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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如罗
    送走王景略后,周元宁终于有了半刻清闲。她终于可以松快些来。
    其实,周元宁心里知道,除了那三个人之外,还有一个人,他才是杀死吴成的真正凶手。
    如罗奕。
    那封信,的确是伪造的。李思海的印章是王景略设法获得的,而那个“奕”字,则是周元宁提供的。
    周元宁还记得,那个时候,如罗奕挥斥方遒,在宣纸上书写了一个“奕”字。
    如罗奕把毛笔随意一掷,“云三,这个字,你认识吗?”
    周元宁看过去,那个字,游龙走凤,书写之人胸中的气概,可见一般。
    “奕。”
    如罗奕开怀大笑,“不错,就是‘奕’。”
    如罗奕似是还在回味,“云三,你知道,这个‘奕’,有什么含义吗?”
    周元宁道,“‘奕’,大也。”
    如罗奕道,“只是你们周朝书籍上写的?”
    周元宁道,“是《说文》上写的。”
    如罗奕一挑眉,“不是光明的意思吗?”
    周元宁道,“赫奕章灼,也有这个意思。”
    如罗奕道,“看来,那些周人也不算骗人了。”
    如罗奕的兴致很好,又拿起了笔,在另外一张纸上写了一个字,“你再猜猜,这是什么?”
    周元宁皱着眉头,仔细地分辨。那字的结构,形状,不像是大周的文字。周元宁有些犹豫,“这是北狄的文字?”
    如罗奕哈哈大笑,“还有你云三不知道的事。不错,正是我大狄的文字。”
    周元宁道,“是奕字?”
    如罗奕有些惊喜,“你认识?”
    周元宁道,“我猜的。”
    如罗奕道,“你小子也算有点本事。”
    如罗奕打量着周元宁,忍不住开口,“云三,你真的就不想归顺我?”
    周元宁不紧不慢地说,“我是周人,不可能。”
    如罗奕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周元宁丝毫不见惧意,“不怕。”
    如罗奕眼中的兴趣更浓了,“你就那么有自信?”
    周元宁道,“你还需要我。”
    如罗奕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周元宁,“云三,你在这里,有什么用?”
    周元宁道,“谭老现在是我的师父,你不会让谭老伤心的。”
    如罗奕冷酷地说,“谭和只是个大夫,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他,而不杀你?”
    周元宁道,“师父是周人,可是,他为了自己的承诺,离开了大周,来到了北狄,我相信,这个承诺,与你有关。”
    如罗奕轻蔑地说,“就算和我有关,你就那么肯定?”
    周元宁道,“师父在这里,受那么多人的尊敬,我就知道,没有你的准许,师父不会有这样的地位。”
    如罗奕甚是欣喜,“好你个云三!分析的有理有据,我更要把你收入囊中了!”
    周元宁的思绪从过去回到了现在。眼前不再是林定县的小院子,而是皇宫里的重华宫。
    云来的脚步很轻,等走到周元宁身边的时候,周元宁才发现,“你什么时候来的?”
    云来道,“属下也是刚来,见殿下在沉思,不敢打扰。”
    周元宁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是吗?外面怎么样了?”
    云来道,“消息传得很快,还没等下朝,民间就知道了消息,李家的名声也坏了。”
    周元宁道,“平南王府有什么异动吗?”
    兵部尚书就是出生平南王府。
    云来道,“兵部尚书刚回到府中,目前,瞧不出什么动静。”
    周元宁有些疑惑,“现在才回府?”
    云来道,“兵部尚书下朝以后,先去了趟端王府。”
    周元宁玩弄着手中的茶盏,“让手底下的人小心些,这些时日里,不能出半点差错。”
    云来郑重地说,“是,属下明白。”
    周元宁抬起头来,“还有什么事吗?”
    周元宁都这样问了,云来趁着这个机会把心中的疑问都问了出来,“殿下,刚才在大朝的时候,为什么不把营地失守的事告知天下?这样,李思海更是百口莫辩了,李家也更难翻身。”
    周元宁道,“这件事,孤不准备说出来。”
    云来不解,“为什么?殿下,您在北疆遇上了这样的事,为什么不说?”
    周元宁道,“其实,孤连父皇都没有告知。”
    云来更加疑惑,“殿下,为什么连陛下都不能说?”
    周元宁默默抚摸着身下座椅的扶手。椅子是由红木制成的,那红,在周元宁眼中,如血一般。正如她现在这个地位,也是踏着无数人的鲜血,才到了现在这一步。
    周元宁道,“云来,孤这个决定,是深思熟虑过的,景略也同意了。”
    云来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可是,殿下,这样一来,那些将士的性命,不是都?”
    周元宁道,“你放心,景略都安排好了,不会让他们的家人老无所依的。”
    云来道,“属下还是不明白。”
    周元宁叹了一口气,“云来,北狄的实力,你也见识过了吧?”
    云来道,“北狄人的马上功夫极好,在马上,两三个大周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周元宁道,“大周的国库里,还有多少的军饷?多少的粮草?多少的兵器?”
    云来不解其意,“殿下?”
    周元宁道,“这一战,大周虽然胜了,但是,元气大伤。沈维伦从东海集结的将士,死的死,伤的伤,要想再恢复,还需要一些时间。”
    周元宁接着说,“东海那里也是不稳定的,沈维伦处理完北疆的事,还需要去东海那里。这么一来,北疆的稳定,就是重中之重。”
    云来道,“殿下的意思,是大周现在,不能再和北狄起争执?”
    周元宁道,“不错,如果保持现在这个样子,等景略回到北疆,他的压力也小点。”
    云来道,“可是,您的仇,还有忠义伯的仇,就这样了吗?”
    周元宁道,“有些时候,只能暂时忍下,等到适当的时候,这些帐,孤会和如罗奕算的。”
    云来道,“属下明白殿下的苦心,可是,不能先告诉陛下吗?这样一来,大皇子,肯定脱不了干系!”
    周元宁摇摇头,“不行。”
    云来更糊涂了,“这又为什么?怎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