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隐脑海里突然出现这样一句话,他看到梦里那个小姑娘怯怯地拉着自己的衣袖,他看到季霜竹拉着他的手,浅绿色的眼眸盯着他,里面的情绪甚至都是一样的。
“您想太多了,我不会丢下您的。”
贺元隐睁开眼睛,那些便都消失了。他拉着季霜竹的手,再一次保证他不会丢下她,季霜竹眼中不安的神色才消失了。
季霜竹会因为不见了自己而感到不安吗?
贺元隐自嘲地笑了笑,季霜竹那么厉害,怎么会因为自己不见了而感到不安呢?肯定是自己刚才看错了,自己最近怎么总是会有这些奇怪的想法?
他们到安王寝宫的时候,李若因还留在那里处理公务。
贺元隐拿出丹药交给他,李若因只看了一眼,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便挥了挥手,叫他们喂给李若明。不过在那之后,他突然又抬起头看着季霜竹。
“你叫季霜竹?”
原本四处乱看的季霜竹听到李若因叫她,便把目光落在他身上,脸上一片漠然的神色。
“是我。”
“陛下,不知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贺元隐上前挡住了季霜竹,脸上依旧是一派温和的神色。
“没什么,只是觉得她有趣而已。”
李若因觉得季霜竹很有趣,她有两副面孔。对着贺元隐的时候,便是天真烂漫的样子,像是山林间的小鹿一样;对着外人的时候,便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不说这些,你们今日看了花妖,可有想出什么办法?”
“办法虽有,只是却不知能不能成功。”
镜影营造出来的的幻像太真了,叫人轻易便会沉溺其中,如果被困在里面的人又心怀莫大的执念,那就更难让他们清醒过来。就像墨飞鸟,最终还是永远留在了那个幻境里。
贺元隐将镜影的事情和墨飞鸟的经历简单讲了一下,让李若因大致有个了解。
“成功与否,还要看安王殿下心中的执念。若是执念不深,成功的几率自然更高,若是执念太深……”
那他就是第二个墨飞鸟。当然,这话贺元隐才不会当着李若因的面说出来。
“执念……”
李若因看着昏迷的李若明,过了一会才感叹了一句。
“早知会有今日,当初不管多么艰险都不应当送他去相国寺,不去相国寺,他就不会遇到那个花妖。”
早知今日,但谁又能提早知道后面的事情呢?
“陛下,因缘际会,这或许就是安王殿下命中的劫难,就算他当初没有去相国寺,命中该有的也是躲不掉的。”
因缘际会,谁也躲不掉。
前尘
离开寝宫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位姑娘,看起来应当是什么贵人。那姑娘见了他们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目光闪烁地行了个礼就匆匆离开了。
“今天下午她也有来,在院子外转了好久,后来我用传送阵把她弄走了。”
看着那人匆匆离去的身影,贺元隐愣了一下,不知在想什么。
等他们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兰因正跪坐在屋子里,似乎是在念经。听到他们回来了,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们回来了,阿明怎么样了?”
“目前来说还是安全的,放心吧兰因姑娘。在这之前,我们要先去处理一点事情。”
说完,贺元隐季霜竹拉着季霜竹去了她的屋子里,在桌子上画出通讯的阵法。没过一会,百里霜兰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元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贺元隐便将季霜竹不舒服的事情和她说了一下,对面便陷入了沉默之中好久都没回话。正当贺元隐以为是信号不好,准备中止再开一次的时候,百里霜兰居然出现在屋子里。
“听你说我也不好确定阿竹到底怎么了,所以就分了一部分灵识过来。”
季霜竹许久不见百里霜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开口道:
“我记得你,你是百里霜兰。”
百里霜兰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脸上带着笑容,“是呀,我是霜兰,阿竹好聪明,终于记住我了呀。”
她伸手贴在季霜竹的额头上,小心地控制着灵识在她体内游走了一圈。
“没什么问题呀,怎么会不舒服呢?阿竹,你不舒服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
“嗯……我不知道,我有不舒服吗?”
季霜竹似乎并不记得之前的头疼和心口不舒服的事情,眼中还有些茫然。
“师叔,不需要给师尊把把脉什么吗?”
他记得以前在仙授门给百里霜兰打下手的时候,百里霜兰都是先把脉,把脉看不清才会用灵识探。
“不用,阿竹因为修炼了功法的缘故,把不出脉的。”
她少年时曾经给季霜竹把过脉,不但没有摸到脉搏,就连心脏处都没有跳动,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一样。惹得她一惊一乍地跑到季霜竹的师傅那里说季霜竹病了,最后被告知季霜竹是因为修炼了功法才会没有脉搏和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