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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负我 第18节
    魏科从外头进来,刚走到他身旁,就见贺兰霆慵懒的问:“如何,她去了没有。”
    魏科:“贵女很听话。”
    贺兰霆喝酒的动作一顿,似是预料之中,深谙下来的眼眸盯着酒杯,说的话耐人寻味。“让菱娘子好生教她。”
    “孤期望到了其他地方,她能一直那么听话。”
    “用力。”
    “对,含住。”菱娘子:“您得学会使舌头,这樱桃肉里的核,得被您用舌头剔出来才行。您的口技还得多练练,这才刚开始,樱桃个小。下回妾身得拿甘蕉让您试试……”
    崔樱被她说的面要滴血,在她第不知道几次,忍不住用牙齿咬破樱桃肉后,终于腮帮发酸的停下来歇息。
    她接过落缤递来的帕子擦拭嘴边的汁液,樱桃汁将她唇色染的嫣红无比。
    崔樱红着脸道:“这有什么用?”吃个樱桃、甘蕉就能取悦贺兰霆了?
    菱娘子嗤笑,笑意中透着别样的暧昧,“女郎这就不懂了。”
    她手指着墙壁,说:“妾身的隔壁就有一个骚寡妇,她刚死了丈夫没多久,就傍一位年轻家世不凡的大人,靠的可就是在我这处学的房中术。她要是没嫁过人,再年轻些,指不定还能给人当个妾室。”
    这菱娘子混惯了俗世,说话有些孟浪,崔樱听的心跳加速,越发好奇。
    “为何要当妾室,既然没嫁过人,可以让人娶她,难道家里不愿,做个正房妻子不好吗?”
    菱娘子笑容怪异的道:“哪有这个命呢。”
    她凑过来,虚张声势遮着嘴,小声道:“不是她不愿,妾身是听她说,那位大人没有成亲,还有一位未过门的妻子,和他一样是高门大户,门当户对的,哪能看得上她。她等着,若是怀了身孕,就打算偷偷把孩子生下来,等孩子长大了,就抱孩子去找那位大人。到时那个贵女和那位大人也成亲了,看在孩子的面上,指不定会让她进门。”
    “说来巧了,您和那位大人定亲的女郎一个姓呢。”
    第24章
    这天下姓崔的人多的是,崔樱起初也没有怀疑到自己身上。
    可在菱娘子那里待了许久,她越想越不对劲。
    崔樱下意识追问:“你说的那位大人,他叫什么姓名?他是不是姓顾?”
    菱娘子面露诧异,像是不懂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于是讳莫如深的道:“这,妾身也记不清了,左右都是些见不得人的,那位大人和寡妇说了,也不想这些风流韵事传出去,怕是担心会让未过门的妻子知道。想必等新鲜一过,就会拿钱财打发了她。”
    崔樱不由地心里更加疑云重重。
    菱娘子试探得问:“女郎怎么问这个,该不会……?”
    崔樱只是怀疑,并没有得到证实,她也不想让外人看自己笑话,于是掩饰道:“我,我只是对你说的有些好奇。”
    菱娘子以为是崔樱不相信那寡妇能榜上权贵有自己一份功劳,登时双手抱臂,对崔樱傲然的道:“女郎要是不信,大可明日早些来妾身这里,那位大人最近来的可勤,夜里也会宿在寡妇那儿。不过最好天未亮就过来,到时只管到妾身院子里,踩在妾身的墙头看看就知道了。”
    崔樱有些不好意思,可她多少因为菱娘子的话有些心神不宁。
    半晌,她实在挨不过心底的好奇,和菱娘子柔声道:“那我明日……”
    对方像是料准她会答应,顺口接住话语,“女郎放心,谁人没个好奇心,妾身以前侍候过的恩客也有这方面的嗜好,都对旁人的事情有兴趣,多会偷窥旁人以满足自己的私欲。女郎明早只管过来,不过,这酬劳的话……”
    崔樱见她误会了自己,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对着一副贪财模样的菱娘子道:“到时,银钱我另外付你一份就是。”
    “成交。”
    崔樱满怀心思的回去,她对明日要发生的事,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那菱娘子确实说话算话,她让崔樱趁着天色还没全亮就过来,便早早的让丈夫出了门,自己则守在门后,随时等着崔樱上门。
    院墙上已经摆好了一架旧旧的梯子,顶着半暗半青的天色,落缤仅是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这多危险,再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爬墙么?”
    菱娘子冲她道:“可别看它破旧,这是妾身找泥瓦匠家借来的,经常用着,也不见出事。”
    落缤:“你,女郎今日还会把另外的酬劳给你,你一副梯子都舍不得换个好的。”
    菱娘子忽然摇头,伸手嘘声,小声说:“那位大人该出来了,女郎再不上去,晚了就见不到了。”
    崔樱不由得被她营造出来的紧张气氛所影响,劝道:“算了落缤,劳你们在下面替我掌着梯子,我上去看看。”
    她爬的小心翼翼,发觉这梯子看着旧,脚踩上去,确实稳当。
    崔樱刚爬到墙头停在梯子上站稳,就看见隔壁院子里,一间房门被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里走出来,崔樱单手吃惊的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多日不见的顾行之满脸餍足之样,他身上还散发着欢爱之后的痕迹,哪怕穿着衣服也遮掩不住那股风流浪荡之气。
    他没走几步,后面便跟出来一个风韵无比的少妇,披肩散发,衣衫不整,连内里的抹胸小衣都看得一清二楚,她扑到顾行之的背后抱住他,似是在挽留对方。
    而顾行之来者不拒,转身便将那个妇人搂在怀中上下其手。
    院子里很快响起妇人告饶般“好丈夫”“好夫君”的声音,顾行之则十分配合妇人的调情,一声“爱妻”“卿卿”“心肝”的回应。
    崔樱震惊的眼神逐渐变得麻木,在听见顾行之称呼那个妇人为妻时,更是觉得自己所看到的一起可笑至极。
    那妇人是他的“爱妻”,那和他定亲的自己又是谁?
    崔樱愈发看着他们依依不舍,就越发觉得作呕。
    她想顾行之就那么喜欢到处风流么,和人欢爱的滋味真就那么好,让他身边的女子一个接着一个。
    前有别院的婢女,后有巷子里的寡妇,还有谁?
    他风流成性,想必身边不止一个女子。
    该看的已经看到了,解决了心中的疑云,崔樱正欲下去,可院子里刚才还抱在一块的二人只剩下了顾行之一个,他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眯着眼沉声质问:“什么人,胆敢在此窥探。”
    崔樱神色大惊,瞬间慌张的想要逃离这里。
    可她转过身去的背影还是被顾行之亲眼瞧见,他愣了下,下一刻也变了脸色,难看的叫了她一声,“谁?崔樱?”
    崔樱没想到会被他发现,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况,急切之下,一时脚没踩稳,两眼一黑,直接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落缤一脸惊恐的伸手想要接住她,可还是错失了机会,“女郎!”
    顾行之还在那头焦急地询问:“崔樱,是不是你,你怎么在这!”
    崔樱苦笑,她要是不在这里,还不知道与她定亲的夫婿,竟然是这种身边不缺莺莺燕燕的男子。
    想罢,她便晕了过去。
    落缤这时已经顾不得许多,惊惶的对着一旁惊呆了的菱娘子道:“有没有大夫,快叫大夫。”
    她话音刚落,菱娘子家的院门就被人瞬间踢开,顾行之黑着脸一马当先的闯了进来。
    崔樱摔的不轻,她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而她的腿更是受了不小的轻伤。
    从梯子上摔下来时磕碰到了她的膝盖,现在已经肿成了一个大包,而她的额头、手掌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这样的崔樱并不好被送回崔府,也不好叫人看见,于是她被顾行之带到了他名下的私宅里。
    崔樱刚刚得知自己身在何处,是顾行之让大夫救了她时,面上并没有流露出半分动容。
    顾行之也看不出她此刻到底在想什么,也不见她朝他大发脾气,竟觉得这时的崔樱,让人难以猜透。
    可到底是没想到被她撞见自己的丑事,顾行之也自觉这件事情不能轻易善了,对待她的态度也就显得温柔谨慎许多。
    顾行之让落缤把汤药给他,端到床榻边坐下,想要亲自喂她,“阿樱,你身上的伤口大夫已经处理好了,只是内里的伤还得细养。来,先把药喝了,喝完你若有话要说,我都听着。”
    崔樱眼看着他靠近自己,一想到他这只手在此之前,对着寡妇上下其手过,不知道摸过什么地方就觉得脏。
    她抗拒的别过头去,顾行之动作一僵,眼神微冷,将碗递了回去。
    “阿樱,别发脾气。”他意味深长的道:“我还没有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顾行之那时就已经奇怪了,布衣巷不过是粗布衣们住的巷子,崔樱这种身份的贵女或许终其一生都不会去那种平民小巷,她出现在那里做什么。
    他把这话也向崔樱重复了一遍,“你昏倒的时候,我已经命人去查了,你知不知道那户人家的妇人是做什么的。出身烟花之地,以前做的是些皮肉生意,你找她做什么,你们认识?”
    崔樱虽然不愿搭理顾行之,但随着他的话,心里顿时惴惴不安起来。
    她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是去做什么的,就像顾行之与人纠缠不清,放浪形骸也不曾让她知道一样。
    崔樱咬紧牙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顾行之一看她这样,十分恼人无赖的冲她道:“你不说也罢,我让人把那个妇人连同她丈夫都关了起来,待会就让伏缙去审问清楚,自然就知道了。”
    崔樱看他理直气壮的追问自己,就好像她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事情的人,终于忍不下去,不再沉默。“那你呢?”
    “什么。”
    崔樱:“你又在那里做什么?你别同我说,你和那个妇人不认识。”她想顾行之自己都不干不净,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她。
    她以为这么说,会令顾行之心虚,结果他只是沉默了一下,便承认了。“你都看到了。”
    “所以这就是你出现在那里的理由?”他没有半点愧疚之意的看着崔樱说:“阿樱,我是个男子,有常人之欲,这世间哪个男子没有个红颜知己,就连你阿翁他也是收过妾的。”
    他似乎误会了崔樱是因为他才找到那户人家的。
    崔樱也不解释,她激动的反驳道:“那是我阿翁的通房,在我阿翁娶了大母以后才被抬成了妾,除此以后,我阿翁就没再有过别人。”
    顾行之:“那你父亲呢?”
    想起崔崛的妾室,崔樱顿时熄了声,她像是被顾行之说的话欺负的惨了,只能带着愤怒和哀怨的看着他,“可你与我定亲了,你怎么能不洁身自好?”
    顾行之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他死性不改的告诉崔樱,“那不可能,要我不去找别的女子,难道让我碰你?”
    他试探的伸出手,崔樱整个人都透着反感之意。
    “瞧,我知道你重规矩,不到新婚之夜不让碰,而我又有着常人的欲望,你总不能叫我忍着罢。”顾行之大度的道:“大不了,等我们成亲,那些女子我通通都不让她们进门就是了。”
    他好言相劝,“你放心,你依然是我顾行之的妻子,是我们顾家的主母,没人会动摇你的地位。今日之事,你便当做没发生过,如何。”
    崔樱不肯答应,他便像是为她考虑般说:“你伤还未好,暂且留在这里,等你考虑清楚,我就送你回崔府。你家那里,我已经派人去说了,说你遇到了我三嫂,与她同游城外的大明寺去了,要小住几日才能回来。”
    崔樱矢口拒绝,“不,我要回去。”
    “来人,看好贵女,别让人惊扰了她,没我的命令,不许她出这座宅子。等她想通了,再来禀告我。”
    顾行之不仅置之不理,还想囚禁了她。
    崔樱难以置信,可即将关上的房门让人知道这是真的,“顾行之,你无耻。”
    “没人会知道你在这里,阿樱,你再好生考虑考虑。”
    顾行之面带微笑的脸,在崔樱眼前越发让她感到厌恶,可她身边只有落缤皆是不会武的弱女子,与一堆属下的顾行之比,什么都做不了。
    也没人知道从今起,她就被关在了这个私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