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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假情
    文媞两字,触到了李辞的最深处。
    李辞知道,再也隐藏不了了,“殿下,杀了我吧。”
    周元宁道,“终于承认了?”
    李辞道,“殿下早就知道,为什么非要我承认?”
    周元宁的坐姿及其慵懒,很是随意,“孤只是想确定,没想到,李家真的早就算好了,还搭上一个庶子。”
    李辞苦笑道,“什么庶子不庶子的,我连族谱都没入,连李家人都算不上。”
    周元宁道,“既然没入族谱,怎么还为李家卖命?”
    李辞俯身叩首,“殿下,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我也是为了生母。”
    周元宁道,“你入宫的时间也不短了,是十五年入的宫吧。”
    李辞道,“殿下,我知道您在想什么。”
    周元宁斜眼瞧着,或许是长久地侍奉花草,有不同于常人的特殊气韵。大概就是这些东西,才深深地吸引了周文媞。
    周元宁道,“孤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了?”
    李辞道,“殿下,您留我在这,没有直接把我交给陛下,也是为了这事吧。”
    周元宁道,“还算有点本事,说说吧。”
    李辞的话,透露出死意,“殿下,我不会说的。”
    说完这话,李辞陷入了沉默。还是云来机警,眼疾手快,卸下李辞的下巴。幸好,云来的动作快,这才避免了李辞的咬舌自尽。
    周元宁走到李辞的面前,用轻蔑的眼神注视着他,,“你以为,没了你的口供,父皇就定不了李家的罪吗?错了,大错特错,当你落入古手里的时候,李家,就真的完了。”
    李辞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睛盯着周元宁,他地眼中,满是绝望,夜隐藏了一丝的解脱。
    周元宁道,“带下去,好生看管着,他这条命,孤还有用。”
    周元宁不停地抚摸着书桌上那一沓奏折,心却不知道飘向了何处。
    王景略是在晚膳后才来的重华宫。虽然上一次见到王景略,才几天前,周元宁却觉得自己似乎好久不见他了。
    周元宁道,“景略,你还记得十五年,那个冬天吗?”
    王景略不知道,周元宁为什么突然提起往事,“怎么了?”
    周元宁闭上眼,“孤永远不会忘记。”
    王景略也陷入了回忆之中。那年冬天,很冷。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周元宁的身子不如往年了。
    周元宁道,“孤没想到,原来,很早以前,周元建就在谋划了。”
    王景略小心地问,“你查到什么了?”
    周元宁的声音很轻,可是,又那么清晰,“你还记得文媞瞒着的那个人吗?是个花匠,就是在月华门种白宝珠的那个,叫李辞。”
    王景略没想到,自己偶然的发现,会牵扯出这么多事。
    王景略皱着眉,“姓李?”
    周元宁道,“李思洋的庶子,没入族谱。”
    王景略道,“这你都查出来了?”
    周元宁缓缓道,“是云来发现的。李思洋有个小妾,没有子女,待遇却很好,快比得上正室了,长得又不是很美,年纪也大了,还那么得宠。不过,有一点很奇怪,那个小妾,无论去哪里,身边都会跟着一队侍卫,就算李思洋现在被关押着,她身边的人一点都没有少。”
    王景略道,“云来也是有心了,能看出这么多东西,东西没白学啊。”
    周元宁叹了口气,“李辞是十五年入的宫,孤被人陷害,也是十五年的事。”
    王景略道,“有把握吗?”
    周元宁道,“李辞一心想寻死,他是不会说的。不过,看他的样子,相信孤没有猜错。”
    王景略感慨道,“李思洋还真是深谋远虑啊,弄出这么一个身份,还把一个庶子送进宫来当花匠,也是有魄力。”
    周元宁冷笑一声,“这后头,要是没有周元建的授意,李思洋是疯了,也不会这么做。”
    王景略点点头,“是啊,我们都以为,大皇子是没有野心的,以为他只想当个闲散王爷,没想到,藏得这么深。”
    周元宁道,“他要是能光明正大和孤争,孤还能高看他一眼,这样躲在后头,还和北狄牵扯上了,孤看他是想毁了大周。”
    王景略有些后怕,“幸亏,你去了趟北疆,他想搏一搏,才露出了马脚。要不然,想一辈子,都想到是他。”
    周元宁道,“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着舍弃了李家,换自己清白,是个狠人呐。”
    王景略道,“你别说,他的儿子这么得陛下的宠爱,再加上他那份陈情书,要不是你在,说不定,陛下就能放过他了。”
    周元宁道,“能舍才能得,周元建给古上了一课。”
    王景略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周元宁道,“李家定罪之时,也是周元建定罪之时。”
    王景略沉思片刻,“陛下那里,你看得出是什么态度吗?”
    周元宁有些自嘲,“孩子的事,父皇还是怀疑孤的。这些天,你没瞧见,奏折送来的也少了。”
    王景略的心一紧,“你到底用的什么办法?”
    周元宁道,“别问了,你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既然周元宁不愿意说,王景略也不强求,“好,我不问。那么这事,你有多少的把握?”
    周元宁停顿了会,才开了口,“父皇现在奇怪得很,孤没有把握。”
    王景略道,“没有把握的事,还要做吗?反正,李家是翻不了身,有这样的外祖,大皇子要是想上位,是难上加难。”
    周元宁反问道,“你想放过周元建?”
    王景略道,“我是这个想法,大皇子的意图,我们已经知道了,有一个明面上的敌人,不是比在暗处要好些吗?”
    周元宁的声音很悠远,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北疆,“放过他,北疆的那些战士,不会原谅孤的。”
    王景略试图劝说,“你想想,大皇子现在自断一臂,已经是强弩之末,你再逼他,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还有,你别忘了,他的儿子,死在了文渊阁,说不定,他会把这事,安在你头上。”
    周元宁很是坚定,“如果连试都不试,百年之后,孤如何去面对那些将士?他们本可以上阵杀敌,现在,却死在了皇子的斗争之中。这是他们的悲哀,也是大周的悲哀。”
    王景略明白,周元宁下定了决心,他说的再多,也改变不了他的心意。现在,他只能站在他的身后,成为他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