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石总，我怎么听着，您这话像是有感而发？”周强笑了笑，知道对方是误会了，不过并没有立即解释，反问道。
    “可不是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石俊毅叹了一口气，一脸肉痛的说道：“我有两个儿子，都到了结婚的年纪了，每个人一套房、一辆车，现在石门市的房价这么高，干了我三百多万呢。”
    “您要是心疼的话，给两个儿子付首付，估计一百多万就搞定了。”周强说道。
    “首付？”石俊毅哼了一声，道：“我付了首付，他们还的起月供吗？还不是我这个当老子的还，而且，要是知道是贷款买房，人家姑娘还不愿意跟呢，那俩怂包能找到对象？”
    “石总，您是大手笔，我可不能给您比。”周建民讪笑道。
    “诶呦，咱们现在是老鸹和猪比黑，谁也不比谁强多少，我这些年挣的钱，也被两个儿子给掏空了。”石俊毅摇头说道。
    “那也是你有钱，否则，也不可能给两个儿子都置办房产。”周建民说道。
    “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除非是小伙长得特别帅，或许会有女人愿意倒贴，否则，长相一般的小伙没房、没车，很难娶到一个像样的老婆。”石俊毅深有感慨的说道。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番体悟，所以，看到已经退休的周建民想要回到建筑行业，而且旁边还跟着儿子周强，石俊毅立时猜测到，周建民应该是跟自己有同样的遭遇，儿子大了要结婚，结婚总得有婚房。
    这年头，石门市的房价都涨到一万多了，想要买车、买房、娶媳妇，起码要花上一百多万，自己都觉得有些承担不起，更何况是包工头老周，所以在石俊毅看来，周建民是想趁着自己身体还行，准备再多挣两年钱，至少给儿子挣出一套房子来。
    周强和父亲相视一笑，知道石俊毅是误会了，不过，两个人都没有戳破的意思，很简单，这都是石俊毅自己猜的，跟他们两个没有关系，而且石俊毅的这种误会，其实对于接下来的谈判是有好处的。
    “石总，我有一段时间没干了，对于咱们石门市建筑行情也不太了解，您能跟我说说嘛。”周建民话锋一转，引导了正题上。
    “没问题。”石俊毅应了一声，沉吟了片刻后，道：“现在，跟前几年不一样了，前几年房产市场好呀，只要盖了房子就能挣钱，但是，这两年房产市场趋于稳定，开发的房产项目也少了，咱们建筑行业也不太景气了。”
    “不至于吧，我前两天看网上的新闻，不是说石门市周边的房价又涨了吗？”周强问道。
    “那些新闻，只是房地产开发商弄出来的噱头，什么搜房.网、搜.狐地产，只要开发商肯给钱，还不是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哪个小区的开发商肯花钱，肯宣传、肯打点，哪个小区的房价就写的高一些，真要想买房，还得看成交价。”石俊毅说道。
    “那现在建筑行业的工费价格涨了多少？”周建民问道，这也是他真正关心的问题，如果建筑行业的工费涨了，房地产项目的工程预算也会提高，对于房地产咖开发商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涨什么涨，还是以前的行情，那些房地产开发商一个比一个抠，那肯多付工钱，还是老样子。”石俊毅哼道。
    在石俊毅看来，周建民请他吃饭，就是想从他这里做工，就是想从新当包工头，他自然不肯将工费说高了，否则，他这个承包商岂不是要亏钱。
    “石总，不至于吧，我都不干两年了，这两年物价涨得那么快，各个行业的收入都提高了，咱们建筑工人能不涨工资？”周建民追问道。
    “诶呦，我也想给你们涨钱，关键是房地产开发商就给那么些工钱，我总不能赔钱给工人涨工资吧。”石俊毅摇头说道。
    其实，就像周建民猜的那样，这两年物价涨得飞快，钱也贬值了不少，连带着农民工的收入也涨了，所以，房地产开发商给的工钱也多了，但是，石俊毅考虑到自己的利益，自然不肯把真相说出来，开发商给的钱是一定的，他这个承包商，要是把钱都给了包工头，他挣啥钱呀。
    所以说，能压就压一压，即便压不住，也是到了后面在松口，否则，一开始就把工钱说高了，周建民要是得寸进尺，还想要更高的工钱咋办？
    “不会吧，都两年过去了，房地产商就没有多给您一些建筑费用？”周建民质疑道。
    “没有，那些房地产商最抠门了，那里肯多给工钱，而且现在的房产项目少，你不干，还有其他的承包商抢着干，竞争的人多了，房地产商自然不肯价钱。”石俊毅摇头叹息道。
    其实，石俊毅这句话是有水分的，因为相比两年钱的建筑行业，现在的建筑行业费用的确更高了，房地产公司给承包商的建筑费也更多了，只是，石俊毅自然不会把这些告诉手下的包工头，否则，还不得吆喝着让自己涨工钱。
    看到石俊毅的模样，周强忍不住笑了，他很清楚，石俊毅之所以说这番话，是将父亲当成了包工头，所以才故意说建筑工钱少，自己这个承包商不挣钱，大头都让房地产开发商挣了。
    “呵呵。”周建民也笑了，他作为一个建筑行业的老人，对于建筑行业还是很了解的，也知道房地产商给承包商的建筑费如何计算，石俊毅为了少给自己工钱，就故意哭穷，说房地产开发商给的工钱少，殊不知，这恰恰是他想要的。
    因为，周建民想要回到建筑行业不假，但是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包工头了，而是房地产开发商的工程部经理，换句话说，他从食物链的底层，变成了食物链的顶层，现在他不是要工钱的人了，而是要发工钱的人。
    “石总，您确定房地产商给的建筑费，跟两年前，我所了解的行情一样？”周建民说道。
    “当然一样了，我怎么能骗老哥哥你。”石俊毅应了一声，眼珠子一转，又补充道：“或许，那些不懂行的外人，谣传价格提高了，但是，要知道承包商之间是存在竞争的，两个承包商竞争一个建筑项目，甚至多个承包商争抢一个建筑项目，立时就将工费压低了。”
    “那倒也是。”周建民露出一抹笑容，又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老周，你这是啥意思？”石俊毅觉得有些不对味。
    “石总，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周建民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坐在旁边的石俊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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