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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9)
    叶思栩这才意识到他今夜真的特别严厉,好像很看不惯自己似的。
    他忍着流眼泪的冲动,闭着眼睛仰起脸。
    秦越鸣见这男孩子一副委屈无辜的样子,闭上的眼下,睫毛闪得令人心碎,再硬的心肠也没办法苛责他,只放柔声音道:有点疼,忍一忍。
    叶思栩嗯了一声。
    随着这一声,右眼的眼角,生生滚落一行眼泪。
    秦越鸣不是没看到,但没吭气儿,等蘸了消毒水的棉签慢慢按到他裂开的嘴角上时,他才道:太疼了吗?
    将棉签拿起来,抽一张纸巾递到他脸上。
    叶思栩忙用纸巾按住眼角,声气儿微弱地道:嗯,疼。
    秦越鸣心里也轻叹,口中道:那我轻一点。
    嗯。叶思栩轻轻应一声。
    这么怕疼,还学人打架?秦越鸣故意道,还不知道躲开脸?嘴角往下的位置有一条小口子,显然是被什么划开的,他皱了皱眉头。
    叶思栩见他已经消毒完,慢慢地睁开眼,见他正俯视自己,沉默不语。
    他往后避开一点:以后不会了。低眸,眼角染了胭脂一样红。
    秦越鸣两指捏住他的下巴,见他湿漉漉的大眼睛惊慌地转开,他道:我看看其他地方的伤。
    他的指尖滚烫,灼烧了叶思栩的下巴。
    叶思栩扭头,避开他的手,嗫嚅着道:没什么,明天起来就好了。
    秦越鸣看着他,沉声道:明天起来就肿成小山包了。
    叶思栩忍不住都要笑,可他这么严肃地说话,实在是不好笑出口,只忍着用力抿唇:还有一个月才正式演出,没事的。
    秦越鸣和他讲不通道理又不好明说自己着实心疼,只道:明天我接送你去剧院,听见了吗?
    哦。叶思栩瞥他一眼,正好瞅见他黑色衬衣领口的肌肤,盯着那一处,蓦地仰头,
    为什么?
    秦越鸣直起身子,慢条斯理地收拾医药箱,拿出消炎药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道:看明天是不是严重,晚点去一趟医院?
    他的表情实在是冷淡,淡得叫人觉得他似乎立刻就要走。
    叶思栩揉着自己的左腕和手表,低着头,好像有些不甘心似的问:为什么要送我,要接我回家?
    秦越鸣心道:还不是怕你这小兔子撒腿就跑了,三天两头不过来。
    见他不说话,叶思栩低声道:我自己也可以回来的。而且最近排练得太晚了。
    阿叶!秦越鸣胸腔里也有野兽嘶吼,终于忍不住地严苛道,我说我送你。
    叶思栩见他莫名对自己大声起来,鼓了鼓脸颊,眼眶和鼻头同时开始泛酸,倔脾气上来:我不要!
    他正要起身跑走,却见秦越鸣猛的伸开手臂按住自己的肩膀。
    我要回房间了!叶思栩瞪着他,黑漆漆的眼神里满是倔强。
    秦越鸣单手撑在椅子上,整个人都俯下身,艰深的眼眸望向他,如同鹰隼死死盯着眼前的猎物。
    叶思栩不安地扭动肩膀,想要反抗,一出口却成了委屈的央求:你放开我啊,我要回去。
    你怎么这么怕我?秦越鸣抬手,满眼怜惜地用手指抹去他眼下的泪水,阿叶,不要怕我好不好。
    那你让我回去啊。叶思栩抽泣起来,埋怨似的道,我要回自己房间。
    秦越鸣见他眼泪汪汪的一双眼眸,似嗔非怒,好端端的白瓷肌肤红一片肿一片,心疼地不知所以,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拇指在他肉嘟嘟的下唇上重重地碾过。
    你你干什么?叶思栩吓了一跳,忙要推他。
    他的力气怎么逃得过秦越鸣。
    他一条腿单膝靠在叶思栩的腿边,倾身俯头,重重地吻在他的唇角。
    叶思栩一瞬间脑中空白,恍惚中他也忘了推开秦越鸣,撑在他胸口的手依旧顶着。
    秦越鸣为什么会吻他?
    不是说好的把他当弟弟吗?
    叶思栩觉得自己可能被那个叫陈粤的男孩子一拳打蒙了,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红唇半张,不知所以,呆呆傻傻。
    直到秦越鸣柔韧而火热的舌尖顶进口腔时,叶思栩才慌乱惊恐的一合嘴。
    嘶
    秦越鸣速速往后一退,疼得皱眉。
    叶思栩这才发现,他把秦越鸣咬了,一时间脸上一言难尽:对对不起不是
    他觉得好混乱,怎么要自己说对不起?
    傻傻地瞪着面前的男人,叶思栩难堪地道:你怎么你怎么他倒抽好几口气,才说完整这句话,你怎么可以亲我啊?
    刚才那是亲吧?
    叶思栩没有经验,对于接吻还只停留在影视剧里的阶段。
    而伸舌头,已经是很亲密的关系才会做的事情吧。
    秦越鸣见他脸色惨淡,双眸绝望,才抱着他的腰快速转换姿势,自己坐在沙发里,叫他坐在自己腿上,明目张胆、有恃无恐地对着这只傻眼的小兔子道:我为什么不可以亲你?说着,他按住叶思栩的后脑勺,再度用力亲上去。
    他的唇柔软极了,秦越鸣忍不住地抿着他的下唇慢慢描摹起来。
    湿湿滑滑的舌尖在唇上的触感真是叫叶思栩后脊发热,他推着秦越鸣的双肩:你放开我,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不经过我允许就亲我?
    秦越鸣松开他的唇,额头与他抵在一起,嗅着他周身淡淡的馨香,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显得如此温暖。他声音低哑地问这只傻兔子:那我申请亲你,你同意吗?
    叶思栩摇头,挣扎着从他腿上要站起来:我不同意啊!我为什么会同意!
    你不是喜欢我吗?秦越鸣大言不惭地道,两条有力的大腿夹住他修长的腿,一条胳膊搂紧他的腰。
    我没有!叶思栩这下懵了,我没有!他咬着牙,疼得嘴角有点撕裂。
    鲜血从伤口慢慢渗出来,秦越鸣立刻按住他肩膀:好好好,没有就没有。别说话了。伤口越裂越大,变成小丑了。
    叶思栩何止是嘴角流血,浑身的血液都滚烫,在皮肤表层下惊惧地流淌,热得皮肤都要烧起来。
    秦越鸣偏偏不叫他走,吓唬道:别动,我处理下伤口就让你回去。
    不叶思栩刚开口,就又被秦越鸣吻住,他软软的舌尖竟tian在自己的嘴角伤口上,唔他的手顶在他宽阔的胸口。
    秦越鸣捉住他这柔弱无骨的手,往自己的身后绕,一边亲他,一边道:抱着我,我送你回房间。
    叶思栩张张嘴,还来不及说话,秦越鸣狠狠地咬他的下唇:再说不要把你丢出去!
    叶思栩眨眨眼,眼泪滚下来,吓得闷声大哭起来。
    秦越鸣见他乖乖不动了,分开他的膝盖,托住他的后臀抱在怀中,像抱着个大孩子似的。
    两人的脑袋仍旧顶在一起,秦越鸣吻他的嘴角,轻声说:阿叶,你的血也是甜的。
    叶思栩哭得彻底懵了,脑子不大好使,只是觉得他怎么力气这么大,能抱着自己走动也不累。
    秦越鸣堂而皇之地抱着怀里的小东西,穿堂入室,用脚踢开叶思栩的房门,将人送进去,又把他搁在床尾,单膝点地地蹲在他两腿间,手指揉揉他的耳垂后头的皮肤:傻了?
    叶思栩涣散的眸光聚焦在他脸上,哽咽着问:你干嘛?我
    秦越鸣揉着他的后颈,漆黑的眼眸盯着他:阿叶,说你喜欢我。
    叶思栩觉得这个发展趋势,有点不受控制。他抹一把眼泪,低声任性地道:我不喜欢你!我明天要走,我不要住在这里了!
    刚说完,眼前一黑,秦越鸣再度吻住自己。
    这一次他没来得及合上嘴咬他,叫他灵活的舌尖挑开自己的双唇,shun吸自己无所适从的、柔软的舌头,越发过分地、tian得发出啧啧的水渍声。
    叶思栩羞愤难当地推他,锤他,抬脚就想踹他,但力气太小,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
    呼吸慢慢从轻喘到重喘,最后到彻底没办法呼吸,口鼻之间都是秦越鸣,被他死死地卷着舌狠狠地shun。
    叶思栩感觉自己缺氧两眼昏花的同时舌根发麻。
    秦越鸣感觉怀里的身体明显柔软下来,才慢慢含住他柔软娇嫩的舌尖,轻轻抵着玩。
    等怀里的人迷迷糊糊地依着自己,秦越鸣才问:明天还住这里吗?还不喜欢我吗?
    叶思栩睁开氤氲的双眸,满脸通红地喘息,别扭地推开他,低声薄怒道:不喜欢。
    为什么?嗯?秦越鸣托着他的后背,压进怀中,理由呢?
    你叶思栩愤恨地瞪他,道,你这么会亲别人,你一定谈过很多恋爱。我不要喜欢你!
    真幼稚。
    也真可爱。
    秦越鸣低头,热气喷在他面颊上:夸我亲得你舒服了?是这个意思?
    叶思栩不知道他怎么回事,自己都要羞死了,他还说这种话。他捂着受伤的嘴角,别别扭扭地道:你走开!我要我要睡觉了!
    秦越鸣揉他的脑袋,在他嫩生生的面颊狠狠上吮一口,松开时,脸颊的肉还弹了一下,他捏一把,在一愣一愣的叶思栩耳边轻声道:我没有亲过别人,只亲过你。
    骗人!叶思栩怒目而视,缓解自己的尴尬。
    秦越鸣同他大眼瞪小眼:阿叶,我要是亲了别人,你会吃醋吗?
    你快走!叶思栩绝望地推他。
    秦越鸣不是没看到这兔子居然起反应了,年轻人,呵。
    不过他要是戳穿他,恐怕他以后都不会理自己了。
    于是秦越鸣起身,熟视无睹般揉他的脑袋:既然你不喜欢我,那从今天开始,就学着喜欢我吧。阿叶,可以吗?
    不可以!叶思栩又羞又恼,你快走快走。
    秦越鸣强势地抬着他的下巴,同自己对视,郑重其事地道:不要说你不喜欢我的话,也不要说你要离开我的话。我也会难过的,阿叶。
    叶思栩怔忪地看着他,垂眸冷对的秦越鸣这样的具有压迫感,而他的眼眸中又似乎藏着深深的愁苦与无尽的悲伤。
    我也会难过的
    多么像是一句无望的念白。
    叶思栩呆呆地看他踏出房间,垂眸间,手指尖揉住自己的唇。
    所以,他是因为喜欢自己才亲自己的吗?
    可是,这一切是真的吗?
    他砰地一声往后倒在床上,几乎不敢闭上眼,眼前光怪陆离,似乎陷入某种晕眩中,晕陶陶地不能自拔。
    接吻的触感与拥抱的温暖,还萦绕在周身。
    叶思栩仿佛在做梦一般。
    第31章
    叶思栩浑浑噩噩地睡了一晚,糊里糊涂。
    根本没想过两人的事情如何越来越荒唐。
    他想要质问秦越鸣, 怎么能把自己的初吻夺走, 而且明明他很会接吻, 还说没有亲过别人。
    难道他是无师自通的吗?
    就算自己喜欢他, 他也不能这样乱来。
    隔天一早叶思栩将时间拨早了半小时起床, 洗漱完出门时才七点半不到。
    他不想看到秦越鸣,晚上甚至想要回家住。
    刚打开房门, 就被抱着双臂站在房门对面的男人吓一跳。
    叶思栩的脸色精彩极了, 一边因为被打了青肿一片, 一边儿惨白, 两只眼睛也又肿又无神, 眼底满是震惊和惶恐。
    三秒后,满脸浮上害羞的红痕。
    秦越鸣今天照旧一件黑色开司米毛衣,中领,黑色的长裤。
    叶思栩心里想:黑漆漆的,难看死了。
    可他又因为碰过好几次那件开司米毛衣, 对它的温度心知肚明
    但是现在我为什么要想这些?叶思栩苦恼起来, 手指尖无意识地蹭过裤子中缝, 他踏步欲要直接越过秦越鸣。
    秦越鸣低眸, 眼底里满是笑意,看他别别扭扭的小样, 手里也只是往常的包,并没有立刻打包要走的意思,才稍微放心下来。
    他手臂一横, 拦在叶思栩面前。
    叶思栩皱皱眉,还没等启唇问话,便被秦越鸣握住手。他面红耳赤地挣扎起来:不要!
    秦越鸣推他靠在墙壁上,看他同受惊的小仓鼠似的,眼睛瞪的圆溜溜,身体则软软地贴在墙壁上。
    他单手按在叶思栩的耳侧,微微低下头,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哑着嗓音道:阿叶,我昨晚一夜没睡。
    似乎是感冒了,又似乎是嗓子发炎了。
    叶思栩蹙着眉心:那不他嘀咕一句,那不应该去睡觉吗?为什么起这么早?注意着肩膀上的力道,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板正肩膀,似想要托住他。
    阿叶。秦越鸣的耳鬓蹭过叶思栩的肩颈和耳朵,温暖而柔软的触感叫人舍不得松开他,阿叶。
    叶思栩被他这么一蹭,鼻息间是他须后水淡淡的香味和开司米毛衣裹住的胸膛的温度,双膝渐渐发软,恨不得要伸手抱住他,但强忍着理智,冷言冷语地道:我要去剧院了。今天今天排练很重要。
    我知道。
    秦越鸣喷在他耳垂处的温度,实在是潮热甜腻,咬字又慢,每个字都仿佛是在唇齿间千万次反复吞吐,最后才轻飘飘地吐露出来。
    叶思栩咬着牙才能忍住从心间涌起的莫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