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帝不发话,启明殿的气氛沉重而压抑,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敢乱动。
黄芩走到了莫斐颜所在的桌子,身后还跟着陆长翊。
而莫斐颜则是被她的母亲洛萱公主陆洛萱抱着,两人害怕地看着逼近的黄芩。
莫斐颜仿佛回到了御花园。不对,是比在御花园还要可怕!因为黄芩这个修罗后面还跟着陆长翊,这个更让人害怕的真正的地狱修罗战神。
“黄氏,你究竟想要干什么?”陆洛萱终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此刻虽然害怕,但还是镇定的。
“很简单,”黄芩嘴角扬起嗜血的笑,伸手摸着莫斐颜的脸,“让你女儿自己扇自己十巴掌,本妃来数。然后,向本妃娘亲和本妃道歉!”
莫斐颜虽然害怕,但是从小到大的傲气让她不肯服输。于是顾不得其他人,直接破口大骂:“你和你贱人娘一样下贱,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
莫斐颜话还没有说完,黄芩直接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莫斐颜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个红掌印。
陆洛萱猛地站起来,“黄氏,你莫要欺人太甚!”
“本妃欺人太甚……?”黄芩突然仰头大笑,然后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满桌酒水宴食洒落,“天大的笑话!”
陆洛萱抱着莫斐颜坐在地上,求救地看向太后。然而太后只是皱了皱眉,莫斐颜说的话的确是过分了!
“你这贱人!我跟你拼了!”莫斐颜突然挣脱开陆洛萱,张牙舞爪地向黄芩扑来。
黄芩想要闪身躲开,然而腰却突然被人抱住,然后一个旋转。等黄芩反应过来,只见陆长翊有力的手掐住莫斐颜的脖子,将张牙舞爪的女子举起。
陆洛萱看到这样的情况,当场晕了过去。
“战昭王,你敢?”莫斐颜的父亲平陵侯莫无仁终于站了起来。
“砰!”随着声音,一道身影飞了出去。
陆长翊挑眉,“平陵侯这是在威胁本王……?
莫无仁身子立马软了下去,“小人……小人……不敢!”
“不过,本王的确不会杀了她。”陆长翊嫌弃地看着莫无仁,莫斐颜懦弱无能的父亲。
“你……女……儿,”陆长翊特意了加重这三个字,然后冷冷地陈述事实,“她侮辱了本王和本王的王妃。
莫斐颜被重重地摔在地上,猛吐了口血,然后在他兄长莫斐文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呵!你如此维护那个贱人,”莫斐颜用粉色的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手颤颤巍巍地指向黄芩他们的席座,“那个贱人的相好现在不就站在那吗?呵呵……”
听了这话,众人也不再低头,纷纷把目光投向宋露,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众人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热烈,宋露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向高坐上的安帝太后皇后跪下,双手伏在地上,然后一个磕头一个拜问,“草民宋录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叩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伏跪在地上,宋露低着头,声音却十分响亮:“草民,与王妃之间清清白白,毫无私情。至于斐羽郡主刚才所言,实属捏造,还望圣主明察!”说完,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响彻整个大殿。
听着这响亮的磕头声,站在宋露不远处的陆弋轩,不忍地望着跪伏在地上的人儿。她额头处的蓝色花纹地毯上的鲜红色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
“如何证明?口说无凭!”安帝早已气青的脸上,终于走了笑意,只是那笑十分渗人。既然动不了陆长翊和黄芩,他还不信动不了一个下人。
“既是口说无凭,那圣明的……陛下又怎么知道,斐羽郡主不是在诬陷本妃呢?”黄芩扳开陆长翊抱着她腰的手,缓缓朝宋露走来。
“你这贱人!”莫斐颜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陆长翊冷冷瞪了莫斐颜一眼,“斐羽郡主若是再口出不逊,别怪本王无情!”
莫斐颜立马噤声,刚才陆长翊的目光像极了把冰刀子,让她害怕!
“黄氏!”太后萧颂兰怒瞪黄芩。
“何事?”黄芩云淡风轻地看了高座上衣着华丽的老太太,但是声音中有不尽的寒意。
“你!”萧颂兰花白头上插着的镶着祖母绿翡翠的素丽金步摇,无风而摇动。
“来人,把这对奸夫抓下去,立即处死!”萧颂兰猛拍桌子,命令殿上的禁军。
萧颂兰直接给宋露冠上奸夫的名号,杀死后死无对证,让黄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禁军不敢动陆长翊和黄芩,但对宋露这样一个下人并不害怕,当即跑了上来,准备将宋露押下去。
黄芩准备上前拦住禁军,但是身旁的陆长翊却拉住了她。
黄芩愤怒地望向陆长翊,人都快死了,还顾及什么!
陆长翊对着黄芩摇了摇头,将她拉到怀里,小声地说:“你是想要坐实奸夫**的罪,和她一起被浸猪笼?还是说你想要暴露她是女人的身份,被冠上一个诛三族的欺君之罪?”
“那要怎么办?”黄芩急得快要哭了出来。
眼看禁军就要将宋露拉走,黄芩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宋露也紧紧闭着眼睛,不挣扎,不哭喊,任由禁军拉着自己。因为她知道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用,反而会使事态更加严重。
“住手!”陆长翊叫住了拉着宋露的禁军。
禁军停了下来,再次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
“本王的家事,自会由本王处理,用不着太后和禁军操心!”陆长翊冷眼看向萧颂兰,说出的话也毫无温度。
“皇叔说的没有错!”陆弋轩走向禁军,俊美的脸上带着温柔笑意,与如今启明殿的压抑的气氛实在不合。
“轩儿,你什么意思?”萧颂兰额头的皱纹挤成一团,声音中带走威胁之意,对自己的孙儿帮别人说话表示十分不满。
陆弋轩到了宋露面前,温柔地看着她,然后转身对着太后拱了拱手,“皇祖母,孙儿认为不如将这个书童还有斐羽郡主交给十皇叔,让他自行处理。”
“至于十皇婶再宴会上犯的无心之举……”陆弋轩故作思考,然后笑着说道:“今天是除夕,本应该和和睦睦,不值得让这小事破坏了大家的心情,不是吗?”
“轩儿!”萧云对陆弋轩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家宴还得继续下去,不是吗?”陆弋轩温柔一笑。
“罢了罢了!”安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语气不善,“将这个书童带下去,待宴会结束后,让战昭王的人带回去。”
“刘德全!”
刘德全立马上前扶住安帝,脸上表情不喜也不悲,只有恭敬,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着他们的真命天子。
萧云再次警告地看了陆弋轩一眼,然后扫视了大殿中的所有人,吩咐道,“先散场休息会,等会家宴正常进行。”
众人行了一礼,“是!”
“母后!”萧云的动作和刘德全一般,小心翼翼地扶住太后,只是多了点温度。
萧颂兰看了萧云一眼,混浊的眼射出凌厉的目光,然后将手搭在她的手上。
看皇上、皇后、太后等人都离开了,众人也放松了一口气,纷纷站了起来,陆续不断地离开启明殿。
看着被陆弋轩搀扶着的宋露,黄芩跑了过去,“抱歉,都是我的错!”
宋露甩开陆弋轩的手,向黄芩拱手,“王妃莫要自责!”
“皇叔,可否让本王带她前去包扎?就当是为婕瑶在御花园中的冒犯赔礼。”陆弋轩朝陆长翊拱了拱手。
“麻烦洵王了!”黄芩向宋露投以安慰的眼神,然后朝陆弋轩点头。
她们在宫中多有不便,倒不如将宋露交给陆弋轩。她知道,陆弋轩不但不会伤害宋露,而且还会将宋露保护的好好的!
“皇婶言重了!”陆弋轩带着笑意,再次强势地拉住宋露的手,不容反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