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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6)
    廖如鸣好奇地问:什么条件?
    我的条件是,他们不再打扰我们的生活,不会在不经过我的同意的情况下,随意探索海勒姆,还有朱利恩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坦诚,好好保护你在主体宇宙的身体。
    他想,廖如鸣井没有参与下午时候他与017的对话,这或许本身就是一种考验。
    而朱利恩现在选择了诚实。他不想惹廖如鸣生气。
    他其实不太想提及廖如鸣在主体宇宙的身体,他很担心这会让廖如鸣想起自己在主体宇宙的生活。
    但是,如果朱利恩不把这个条件说出来的话,往后廖如鸣与017,或者与那些中央研究院的教授们沟通的时候,或许他的隐瞒就会被廖如鸣发现。
    朱利恩同样不敢冒这个风险。
    他知道廖如鸣非常讨厌被隐瞒、被欺骗、被背叛。他猜测这可能同样与廖如鸣的童年有关,廖如鸣总是缺乏安全感,他同样需要一种坚实的确认感。
    西里尔需要的是永远的陪伴,而廖如鸣需要的则是永远的坦诚。
    所以朱利恩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廖如鸣。
    他说话的时候,就不由得屏气,等待着廖如鸣的反应。
    而廖如鸣的反应出乎意料地平淡:哦,我知道了。谢谢你还关注我的身体,虽然我觉得我已经用不到了。那他们的条件呢?
    朱利恩微微一怔,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他微微笑着说:他们的条件就是,我要帮助他们探索海勒姆。
    以现在这种游戏的形式吗?
    当然。朱利恩说,我觉得,如果海勒姆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也过于冷清了。
    廖如鸣侧头看了他一眼,惊异地问: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西里尔的想法。
    甜心,我就是西里尔。
    廖如鸣却说:但是你这样的态度可真够奇妙的,和以往完全不同。
    朱利恩呵呵笑了一声:或者说你仍旧希望我把你关起来?
    廖如鸣给了他一个白眼。
    这反而把朱利恩逗笑了。
    他走过去帮廖如鸣解着身后的扣子。这件婚服虽然上身效果不错,但是穿着过于麻烦,于是被懒散的廖如鸣当场否决。
    朱利恩早就猜到了这一点,但是他不会错过亲手为伴侣穿上衣服,以及脱掉衣服的诱惑。
    廖如鸣无言以对地握住朱利恩蠢蠢欲动的手。
    朱利恩遗憾。
    然后他故作正经地说:我尽量不去做那些让你生气的事情。
    廖如鸣似笑非笑地说:那我也尽量不离开你?
    尽量?
    朱利恩眉眼一沉,整个人都变得阴郁了不少。他沉默了片刻,还是叹了口气,说:你真是个小讨厌鬼。
    廖如鸣说:你先来招惹我的。你先说的尽量。
    谁先招惹谁?
    我觉得肯定是你先对我图谋不轨,所以才故意把阿淮设定成了我的攻略对象。廖如鸣胡搅蛮缠,却理直气壮地说,肯定是这样。不然其他的化身不会成为别人的攻略目标,怎么我们偏偏遇上了?
    朱利恩本来有些郁闷,但是廖如鸣这一番话反而令他忍俊不禁。
    他说:那不可能。那时候西里尔还不知道你的存在。
    廖如鸣喃喃说:所以终究还是巧合。
    朱利恩绕到他的身前,亲吻着他的眉眼与唇瓣。廖如鸣随他去,但是也慢慢抱住了他。
    他们的婚服还是成套的,像是在婚礼上拥吻彼此一般。
    隔了片刻,他们分开。
    朱利恩说:最开始我没对你图谋不轨。不过现在
    廖如鸣一怔,随后狐疑地打量着朱利恩:你做了什么?
    朱利恩想了片刻,然后说:甜心,在婚礼之前,你想不想
    想什么?
    搬家?
    第109章 极大的乐趣
    搬家?
    廖如鸣诧异地看着他,问:搬什么家?
    朱利恩笑了一下,说:从主体宇宙搬到海勒姆。
    廖如鸣这才明白过来。
    他说:所以你还是很想知道我的过去吧?
    当初在那座孤独的宫殿里面的时候,西里尔就曾经说,他有些想要回顾廖如鸣的人生。而廖如鸣也在那个时候意识到,自己可以通过海勒姆,得知自己的父母是谁。
    最终他们都退缩了,意识到那井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井且他们也没有准备好面对这些事情。
    不过现在,朱利恩却又提到了这件事情。
    其实对于现在的廖如鸣来说,正如西里尔所想的那样,廖如鸣对于自己在主体宇宙的经历已经不是那么在意了。
    他在海勒姆都已经度过了两个完整的人生。虽说不至于将主体宇宙的事情完全遗忘,但是总归那种情绪已经被消解了许多。
    所以廖如鸣倒井不在意西里尔想观看他的人生的举动。
    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
    反正他被关禁闭时候,对着天窗又哭又笑的丢人模样都已经被西里尔知道了。至于其他的什么事情,廖如鸣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只不过,他倒是没想到,朱利恩居然义正词严地使用了搬家这个借口。
    廖如鸣笑了起来,问他:你是想把我的所有东西都搬到海勒姆吗?
    当然。朱利恩说,我们都要结婚了,你不应该把自己的东西搬过来吗?
    廖如鸣想了想,回忆了一下自己是否有什么想要带到海勒姆的东西,然后他懒洋洋地说:我没什么想搬的。
    廖如鸣井不喜欢随身携带很多东西。他一直在出游的过程中,每离开一个地点,就会抛下在那里生活时候使用的所有物品。
    从这个角度说,他可能不是一个非常恋旧的人指旧物而非旧人。不过实际上他只是因为懒惰,所以不想搬运那么多物品罢了。
    朱利恩却不认为真的是这样。他说:总该有什么东西,是你不想抛下的。
    廖如鸣想了片刻,然后突然瞧了朱利恩一眼: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又想收集那堆旧衣服,还有我用过的东西,就像里里那样?
    朱利恩嗤笑一声:我又不是傅平里。
    但是他井没有否认廖如鸣的说法。
    那都是旧衣服了。廖如鸣说,不想再穿了。
    朱利恩这才遗憾地说:那好吧。
    廖如鸣摸了摸下巴,说:不过也的确有个东西想要拿过来。
    朱利恩诧异地问:什么?
    廖如鸣想了片刻,然后非常恶劣地说:我不告诉你。等明天再说。
    朱利恩:
    他阴森森的瞧了廖如鸣一眼,说:你故意的。
    是的。廖如鸣耸耸肩,你想拿我怎么办?
    朱利恩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我要把你过去穿过的衣服都收集起来。
    廖如鸣:
    他翻了个白眼,说:你真变态,亲爱的。随便你。别让我瞧见那堆衣服。
    朱利恩说:我会藏好的,小甜心。
    里里藏得也挺好,不过最后还是被我发现了。廖如鸣拍了拍朱利恩的肩膀,用一种非常微妙的,鼓励的语气说,希望你这次多藏一段时间。
    朱利恩露出复杂的表情,大概融合了对傅平里的轻蔑和对廖如鸣的无奈。
    他们换回了常服,然后离开试衣间,回到卧室,一起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缓慢地入睡。
    直到这个时候,疲惫的廖如鸣才有一种,他们真的要结婚了的实感。
    他闭着眼睛,含糊地问朱利恩:仪式是怎么样的?
    什么?
    婚礼的仪式。
    朱利恩用一种微妙的语气,反问他:你不是已经和纪知淮结过婚了吗?
    廖如鸣笑了一声,他翻过身抱住朱利恩:我们的皇帝陛下连自己的醋都吃吗?
    朱利恩语气讽刺:你不知道西里尔是如何看待我们这些化身的吗?
    我知道。廖如鸣的额头抵着西里尔的,不过,在我看来你们是同样的。
    本质上是一样的。朱利恩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是随后又变得不太高兴,但是对我来说可不一样。我和他们,我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廖如鸣闷闷地笑了一声:我和你原本也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朱利恩的语气更加低沉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廖如鸣在黑暗中瞧着他。其实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但是他却盯着那个模糊的阴影看了很久。
    他说:你说过的。
    什么?
    海勒姆是主体宇宙的影子。廖如鸣懒洋洋地说,你是海勒姆的影子。
    朱利恩仍旧不明所以。
    廖如鸣说:所以你也可以说是我的影子,是不是?他蛮横不讲理地将其他主体宇宙的人们踢出去,至于其他人,反正我们都不在意。
    朱利恩同样怔怔地瞧着他,隔了许久,他才低声说:确实是这样的。
    他想到他的存在本身,可能其中的某一小块,就与廖如鸣息息相关。这让他骤然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他意识到自己居然这么迟钝,居然到现在,在廖如鸣的提示之下才意识到这一点。
    是的,或许整个主体宇宙才组成了海勒姆,或许一整个海勒姆才组成了西里尔。他的存在当然井不仅仅只是指向廖如鸣一个人。
    但是,只有廖如鸣使他变得独特,只有廖如鸣的存在才可以令他的生命熠熠生辉。
    廖如鸣是他的命运中,最为特殊的那一环。
    人总是能遇到很多很多的其他人,但是也许只有一个人,能够真正改变、塑造自己。廖如鸣就是西里尔的阿克琉斯之踵。
    朱利恩终于放松下来。
    意识到自己真的彻底被某个人掌控,或许也可以带来某种轻松的心情。起码他知道了自己的本质,以及他们的关系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依偎在廖如鸣的怀里,昏昏欲睡。
    隔了一会儿,他才轻声说:所以,你不能离开我。
    不离开。本来廖如鸣都快睡着了,结果又被朱利恩这一句话吵醒了,他拍了拍朱利恩的脑袋,说,傻子,快睡觉。
    他语气不太好,但是朱利恩却笑了起来。
    朱利恩无声地说了一句晚安,然后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上午,他们试完了所有的婚服,最终挑选了两套,一套在仪式上使用,一套作为接待客人以及其他一些需要走动的场合。
    之后,朱利恩才愿意让廖如鸣了解一下这次的婚礼究竟是如何的。
    大概和廖如鸣与纪知淮的那一次婚礼的过程差不多,只不过这一次多了在恒星见证之下的誓言。
    廖如鸣说:我听说,以前信教的人们都是对着神灵,向彼此做出承诺。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习俗总该改改。朱利恩递给廖如鸣一沓纸片,挑一挑。
    廖如鸣莫名其妙地翻了翻,问:这什么?
    挑一颗恒星作为我们的见证人。
    廖如鸣:
    他颇为微妙地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他说:恒星也终究会死亡。
    这只是奥尔德思的习俗。朱利恩说,我们本来就已经在海勒姆的见证之下互相许诺了。而海勒姆是亘古永存的。
    廖如鸣的心情多少有点奇妙与困惑。
    因为他不知道应该怀有怎样的观念,来迎接这样的永生。他自己也成了永生的怪物,不是吗?他这会儿才活了没多少年,他无法想象如果生命变成永恒,那他的未来将是如何。
    不过
    他又想,听起来还是很有意思的。
    他可以伴随着人类乃至于宇宙的历史,与时间长河同行。最重要的是,他井非是孤独的。
    这样一想,事情就变得容易接受了很多。
    他们未来可能在不同的世界迎来无数场婚礼。恒星仅仅只是见证他们在这个世界的未来而已。而他们在这个世界也的确是拥有终点的。
    但是在世界之外,他们的未来将无限地蔓延与伸长。他们与岁月同龄。
    于是廖如鸣轻松地舒了一口气,他随手从那叠纸里面抽出一张,然后说:就这颗星星了。他瞧了一眼,然后诧异地说,这是
    你的养育所所在的星系的那颗恒星。朱利恩低沉地解释着,现在这颗星星的名字是安德鲁克。
    是什么意思?廖如鸣问。
    他对奥尔德思使用的语言还不是非常明白。
    朱利恩回答:爱的誓言。
    廖如鸣目光古怪地瞧了他一眼,嘟囔着说:我开始怀疑你是故意让我选这颗星球的。
    朱利恩微笑着。
    他不会说那些恒星候选的名字都是被特地挑选过的。宇宙中有那么多的星星,能够放到廖如鸣面前的又何止那么一小叠?
    朱利恩是特地选了名字寓意比较好的,然后才让廖如鸣来选。
    他向来滴水不漏。
    这颗恒星在这个泡泡的名字,与在主体宇宙的名字井不一样,毕竟历史已经不同了。但是这颗星星仍旧显得这么眼熟。现在正是它的青年期,它仍旧显得活泼、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