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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陪我挂热搜 第31节
    于是花解忧在前,谷小草在后,两人往八角塔的其中一角走去。
    一路上花解忧还在似真似假的调侃:“这就跟我走啦?不怕其中有什么诡计吗?”
    见谷小草不理他,又说:“谷小草,我这好心好意给你领路,你怎么连笑脸都不肯赏我一个?我们浣花宗也未必都是坏人吧?”
    听了这话,谷小草当即回怼一句:“浣花宗未必都是坏人,可你从小就是坏胚子。人家都说三岁看老,那年花朝节你嘲讽我小乞丐的时候,可不止三岁吧?”
    “还记着呢?怪不得人都说小狗记仇万万年。”
    花解忧似乎也回忆起那会儿,眉梢眼角沁了笑意:“行,当是我欠了你。这回咱们可就两清了。”
    两人来来往往这几句话,已经走到靠墙角处。
    谷小草想起自己濒死前和巫娆一起推测“生死门”的说法,这一路上都在依照之前楼上八卦方位推算目前所处楼下的生死二门。
    虽然对于推卦演算之事,谷小草是个半瓶子醋晃荡,所幸有楼上那番经历做参考,也已简单了许多。
    谷小草算出结果后裹足不前,惹得花解忧回头望她:“你又怎么啦?”
    谷小草狐疑地看着他:“我算出来,你领我走的是死门吧?”
    “就那么不信我?你师父走不通这道门,可不代表我走不通。”
    花解忧一把扯上谷小草的手,谷小草感觉指间涌上一片沁凉清冷的触感,仿佛抚摸着一块玉石。
    “八角之间环环相扣,方位又时时变幻,走这所谓‘死门‘一角能最快从塔底走到塔顶。”
    还未等谷小草反应过来想抽出手,花解忧便拉着她往墙角撞去:“再说要死先死我,你怕什么?”
    墙壁与花解忧相触瞬间,空气扭曲着出现了一小段走廊,走廊中黑雾翻滚、气流乱涌,吹得谷小草睁不开眼睛。
    所幸这段走廊狭窄短小,待谷小草再睁开眼时,他们已经来了另一方天地。
    依然是熟悉的八角大厅,然而厅中灯火通明,无数盏琉璃美人宫灯浮在半空中,照得四处亮如白昼。
    谷小草被厅中两个碧玉雕百花盏台吸引,其中一个台子是空无一物,而另一个台子上站着与那浣花宗掌事弟子花月夕长相一般无二的玉人。
    台下则是无数玉石镂刻栩栩如生的繁花丛,这般精美富丽的装饰,看上去比楼下花媚香的待遇又高了许多。
    谷小草忍不住好奇:“花媚香不是你们浣花首座弟子?怎么如此没有牌面?”
    “媚香主内,月夕主外,这主外的自然比主内的重要。再说你怎么就知道她死了。”
    花解忧似是在欣赏那座花月夕化身的玉人,看得目不转睛,他意味深长的回答:“又或者说,你怎么知道我们这些浑身玉化的浣花门人还算不算活着呢?”
    谷小草被他说得身上汗毛都立起来了,顿时收敛了好奇道:“你们浣花宗里头的弯弯绕绕太多了,我才懒得管。我只想知道怎么出去?”
    花解忧向上指了指:“你毁了这道门就能出去了。”
    谷小草这才发现玉台正中靠前方有一段楼梯,再往上又是一片虚空的黑暗,并没有花解忧所谓的“这道门”。
    不待谷小草发问,花解忧又开口道:“不过,你就那么确信你师父走生门出去了吗?”
    谷小草变了脸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走不出去。”
    “他虽能算出生门,但并无玉化道体,只能借此生门在这塔内来回走动,哪怕走一辈子也走不出去。”
    “更何况,他越走只会越感觉自己无能为力,我上次见他似乎是想与这座塔同归于尽”
    “他若引动天地灵气,拼死奋力一击,介时浣花门人从上到下化为齑粉。啧,如此说来,好盛大的一场烟花,都死了也好,落得一片干净。”
    花解忧兴致盎然的说道,甚至神情也带上欣赏之色,仿佛这场倒悬一线的危机并非即将发生在自己头上。
    “你带我去找他。”谷小草心急如焚:“我现在不要出塔,你先把他下落告诉我。”
    花解忧犹如猫戏老鼠般摇头:“你以为造化天是我建的?其实我也不能视一切禁制为无物畅通无阻,今日我还仅有在这塔内穿行一次的权限。”
    他问:“你是准备救自己出去,还是非要找你那师父的下落,两人一块死在这儿?”
    谷小草见花解忧这般惬意轻松模样,不由心头火起,一把揪住他领子咬牙切齿道:“带我去找他,现在。”
    花解忧见谷小草焦急模样,反倒臭着一副脸反悔拒绝道:“我不想带你去,你要救他就自己去救呗。”
    就在两人僵持不休时,身后墙壁发出一声沉闷空洞的撞击。
    谷小草被惊动转身,发现墙面已碎出一道裂痕,又是几声重重地撞击,裂痕扩张为蛛网状,哗啦一声土石纷飞。
    胡不归仿佛金色流星般从尘灰中破出,随后烟尘散去,巫娆跟着匆匆而出。
    向来从容不迫的他发丝散乱,眼底乌青,神情憔悴暴躁,仿佛三天三夜没阖眼的凡人一般。
    谷小草见他平安无事,顿时又惊又喜,忙亲热扑过去:“巫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巫娆见谷小草还是活蹦乱跳一只,没有缺胳膊也没有断腿,眼底不由自主散发出喜意来。
    只是嘴上却还淡淡地:“拉郎配也就这点作用了,我还能感觉到你在塔内,只是不得其法总找错地方。”
    “这身上穿的什么玩意。”
    他板着脸、皱着眉,一纸符箓贴上蹭过来的额头,谷小草身上胡乱裹着的白布,瞬间变为还算看得过眼的一身白色衣裙。
    “喂,你们两个真当我是死人不成。”花解忧在一旁盯着两人幽幽说道。
    巫娆抬眼望去,将谷小草护在身后,沉着脸:“你就是浣花宗的最近声名鹊起的小辈?小草与我久别重逢,自然有话要说。我们聊天,干卿底事?”
    而谷小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和巫娆仍身处造化天中求生无门。
    她从巫娆身后探出一个头:“花解忧,你是不是说过要毁掉一道门才能出去?”
    “你待我不好,我又凭什么告诉你。”
    花解忧站上高台,乖张古怪地笑了一声,他摇指身侧玉人,随着一道灵气波动,花月夕碎成了一地尘埃。
    痛苦的哀泣幽幽响起,一片白色的云雾状物体从玉屑中腾起,被花解忧一把抓住送入口中。
    谷小草惊呼。
    “卧槽?这不是你师姐吗?她她,她这是怎么啦?还活着吗?”
    没想到花解忧只摇头不回答,片刻后他脸上居然也渐渐呈现出蛛网状的裂痕,一阵不详的断裂声响起后,骤然间碎做一地玉石碎屑。
    与此同时,谷小草耳边响起花解忧一道轻飘飘的传音:“那一年招引仙墟,如果我真信了你的话就好了。”
    这传音语焉不详,谷小草也听得云里雾里。
    谷小草被花解忧玉碎的样子吓了一跳,扭头问巫娆:“他这是——死了还是?”
    巫娆拧着眉道:“死便死了,反正此人方才伐害同门,亦是死有余辜,更何况此地古怪,谁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谷小草忽然想起此前这人所说的“救人渡魂”一事,瞬间醍醐灌顶,这别是什么古怪阴邪的吸魂功法吧?
    她扭头问巫娆:“楼下的浣花弟子玉人你后来见过吗?是不是全碎了?”
    “碎了多数。”
    见巫娆果然不出所料的点头,谷小草被一阵寒意席上心头。
    虽不知道花解忧生死何如,抑或是想利用她与巫娆二人究竟打得什么算盘,但什么样毫无人性的畜生才能把数十个同门性命伐害?
    “别管他了,先出去再说。花解忧说要毁掉才能出去的那扇门可能就在楼上,我觉出那个地方封了数道禁制。”
    巫娆指挥胡不归向楼梯上的虚空中一点撞去。
    胡不归这一撞,楼上竟然显出一扇玉门来,上面镂刻海棠浮雕,只是花苞之上都带着游离的红血丝,显得妖异至极。
    胡不归角度刁钻,时不时就要撞一下楼上那扇固若金汤的碧玉门,门被撞得哐当作响,看上去被撞开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现在的小辈可真是不客气。”
    随着一声声震响,花万仪终于脸色难看的凭空显现出身影:“不过尽一点地主之仪,招待一下后辈,你们元宝派却都一个个的不识好歹,跟我要死要活的。”
    “滚吧。”
    顷刻间周围黑雾涌动,一晃神,巫娆和谷小草已经站在距离那座造化天塔十里开外的地方。
    巫娆哼笑了一声:“这花老婆子倒是怕死,见我们发现了她那玉身存放的地方,就急不可耐的把我们放了出去。”
    两人还没喘口气,便听得塔前不远处喊杀声四起。
    谷小草跟巫娆跑到声源处一看,眼前红绸漫卷、符箓乱飞,胡拉拉带着元宝派一行人跟浣花宗的弟子打作一团。
    第三十章 [v]
    “胡老头儿!”
    谷小草灵活地穿过四处飞卷的红绸,胡拉拉听到后猛然抬头。
    见到失而复得的“谷物”二人,他心头一块大石落下,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一个无比灿烂慈祥的笑。
    巫娆慢悠悠走在后面,灵气飞逸下衣袍飘荡,胡不归嗡鸣一声飞窜在场内,接连以刁钻的角度撞飞造化天前浣花弟子手中灵剑,战局瞬间倾倒。
    与此同时。
    蒋由和陆仁联手击退了花媚香的藤蔓,谷小草这才发现造化天内碎掉一地的花媚香居然没有死,甚至还在场上活蹦乱跳。
    一片混乱中,花万仪沉着脸出现。
    “宗主。”
    浣花弟子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接连站在花万仪身后,纷纷向其复命。
    花万仪冷着神色,连一丝笑摸样都没有,窥见她神色,浣花弟子一个个鹌鹑般噤若寒蝉。
    胡拉拉见谷小草和巫娆平安无事,也恢复了笑眯眯的和气模样:“花宗主,我元宝派弟子此番做客算是领教了浣花的待客之道,时候也不早了,我等便不在此多加叨扰了。”
    花万仪也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维持着面上和谐道:“胡掌门,路上小心,慢走不送。”
    两人对视一眼,仿佛眼神互相淬了毒,胡拉拉连点头寒暄的礼节都不愿意给花万仪,直接带着元宝派几人鱼贯而出。
    两方对峙这才告一段落。
    ……
    众人上了飞舟,返回元宝派。
    “于是我说时迟那时快,往巫娆那袖子上糊了一块传送符……”
    啪的一声,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
    “我们与花万仪打了一架,逼其打开了造化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