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是这一辈唯一的一个孩子,墨家向来子嗣单薄。我只有怀宇一个孩子,怀宇也只有飞鸟这一个孩子。”
“是吗?”
贺元隐看着太夫人,太夫人也目光沉静看着贺元隐。
“那便没事了,晚辈先走了。”
“小郎君,你为什么这样问,这和救飞鸟可有什么关系吗?”
贺元隐在门口被太夫人叫住了,贺元隐顿了一下,笑着回了一句:
“没关系,只是想看看墨公子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或许会知道墨公子为何情绪低落。”
在门口看蚂蚁搬家的季霜竹见他出来了,立刻凑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他,那眼神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说谎。
“眼下还没有头绪,不方便直接说出来。师尊,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嗯?”
“教教我怎么用搜魂术吧。”
搜魂术虽然名字里只有一个“搜”字,但其实这玩意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探,第二部分才是搜。
探,只是和对方灵识魂魄进行接触;搜,才是对对方灵魂进行人性深处的拷问。
在季霜竹的速成班培训了一个上午,贺元隐勉强算是入门了搜魂术,不过这也就够了。
“师尊,要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吗?”
季霜竹自然是答应的,于是贺元隐便带着她开始在整个墨府进行基层访问。
他遇到什么墨府下人们的时候就会问对方,在墨飞鸟出事之前,墨府可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因为这个问题之前也有很多人问过,墨府的下人们也就不加犹豫地回答了。
在他们回答的时候,贺元隐就会偷偷使用搜魂术,与对方的灵识进行接触,借此偷看他们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内心的真实反应。
问了一圈,贺元隐还真的发现了问题。
对于那些年龄不大的下人,他们内心所想的和说出来的是一样的只不过会在内心吐槽这个问题他们已经回答了多少次,有多耽误他们干活之类的。
但如果对方是年龄较大的嬷嬷,他们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内心会出现一个人,怜安小姐。只是说的时候却从来没有提及这个人。
而当他问到一个年龄和太夫人差不多大的老嬷嬷的时候,对方心里不仅有怜安小姐这个人,还出现了另一个人,原春小姐。当然,在说的时候也没有提及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是谁?为什么墨府的下人们对这两个人,尤其是那位怜安小姐的态度这么奇怪?明明是存在的人,但他们似乎有意营造出一种“这个人不存在”的感觉。
但他问老夫人的时候,老夫人也说过,墨府里除了墨飞鸟就没有别的孩子了。如果自己现在去问老夫人对方未必会告诉自己。
回到客房之后,贺元隐便放出灵识准备探看一下墨府里是否真的没有别的孩子。但是在探查到某一处的时候,贺元隐发现那里设下了结界,连他都没办法突破进去。
那是哪?对于只能修炼到筑基后期的散修而言,这个结界不像是他们设下的,倒更像是某处仙门的手笔。一个散修家族,家里有什么东西值得用仙门的阵法隐藏起来?
“你怎么了?”
见贺元隐皱着眉头,在一旁看着他的季霜竹又凑了过来。
“师尊,你可以用神识探看一下墨府吗?”
“可以。”
贺元隐探看时用了一柱香的时间,可是在季霜竹那里似乎是一瞬间就完成了。
“东北方向,师尊你探查到结界了吗?”
“是有一个,不过也没什么。那里面有很多玉兰花,还有一个人。”
果然,那个结界对于破阵小能手季霜竹来说什么都不是。
有很多玉兰花,还有一个人。
贺元隐立刻就想起昨天在墨飞鸟幻境里看到的,那座被玉兰花掩映的小院和那个小姑娘。
结界里的人,就是那个自称被偷偷养起来的小姑娘吗?
不过墨飞鸟当初是怎么穿破结界的呢?
“师尊,我今天晚上要出去一下,可以陪我去吗?”
“好呀。”
季霜竹点了点头,她似乎从来不问贺元隐要去做什么,贺元隐问她她就去,弄得贺元隐总觉得自己是在胁迫她一样。
夜深人静,贺元隐用术法隐去身形气息,按照探看时记的路线领着季霜竹向墨府深处走去。
周围的景致逐渐荒凉,灯光逐渐隐去,只有幽幽月光照亮被杂草覆盖的小路。没一会,他们便走到了一片玉兰花树前。小路在这片花树前中断,后面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这就是那片结界了。
贺元隐伸手摸了一下玉兰花,灵力波动在他指尖若隐若现。
“需要打开吗?”
季霜竹也伸手和贺元隐抚摸同一朵玉兰花,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一起,柔软冰凉的触感叫贺元隐惊了一下。
“啊……是,师尊你打开吧,不过要小点声,不要引起别人的主意,也不要弄坏了。”
季霜竹将手放在玉兰花树的树干上,下一秒,层层掩映的玉兰花树消失了,一座小院出现在玉兰花树后。小院荒凉寂静,如同鬼屋一般。
这个院子正是墨飞鸟幻境里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