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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节
    我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她的想法,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打击的话了,点头道:“确实,尸身保存的很好。不过你经常在外,这里没人看守,万一停电或者冰柜坏了,那就麻烦了。”

    韩梓桐道:“研究小组里有个同行,他常驻北京,会帮我看着的。”说完,紧张的搓了搓手,道:“开始吧。如果生魂或者鬼魂还在,我能跟他说话吗?”

    我不想看她失望,便道:“应该可以。”但事实上,大部分鬼魂都会快速的失去记忆,只保留执念最深的那段记忆,而生魂,那更是非常脆弱的存在,几乎不可能留下来。

    其实测这些的方法非常简单,按照一定的方位和布局将香点燃就行了,然后观察一下香的走势。香的走势不同,代表的意义也不同,大部分人是不懂的,也不会注意到,但这在行家眼里,却是最显而易见的。不过这个时间点却是有讲究,最好是午夜12点,所以我们就等到了那个时候。

    我将香分为好几柱,到点后便分别插好点燃,紧接着开始挨个儿巡视观察。

    香一直静静的燃烧着,没有丝毫不妥之处,事实上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约莫半个小时,香燃尽了,韩梓桐愣愣的坐在原位,道:“什么都没有吗?”

    我道:“没有。”

    她没说话,走到冰柜处,盯着冰柜里的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没有去打扰她,静静的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了。

    第561章 又来一个

    烧完香,接近晚上一点钟了,韩梓桐并没有悲伤太久,她很快重新打起了精神,拍了拍自己的脸,道:“也没什么,情况没有变好,但也没有变的更糟糕,一切照旧。”

    我有些佩服她的承受能力,点头道:“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韩梓桐指了指浴室,道:“我去收拾客房,你先去洗澡吧,我拿小绪的衣服给你。”按照古时候的规矩,人死了,死者生前的衣服是要焚烧的,所以当我穿着韩绪的衣服出来时,我觉得浑身都有些不对劲。

    以前我是不讲究这些规矩的,在事务所待久了,想不讲究也不行了,因此晚上躺床上,我只觉得浑身不舒服,那衣服上就跟有虫子一样,最后不得已,我起身把门给反锁了,紧接着就脱了衣服裸睡,整个人这才感觉松懈下来,有时候心理因素真是害死人,我突然可以理解周玄业为什么会做出那种疯狂的事了。

    一个重度偏执的人,有时候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就好像我现在一样,在别人家里睡觉,而且还是个姑娘家的客房里,我他妈竟然裸睡,这搁以前,我是想都不会想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离开了韩梓桐的家,正好她要去研究所,会路过琉璃厂那边,便开车顺道过去。车子行驶在路上时,我问她什么时候回金沙洞,她道:“这次会在北京停留的久一点,之前送过来的数据,要跟其它研究组合作。”

    我有些好奇,道:“你说的数据是什么数据?”

    韩梓桐道:“说起来,这份数据还是从你们深圳那边传过来的,不过可惜,这份数据太片面了,提供数据的小组没有来得及深度挖掘,据说是试验品出了意外,他们小组损失很大,被撤职了。”

    我听着有些不对劲,因为她说的话,竟然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j组织。

    我心说不会吧?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

    但紧接着,我心中又有另一个念头:怎么不会?韩梓桐本来就是高级知识分子,给国家办事的;金傩珠是金傩祭的产物,来历奇特,连周玄业这种见多识广,知识面渊博的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它却可以让人保持一种奇特的活死人状态,既不像尸王那样由散魄组成,又不像旱魃那样诞生新意识,应该说,金傩祭所产生的一种神奇的变化,是目前没有人能够解释的。

    这绝对有很大的研究价值,而它所能达到的效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天拔养尸珠有异曲同工之妙,那么,他们为什么不能是同一批人?

    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我询问道:“你说的……难道是j组织?”

    韩梓桐闻言,差点儿把车给开歪了,诧异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不由叹了口气,苦笑道:“我早该猜到的,这方面的研究,肯定在j组织的范围里。”

    韩梓桐道:“你跟我们打过交道?”

    我道:“在回答你这个问题前,你得先告诉我,你们的支持者是谁?”

    韩梓桐更加惊讶,道:“你还知道支持者的事情?看样子对j组织挺了解的。我的支持者,并不只是支持我们一个小组,事实上,支持者是以研究目标为单位不断变化的。我在小组里没什么地位,所以,我不知道我们的支持者是谁。”

    我道:“你们所得到的那份资料内容我大概能猜出来,里面的结构成分和金傩珠有相同部分吗?”

    韩梓桐立刻点头,道:“有,发现了两个相同部分,我们可以确定,是这两种物质结构,在影响人的生命。但是我们只有样本,这两种物质,究竟是怎么形成的,如何能制造出来,我们都还没有进展。不过一但破解这个秘密,我所要达成的目标就不远了。”说完,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我,道:“快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我虽然信任韩梓桐,但她在韩绪的事情上,八成是没有原则的,我担心再出现一个天然呆,因此半真半假的说道:“谭刃是尸王,他们曾经试图抓他去做研究。”

    韩梓桐道:“我听说过尸王,其实我们有很多年关于炼尸术和尸王的资料,尸王在我们的研究项目中,并不算什么特别珍贵的试验品,他们抓谭先生干什么?说真的,我实在没有料到谭先生居然是……”

    对于她的说法我感到有些惊讶,便道:“我也是那次的事情出现以后才知道的,你说j组织有很多关于炼尸术的资料?”

    韩梓桐点了点头,道:“当然,炼尸术,是唯一一种最接近研究目地的秘术,我们有专门的炼尸人为我们服务。”

    她这话让我极其意外,吃惊道:“有专门的炼尸人为你们服务?哪个门派的?”

    韩梓桐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每个小组的研究目标都不一样,我只是知道有那么一批人而已。尸王在组织看来,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他们应该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抓他,现在还有人在为难他吗?需不需要我想办法去打听一下?”

    她显得很担忧的模样,又说了一句:“既然你知道j组织,应该也知道这个组织很强大,被它盯上,是很糟糕的一件事。”

    “这是半年前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半年前?”韩梓桐很敏锐,一边开车,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送数据给我们的小组也在深圳,而谭刃这个尸王又曾经受到过j组织的追捕。那个小组是在半年前解散的,难道……你们和那个小组……”

    这女人的分析能力实在可怕,我苦笑道:“你也太聪明了一些。”

    韩梓桐摇了摇头,道:“你站的越高,看的越多,世界在你眼里,反而会越小,这其中的关联,并不难猜到,我只是觉得,咱们几个人还真是有缘分,咱们好好珍惜这个缘分吧。”

    我点了点头,说话间,车子到了黄府外,韩梓桐只知道门号地址,最初并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当看到我将目光移向黄府时,她猛地按住了我的肩头,压低声音道:“你朋友……是黄天的人?”

    我道:“你也认识黄天?”

    韩梓桐皱了皱眉,道:“当然认识,他也是j组织的人。”

    我准备下车的脚猛地收了回来,整个人如遭雷击,失声道:“什么?你再说一遍?他是j组织的人?”如果他是j组织的人,那么天然呆现在……算是在帮他做事,还是在帮j组织做事?

    我操,事情怎么会这样?

    这个j组织,简直像幽灵似的,无处不在。

    韩梓桐被我的激动吓了一跳,她道:“冷静点,你不知道?”

    我道:“你觉得我会知道吗?”

    韩梓桐闻言,微微摇头,道:“确切的说,黄天是j组织的一个支持者,我在j组织工作,所以听说过他,这人家大业大,出手阔绰,但好像不是干什么正经营生的。”

    我道:“黑白两道都沾,混黑道为主,不是什么善茬。妈的,我周围的人,好像都跟j组织脱不了干系了。”

    韩梓桐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也不想想,你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而能参与j组织的又是些什么人,不管是什么出身,反正都是能人就对了,只能说,你遇到的都是能人,也算是一项本事了。”她耸了耸肩,算是安慰我。

    我只得苦笑,道:“承你贵言,我就当是自己运气好吧。对了,你知不知道黄天支持的是什么小组?”

    韩梓桐摇了摇头,说支持者所支持的对象是随着目标而变动的,她不清楚,但黄天在j组织的支持者中,算是比较冒头的,她可以去帮我打听下,于是我将这事儿拜托给她,让她无论如何,探听出个眉目来,毕竟这事儿和朔舒也会有莫大的关系。韩梓桐见我说的郑重其事,于是点头,道:“一周之内给你消息,你什么时候离开北京?”

    我道:“原本是打算办完事就离开,现在我决定等你的消息再说。”

    “好。”她点了点头驱车离开,我则回了黄府,打算找孙邈打听打听黄天的情况。这二人关系不浅,难道姓孙的会一点儿都不知情?

    第562章 跟踪

    到了黄府以后,我才发现,孙邈等人都出去了,没在家,不过给守门的那老头留了口讯,说明天就走。我还要耽误一周等消息,但也不方便一直住在黄家,当下便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给孙邈打了个电话,自己住酒店去了。

    黄天和我并不太熟,因此我离开,他也没怎么搭理我,反倒是当天晚上孙邈到酒店来看我,问我为什么搬出去。我对他道:“我临时有些事,要在这里耽误一周,你自己先走吧,我和黄天没什么交情,不方便一直住他那儿。”

    孙邈一想也是,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哎,我说……你昨晚跟什么朋友约会?女的?漂不漂亮?约了一晚就临时有事要长留了,哥们儿,你行啊。”

    我踹了他一脚,道:“正经点,我是留下来办正事的。”

    孙邈打了个哈欠,道:“人你也见了,人家也不稀罕搭理你,你还能有什么正事?”

    我白天就想着要找孙邈打听黄天的事,便问道:“你和黄天的关系特别铁是不是?”

    孙邈想了想,道;“算吧,我们两十多岁就认识了,一起长大的,怎么了?”

    我道:“既然如此,那你对他的事应该比较了解。”

    孙邈撇了撇嘴,道:“那小子能有什么事,就是个军火贩子,祖上还帮助过革命,给我方弄过军需物资,要不然他们家能这么牛逼,几代人都敢沾军火?”

    我一时无语,心说这小子嘴也太溜了,他是太信任我了,还是嘴上根本没把门的,直接把黄天的家底都抖搂给我了。

    孙邈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挥了挥手,道:“这不是什么隐秘,是个公开的秘密,这年头,贩卖军火是个什么罪?沾这一行的,一个个都是小心翼翼,脑袋挂在裤腰上,能像黄天那么嚣张的,也就他们一家。哎呀,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黄家其实没有以前那么风光了。”说完,瞟了我一眼,道:“说吧,你想打听什么?”

    我顿时一乐,说你还挺上道的,孙邈翻了个白眼,说:“要不然你提他干嘛?”

    他这么爽快,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便道:“你知道j组织吗?”

    “什么组织?”孙邈显然不知道,一脸茫然,道:“那是干嘛的?地下帮派?”

    看他这不解的神情,不像是装的,我估计他应该也不知道黄天暗地里干的勾当了,便叹了口气,道:“算了,当我没问。”我这么一说,姓孙的反而急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急道:“不是……兄弟,你做人怎么这么不厚道,把我好奇心都勾起来了,你他妈的又不说了。快告诉我,你说的那个什么组织是干嘛的?那组织跟小黄狗有什么关系?”

    我原本不想提,但姓孙的好奇心很重,属于刨根问底型的,我被他烦的没办法,便道:“那是一个全球性的地下科研组织,研究的都是一些很诡异的东西。跟那个组织沾上关系,对普通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我得到一个消息,说黄天是那个组织的支持者。”

    “支持者?”

    我道:“相当于投资人,搞那些研究,得提供物资,必要的时候,还得有关系疏通,所以那个组织的支持者,都是非富即贵,有权有势的人。”

    孙邈摸了摸下巴,道:“原来他还有这么一重身份,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道:“我朋友现在在黄天手底下做事,我在想,他究竟是在帮黄天干什么。”

    孙邈了然道:“你担心你那个朋友是在给j组织服务?”

    我点了点头。

    孙邈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我道:“j组织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他明知道是为j组织服务,还加入黄天的阵营……呼。”我长长吐了口气,觉得心中沉甸甸的。

    孙邈闻言,道:“要不要我帮你取打听一下?”

    我道:“我已经托朋友在查了,你先不要打草惊蛇。”

    孙邈道:“所以你要在这里多留一周?”我点了点头,他于是道:“好,那我也一起等,好个姓黄的,我以为他们黄家要改邪归正了,没想到竟然还搞出个什么组织来……奶奶的,他不会还没死心吧?”

    我愣了一下,问道:“死心什么?”

    孙邈似乎察觉自己说漏了嘴,立刻打着哈哈,把话题给带开了。我敏锐的察觉到,这中间的事情只怕不简单,孙邈这个人,看上去不靠谱,但他能结实活人堂的当家人和黄天,本身就非常的不寻常。我知道他身上肯定有很多秘密,而现在,我跟他的交情还浅的很,恐怕是问也问不出来了,因此我也就顺势跟着把话题给绕开了。

    接下来的一周,孙邈还是在黄家住,说是要好好观察一下,我则依旧住在酒店,白天的时候也没什么事,便四处转悠,由于旁边不远的地方就是琉璃厂,所以大部分时间我是在那儿泡着。琉璃厂也算是个古玩城,规划的比较好,不像潘家园那边,东西杂,假货多,三教九流都有。

    我由于将茶楼开在古玩城里,所以平时经常和古玩城里的老板们打交道,也学会了不少‘掌眼’的本事,因此外人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件东西,还是能看出不少名堂。

    就拿玉来说,看产地,看水头,看颜色,看手感,看眼缘,看寓意,看出处,看文化,一块玉,能看出的东西太多了,外行人,很难明白,为什么有人能看着一块玉或者一件古玩看一天的。事实上,古玩这东西,玩到后来,是重意不重形,与其说是看古玩,不如说是看它背后的历史。

    因为能看出些门道,所以我一个人在琉璃厂泡着,也不觉得无聊,路过临街的一家三层楼高的店铺时,我发现那儿正在装修,好好的铺子,似乎要拆了重装。这种古色古香的装修格局是最烧钱的,好好的,拆了干什么?我向旁边店铺的大哥一打听,那人道:“奇白居的白爷出事了,现在是他的子侄接手,所以要改。”

    我对琉璃厂这边的格局不太了解,奇白居或者白爷这些人,也压根不认识。

    便在我打算离开时,一转身,却发现不远处赫然站了几个人,周围的所有人都在看这古色古香的店铺被拆,但他们却没有看店铺,而是在看我。

    我懵了一下,心里觉得颇为谷古怪,因为那几个人我都不认识,而且如果是姑娘也就算了,还勉强可一说是在打量帅哥,可这几个大老爷们儿,而且是北方的大老爷们儿,一个个盯着我干什么?

    我往旁边移动几步,他们的目光就跟着我移动,生怕我跑了似的。

    在陌生的北京,被一帮人高马大,看起来就不友好的北方爷们儿这么看着,我心里的危机感蹭蹭往上冒,二话不说就朝着人多的地方,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