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绣红着脸道:“妾身闲暇时就要背的,法决是……
这个道,非常道。
性命根,生死窍。
说着丑,行着妙。
人人憎,人人笑。
大关键,在颠倒。
莫厌秽,莫计较。
得他来,立见效。
地天泰,好征兆。
口对口,窍对窍。
吞入腹,自知道。
药苗新,先天兆。
审眉间,行逆道。
渣滓物,自继绍。
二者馀,方绝妙。
要行时,令人叫。
气要坚,神莫耗。
若不行,空老翥。
认得真,老还少。
不知音,莫语要。
些儿法,合大道。
精气神,不老药。”
胡谦点点头,“先点炭火吧,免得屋里太凉,染了风寒。”
阿绣赶紧点了两盆炭火。
正忙活时,杏儿回来了。
阿绣在那里念着法决,立即痴痴地望着。
胡谦道:“杏儿洗漱了没有。”
杏儿心中大喜,连忙道:“奴婢自来了之后就一直忙活,因此没来得及……”
胡谦道:“去洗洗吧。”
杏儿恨不得肚下多生两条腿,飞也似的去了。
不多时,头发上的水还没完全擦干就回来了。
胡谦道:“先把水擦干,免得弄脏了床榻。”
杏儿赶紧又擦了头发和脖颈上的水珠,全身双利了,这才站在床边。
胡谦道:“你姨娘等会要修炼的,你帮她看看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杏儿立即嘀咕道:“法决、玉蟾、如意、典故……”
说到这里,忽地明白了什么,自己褪尽衣衫,从床尾爬进被窝。
不一刻,便传出她孜孜不倦说典的声音。
不过她对故事并不熟练,拙嘴笨腮,有时候顾左右言其他,然而典故内容太多,一时把握不住。
胡谦也没怪她,毕竟凡是都需要一个过程。
这种笨拙的新手也别有一番趣味。
一切准备就绪,屋中也暖和起来,阿绣褪尽衣衫,左手举玉蟾,右手如意。
因其险峻,环而坐之。
待运转四十遍,早已香汗淋漓。
面如桃花,身体也自忸怩起来。
胡谦道:“屏住呼吸,不要分心。”
又过了一会,终于运转四十九遍。
阿绣迷醉已久,不能自已,抱住胡谦道:“相公我想你……”
胡谦不忍辜负,亦是抱紧她,缓缓吻在红唇上。
半个时辰之后,阿绣躺下休息。
看了半晌的杏儿,心头砰砰直跳,满怀期待地望着胡谦。
胡谦道:“你上来吧。”
这句话对杏儿来说简直有如天籁,她赶紧捧着玉蟾和如意坐下。
因为过度紧张,法决才说了一句就错了。
“太紧了,放松点。”
杏儿一脸尴尬,过了好一会,才逐渐稳当下来。
胡谦又道:“也别太放松了,集中注意力,一紧一松,一张一弛,才是好的。”
又过去许久,杏儿深一脚浅一脚地下地,穿好衣服之后,去了外间。
或许是太过操劳,阿绣此刻已经睡着了。
胡谦将她搂在怀里,本来打算就这样睡了。
可是过了好一会,硬是睡不着。
闻到阿绣头发中的香味,他忍不住吻到耳朵上。
阿绣迷迷糊糊道:“相公……别……”
见她真的累了,胡谦便道:“杏儿,去把楚楚请来。”
杏儿赶紧去了。
楚楚本来应睡下,听说要修炼,立即欢天喜地来了。
修炼之后,她正要下来。
胡谦道:“你想要孩子吗?”
楚楚瞬间变成可怜人儿似的,含泪道:“妾身当然想了,可是也请娇娜姑娘看了,并没有什么问题,不知为什么就是怀不上。”
胡谦道:“好了,许是缘分未到,兴许这次就到了。”
楚楚俯身贴在胡谦身上道:“还请相公成全……”
胡谦紧紧搂住她,亲了亲她的耳朵,“放心,相公一定会好好成全你的。”
之后几天,胡谦一直在调理院子。
因为胡九还没回来胡谦便先没去买马车。
而且打扫的院子的人也不够,厨房的人也不够,后花园的杂草多,也得花匠修缮。
不过事情虽多,但好在沈玉珍也在,所以这些事情也可交给她去安排。
只是小环、迎彩、禄儿听说杏儿被赏修炼,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白天的时候,胡谦请娇娜给沈玉珍、荣宁儿和薛柠霜做了检查。
娇娜说已过了头三个月,之后要多走动走动,免得到时候不好生。
于是胡谦便带着三人往后花园游玩,见阿绣站在门口,索性也把她、鹿宦娘、娇娜和楚楚也一并叫上。
又抱上了莲莲和音音,小环和杏儿准备了时令瓜果带在篮子里,一众人浩浩荡荡去了。
本来也想叫孔雪笠和松娘一块去的,但是禄儿回来说两人还在屋里没出来。
从正门进到花园,立即有一道三丈高的小土丘,两侧皆是小道,小道边是一丈宽的小河,河边又有两处稍矮的土丘。
再往两边去,便是院子,左边两个,右边三个。
往左右去皆有小道,总共五条。
沈玉珍道:“后面的景色全被这土丘挡住了,倒是让人颇有期待。”
胡谦笑道:“这里我虽来了两趟,但也没仔细看,竟不知风景如何。”
荣宁儿道:“相公这也太浪费了,守着这样的好去处,也不多看看,换做是我,早就住在这边了。”
阿绣道:“这里倒是挺安静的。”
鹿宦娘侧耳道:“后方风吹鸟鸣,想必是有好大一片林子。”
楚楚点点头道:“那呜咽的是不是竹林,若是有,倒是一个弹琴唱曲的好地方。”
薛柠霜道:“要是又凉亭水榭就更好了,正好和姐姐在此吟诗。”
胡谦笑道:“有没有,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绕过土丘,后面是一片大湖,左右又有厅堂馆社、水榭、石梯、绿洲、花海、方厦、园亭、长廊……
湖中央是一处别墅,岸边甚至还有一庙一庵。
绕到湖中别墅时,众人已经饿了。
于是让桃花几人去端了饭菜,直接在园子里吃了。
胡谦道:“花园中也得安置一个厨房,要不然在吃饭实在太麻烦了。”
正说着,荣宁儿忽地从外面走了进来,高兴道:“相公,别墅中有个露天的温泉。”
胡谦道:“这倒是稀奇。”
等过去看的时候,果然看见有个椭圆的温泉,水面热气蒸腾,隐隐可以看到下面全是光滑的鹅卵石。
胡谦道:“这的确是个好地方,只是四面透风,有些冷。”
沈玉珍道:“那就找些工匠来,在上面盖个琉璃房,外面再接暖阁,这样就算是冬天,也可以下去,而且夏天也不会很热。”
胡谦笑道:“好主意,小环,你去和徐丰年说,让他去找工匠。”
小环应了一声,赶紧去了。
下午的时候,沈玉珍几人玩得累了,就在别墅中的卧房里休息。
床单被褥都是新换的,而且房里也有炭盆,倒是不担心冷。
胡谦自是不怕冷,又见那温泉暖和,索性脱了衣服,泡了进去。
小环将修建琉璃房的事情告诉徐丰年之后,正好回来向胡谦禀报,却是正好见到胡谦在里面泡温泉。
她跟了胡谦和沈玉珍最久,自然见怪不怪,当即走到旁边,“少爷,事情已经和徐先生说了,他刚才出门去找了。”
胡谦点点头,“小环,下来洗洗。”
小环一愣,下意识道:“刚才纯子找我……”
“是很紧要的事情吗?”
“不是。”
“那就等会,先下来吧。”
小环心中虽是极是愿意,可是这光天化日的,沈玉珍和几位姨娘就在不远处的房间里休息,这要是被她们知道……
沈玉珍自然不会惩罚她,可是这实在是太过难为情了。
想了想,她还是开口道:“好的。”
于是将衣服褪去,双手抱在身上,下到水中,虽是暖和了一些,却仍是缩在胡谦旁边,不敢稍微动弹一下。
“你坐那边干什么?”
小环“嗯”了一声,缓缓移到胡谦身边,贴着他坐下。
“修炼得怎么样了?”
“奴婢法决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但这修炼……没有老爷,奴婢一人无法修炼。”
胡谦道:“来,我来检查一下。”
小环不敢拒绝,咬了咬嘴唇,环而坐,蹙眉背诵法决。
正背着的时候,纯子过来了。
她本来是来找小环,见到这个场景,立即放慢了脚步,“这才是胡谦的修炼……”
她站在门旁,一边看着晃动不止的泉水,一边使劲背着法决。
虽然看得全身火辣辣的,但为了能像胡谦一样强大,她还是默默地看着,注意着每个细节。
这个手为什么要这样张开……
这个法决循环多少遍……
背诵时的力度、声音大小都仔仔细细地记下。
正看得入神时,小环忽地痛呼一声,伏在胡谦身上再难起来。
她满心疑惑,又不敢上前去问,只得默默看着。
又过了一会,见小环要穿衣离开。
她立即躲在一旁,等小环走后,她本来以为这次修炼就结束了,谁知没过一会,迎彩和禄儿也来了。
同样的法决、同样的水花、同样的张开双臂。
只不过看了小环、禄儿和迎彩三人的动作,纯子总觉得她们双手似乎应该是握着什么东西才对。
是什么呢?
见水花恢复平静,她赶紧离开了。
同时打定主意,一定要找机会再看。
法决她倒是记住了,可是其中似乎还有许多要领。
尤其是三人的双手,若是不弄清楚她们举着的到底是什么,那必然是没有效果的,反而可能会适得其反。
下午的时候,徐丰年就把工匠找来了。
虽然天气寒冷,但温泉这边温度较高,所以还是可以开工的。
胡谦留下徐丰年在这里看着,自己回到前院。
刚和沈玉珍说了几句话,林超童忽地来找,说是林大月死后,十三人命案悬而不决,若再不处理,只怕无辜受冤者就要死在牢中了。
胡谦便让他去处理,谁知林超童道:“下官虽查了许久,但实在也是没有头绪,这次也正是为这事来求大人的。”
胡谦还未说话,许久未曾出现的提示突然跳了出来。
【是否使用神通?】
这次的提示和之前都不一样,胡谦一下也没反应过来。
仔细想了想之后,他立即明白。
这次的案子似乎是可以选择难度的。
若是有原告被告的案子,一般使用魇祷神通就大抵可以问个明白了。
总体是比较容易的。
若是不用神通,那就需要自己去查了。
想到这,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否。
【困难模式开启,奖励翻倍】
胡谦心中大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新任的知府来了吗?”
林超童摇头道:“目前是由同知方一德暂领安湖知府之职。”
“去告诉方一德,通知一干人等,明天我亲自去断案。”
林超童躬身退去了。
翌日,胡谦端坐在知府大堂,旁边是代知府方一德和按察佥事林超童。
不过,看到下面站着的许多百姓,他立即摆手道:“方大人,本官要开始审案了,先让百姓退出去吧。”
方一德尴尬地笑了笑,“大人,今天堂审没有百姓,下面这都是牵扯到本案的人。”
胡谦恍然大悟,点头道:“好吧,麻烦方大人先把案情说说。”
方一德无奈道:“大人,下官也才只代任知府一天,对于此案知道得并不十分清楚。”
胡谦道:“如此那就请林大人说说吧。”
林超童道:“要说此案的案情,可以说几乎没有。
下面这些人全是和死者有关系的人,但案卷上只说他们都不承认自己杀了人,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胡谦道:“那就是说,一夜之间死了十三条人命,然后没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认证物证?”
林超童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人死了,总该有人来报案吧。”
“只有赵家族人赵光来报案。”
“报什么案?”
“说是堂兄赵完、侄子赵寿、义孙赵一郎和赵完的小妾爱大儿被杀。”
“当时林知府是怎么判的来着?”
“林知府断定是打铁铺店主白铁之子白二郎和爱大儿通奸杀人。”
“本官记得你当时说,打铁铺店主白铁也死了,对不对?”
“是的。”
“如果按照林知府这样断,那岂不是说,白二郎连他亲爹也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