白。
见她不语。
李燕云一脸刚正道:“听着——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歼恶之徒,一切就等真相大白时,我们在谈是否放了诏狱里的那些青云观的道姑。”
“你要配合锦衣卫的调查!”
说罢。
没待青莲居士应声。
李燕云朝外面喊了一声:“陆炳!”
很快。
身穿锦衣卫腰间悬刀的陆炳小跑而进,忙冲李燕云抱拳垂首,李燕云则是吩咐他带些锦衣卫,与青莲居士一起去一趟青云观,查一下是否如她所说,笑红尘的毒是被盗的。
青莲居士似对李燕云印象很不好。
当被锦衣卫带出去时。
她还不忘娇瞪李燕云一眼,本就柳眉杏眼,俏鼻薄唇的,一张脸蛋犹若鸡蛋白,很是明艳。
这般瞪来。
简直是风情万种。
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李燕云不忘逗她道:“青莲,你不会真是因为嫁不出去,才去当道姑的吧?”
她刚走没几步。
回首剜了李燕云一眼,青莲二字,他倒是叫的顺口了,她脸蛋透红:“少贫嘴!”
“要你儿子将拂尘还我!”
脾气还真大,李燕云微微一笑,与她一起出了门,在廊道中,从宁挽香身旁的李初手中拿过拂尘递给她,岂料她又瞪了李燕云一眼。
然后。
这才与锦衣卫一起行去。
李初眼泪汪汪的,奶声瘪着哭道:“爹,这个姨娘不是好人,你不许要她做我姨娘好不好?”
宁挽香圆眸娇瞪青莲身影:“没错,我也不是很满意!”
那与锦衣卫行去的青莲,面红如血,心里暗嗔,谁稀罕!
这一大一小,将朕当成什么人了!
李燕云朗笑出声。
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又握住老婆婆的皓腕。
笑道:“放心吧,这种没人要就去做道姑的货色,我又怎会要?脱光在我面前,我都没兴趣!——你看什么嘛,天下又不是你一个道姑,你怎知我是说你!”
他开起玩笑来,本就嘴没个把门的。
再说了。
身为皇帝,为所欲为,别人又能如何?自是怎么爽快怎么来。
同时。
那行在前方的青莲居士,如受莫大的侮辱,娇身一停,目光如刀瞪来,胸口急剧起伏,嫩唇紧抿。
李燕云忙拉着儿子躲在宁挽香身后:“老婆婆,你瞧这个道姑又想揍我。”
“无碍!”老婆婆玉面寒霜:“她若敢过来,我让她又来无回!——他说话就这样,并无恶意,你瞪个什么?”
柳腰笔直的她,说话霸气万分。
若说老婆婆最为护短。
李燕云闻言心中暖意横生,感动之余,也不惧怕那青莲了,食指一勾,瞪眼嚣张道:“哼,你过来呀!”
青莲居士愠怒之下。
她雪白的玉面红若火烧,深知若是动起手来,无论是他身前的暗黄色纱裙的女子,亦或是那个背着黑柄剑的少女,她都不是这两人的对手。
哪怕是为了青云观着想,都得忍。
因此。
深深看了李燕云一眼后。
青莲便不发一语的与锦衣卫们行去,望着她娇俏婀娜的身影,李燕云脸上黯然下来,叹了口气。
宁挽香奇怪道:“为何由此一叹?”
李燕云一脸正义道:“狱卒歼辱青云观的道姑,说一千道一万,也是朝廷的不对啊,这还是朕知道的。大宗疆域如此之大,难保其他地方,没有发生诸如此类事情。”
他望向晴空道:“朕想一劳永逸的解决此事啊。”
宁挽香黛眉微蹙。
微微点了点头,对于李燕云的话深以为同。在她看来五世孙就是这样的人,虽然嘴上花花,却始终有一颗极具正义的心。
论起他做的大事,怕是千年难遇。
无论玻璃、细盐等、亦或是国事方面的,都堪称旷世之举。
糟了!李燕云星眸圆睁,一拍脑门。
见他一惊一乍的。
宁挽香奇道:“又怎了?”
李燕云自怀里掏出玉佩:“适才与她说案情时,这个忘记还她了。”盯着上面的‘穆’字,李燕云道:“不过暂时不能急着给她。”
李燕云望向她道:“老婆婆,朕得去花剑坊一趟,你是跟着去玩呢?还是回宫?”
宁挽香嫩唇微撅,迟疑思考了几封,眼神飘忽,美丽玉面望向别处道:“我想带着六世孙,去别处逛逛,瞧这天色还早,晚些我再回宫吧。”
闻言。
李燕云应声。
“也好!不过记得小心些——”他凑近,嘿嘿笑了俩声,小声道:“我们还得洞房呢,朕要与你生个属于朕与你的亲生儿子或者女儿。”
宁挽香脸上少有的红了一起,一时艳丽如霞,妩媚无比,她望着他嗯了一声,自己乃是他的帝后,与他洞房天经地义,每每想到此事,她都非常忐忑。
她这幅动人的模样,映入眼帘,李燕云看的呆了几分,朕的老婆婆真是美。他心中一柔,将她拥在怀中,顺势在她诱人的樱唇啄了一口。
立在一旁的般若,她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将此幕看在眼里,小舌不由的舔了舔薄嫩小唇,然后,垂着小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宁挽香心中万般甜蜜之下,她一本正经的砸吧了两下小嘴,还好,没啥异味,否则一巴掌指定落在他脸色,她回味之时,发烫的脸蛋紧贴着他的胸膛。
嫩若鲜玉的五指,轻抚他的硕背。
此事无话胜千言。
二人默默相拥许久。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对宁挽香放心无比,甚至都没问她去哪,便带着般若和一些便衣锦衣卫去了花剑坊。
……
……
花剑坊。
带着般若进来之时,盯着妙儿小臀几眼,又与她说笑几句,妙儿倒也习惯了李燕云调笑,且李燕云一来她就知道要作甚,红着脸说去炖猪腰子烫。
便让李燕云好生与童清湫说些话。
般若则是跟妙儿跑去厨屋说话了,两个小妮子不知不觉间早已成为了好闺蜜。
从妙儿口中得知。
陈圆圆晚上才会来花剑坊住,白天便会去沁春园唱戏曲,她对戏曲的钟爱,不是什么秘密,李燕云也就任由她做一些喜欢的事。
厢房内。
与李燕云道出最近的玻璃生意,童清湫讲解了一番,李燕云才知,玻璃如今京城达官显贵,该买的都买了,当下大部分都乃是外地商贾前来进货。
她玉手提着单臂白瓷壶。
为坐在圆桌前的李燕云斟茶,笑道:“夫君,如今玻璃还是供不应求,不过大可放心,经你的帮助,户部已经批下了地皮,给我们开设新的作坊。”
“妙儿整天与我跑来跑去的,连妙儿都熟悉不少生意上的规则,经常帮我打理不少事情。”
说着。
童清湫放下单臂瓷壶。
翘臀坐在李燕云怀里,玉面含笑:“夫君,你几天没来了,去哪了呢?”
她眉若柳叶。
杏眼藏笑,柔情万种。
若说回京时,曾来了一次。
李燕云捏了捏她香腮,嘿嘿笑道:“之前来了一次,你你与妙儿都不在。傻娘子,夫君哪能天天来?若是天天来,身子骨哪能受得了?”
童清湫眉目嫣红。
噗嗤一笑玉指点他额头道:“还不是你喜欢做坏?再说了,妙儿不是去煮猪腰汤了嘛。”
与娘子说笑几句。
李燕云心情大好。
他朗声一笑:“猪腰汤只不过是辅助一下而已,朕正值春秋鼎盛,不喝也无碍,嘿嘿——倒是娘子,说正八经的,你适才说妙儿对生意如今也是得心应手?”
童清湫好奇地嗯了一声:“怎了夫君?”
李燕云正色一叹。
微笑道:“娘子,如此说来,开辟金陵新的生产作坊,还得妙儿去才是,只是娘子,妙儿与你形影不离,不知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