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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
    廖如鸣应声,随后出门。
    在抵达纪知淮的家之后,经纪人来开了门。经纪人对他说:你过来的事情,我还没有和纪先生说。
    廖如鸣耸耸肩,说:这没事。他在哪儿?
    二楼卧室。
    经纪人与他一起上楼。
    廖如鸣下意识往楼梯右边走。而经纪人却告诉他:是左边的卧室。
    廖如鸣:
    纪知淮有毒吧!他走了纪知淮就睡到他的房间里??
    第11章 期待
    还没见到纪知淮的人,廖如鸣就已经开始暴躁和生气了。
    他看了身边的经纪人一眼,知道这家伙完全不知道,楼梯左边原本是廖如鸣的房间,而右边才应该是纪知淮的房间。
    但是现在纪知淮却睡在左边的房间。
    这让廖如鸣觉得心情复杂,还觉得自己被耍了。
    廖如鸣没离开、没说分手的时候,纪知淮高冷得要命,好像是一座终年不化的冰山;而等到廖如鸣离开他了,纪知淮反而突然开始在意他、重视他,甚至因为他而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廖如鸣觉得这事儿可真够可笑的。
    难道他的离开反而证明了纪知淮对他的爱吗?
    可他都已经离开了,还证明个屁!
    廖如鸣心中十分愤怒。
    但是考虑到纪知淮现在失声的状况,廖如鸣决定还是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起码平静地面对纪知淮。
    经纪人决定不陪同他进去,让他们两个独处。于是廖如鸣就走过去,敲了敲门,然后打开门走进房间。
    他在看到纪知淮的第一眼,感受到了一点震惊的情绪。
    纪知淮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仅仅只是一个月不见,纪知淮看起来已经形销骨立。
    明星艺人本就比普通人对于身材的要求高一些。而纪知淮原本就是瘦高的人,现在就更加的瘦削,这样的外形更加深了他眉目中某种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他的双颊凹陷下去,有一种憔悴的病气。
    看到这家伙的第一眼,廖如鸣就觉得这人最近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再想想门外那名经纪人语气中的无奈与疲惫,恐怕他也对这名歌神无能为力,所以才不得不来求助廖如鸣。
    廖如鸣随后看了看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与纪知淮的房间格局是一样的。落地窗,小阳台,小沙发。自带卫生间。
    廖如鸣走的那天,他泄愤一般地将各种物品扔在房间的角角落落,自己的衣服则堆在床上。不过现在,这里已经又被重新整理过一遍。
    唯独床上的,那堆属于廖如鸣的衣服还放在那儿。中间留了一个长条形的空洞,似乎是给人睡的。
    所以纪知淮就是睡在廖如鸣的衣服里面?这么多天都是如此?
    廖如鸣的心中升起一种啼笑皆非的情绪。他突然意识到了这个寡言的、冰冷的男人背后的那种脆弱与摇摇欲坠。似乎自从廖如鸣离开他的生活之后,他整个人都已经濒临破碎了。
    而廖如鸣整整一个月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廖如鸣倒是能够在网上看到一些关于纪知淮的消息,而纪知淮,恐怕在哪儿都无法打探到廖如鸣的消息吧。最近这一个月,廖如鸣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旅游,要么就是宅在家里,深居简出。
    或许纪知淮本来是想等到演唱会,到那个时候他就一定可以见到廖如鸣了,毕竟廖如鸣已经答应他了。他有好好养伤,所以廖如鸣也应该会去他的演唱会。
    他还想找个时间,将自己手里准备好的门票送到廖如鸣的手上。
    但是他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他已经打算明天给廖如鸣发个消息,问问他在哪里。他已经做好这个决定了。
    他紧张而忐忑,又忧虑廖如鸣不会来他的演唱会。他在家里尝试了无数次,首先是要联系廖如鸣说这件事情,然后就是和廖如鸣见面的时候,他应该说点什么。
    他白天在公司练歌,晚上就在家里练习说话。他研究着要如何打动廖如鸣。
    一部分的他已经认命了,绝望了;一部分的他仍旧在垂死挣扎。
    然后他今天在练那首歌的时候,他又突然想到了联系廖如鸣的事情。他又突然想到了廖如鸣对他说过的话。他又一次意识到,或许
    不,不可能的。他总归有机会的。他总应该有一个机会去挽回廖如鸣的,他一定
    然后他发现他说不出话来了。
    他的声音被困住了。被他自己所构想的那个可能性困住了。
    如果廖如鸣不来他的演唱会的话,那么他所练习的这首歌,他将唱给谁听呢?
    唱给全场几万人,却没有一个人理解这首歌的真实含义。他真正希望对方能听见的那个人,却不会因为他的这首歌而动容
    他仍旧记得过去三年里发生的点点滴滴,他仍旧可以回忆起一切,从初次见面到初次动心,到紧张的初吻,到听闻廖如鸣拒绝给他炒绯闻的窃喜
    每一个练歌的夜晚,廖如鸣递过来的一杯温水每一次出席活动,那个熟悉的,镇定而温和的声音,告诉他应该做一些什么
    所有的记忆仍旧清晰,像是一片片轻飘飘的羽毛,就这么浮在他的心中,轻柔地挠着他的灵魂。
    在家中,他仍旧保留着所有属于廖如鸣的东西。他的衣物、他喜欢的香水、他习惯用的牙刷和毛巾所有的所有,他都珍之重之。
    但是他所爱的人却已经不要他了。
    纪知淮陷入了绝望之中。他闭了闭眼,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嗓子,不久之后又任由经纪人与其他慌张的工作人员,将他带到了医院进行检查。
    而与此同时,纪知淮的心中却有一种近乎理智的冰冷。他比谁都清楚,他的嗓子或许不可能再回来了。他的大脑中漫无目的地想着歌神陨落这样的震惊体标题。
    然而他的灵魂仍旧为他遗失的恋人而哭泣。
    他想,这或许就是声乐老师所说的,歌声中的感情。他现在已经明白了感情是什么,而他现在似乎也不需要这份歌声了。
    他想,房间里的那个人安静得太久了。
    他有些漠然,有些不在意,但是随后还是睁开了眼睛,想看看究竟是谁闯入了这个房间。他的经纪人知道他不喜欢别人进入这个房间。
    所以会是谁?
    医生?刘烁?其他不清楚这一点的工作人员?歹徒?
    但是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在看清究竟是谁的那一瞬间,纪知淮的眼中闪过了巨大的惊慌与绝望,他几乎下意识看向了那张床。
    廖如鸣捕捉到了他眸中的那些情绪。
    慌张、羞耻、震惊、恐惧、绝望。浓重的绝望。好像被廖如鸣看到床上那个样子、那些衣服,让廖如鸣知道了纪知淮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变态,那么纪知淮也就真的完蛋了。
    他也就真的被廖如鸣抛弃了。
    纪知淮下意识站了起来,僵在那儿,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脸上负责做出表情的肌肉像是已经僵死了,但是他的动作很快地就拿过了放在一旁的纸笔。
    然后他又一次停住了。
    他该写点什么?
    廖如鸣盯着他,目光中有着些许似笑非笑的情绪。他好整以暇地抱臂站在那儿,就好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对他俯首称臣的男人。
    廖如鸣发现纪知淮果然是已经无可救药地爱着他了。
    过了很久,纪知淮才缓慢地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廖如鸣说,你哪里对不起我?
    纪知淮下意识想说什么,但是他张开嘴,却只能无声地、嘶哑地啊啊叫两声。然后他只能低下头,焦虑而匆忙地在纸上写一些字句。
    看他那副可怜的样子,有一瞬间廖如鸣也觉得心软了。
    当然,他主要还是心疼纪知淮的嗓子。
    那是多么得天独厚的的东西,轻而易举地让纪知淮在几年之内就成为了全世界公认的歌神。纪知淮自己的努力当然是一个方面,但是他的嗓子却是会令任何人在听到的第一时间,就眼前一亮。
    现在纪知淮却失去了他的嗓子。
    这实在是一件令人难过的事情,更不用说廖如鸣本身也算得上是纪知淮的粉丝。
    可要是联想到他丢失他的嗓子的原因,廖如鸣的心情就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他想说什么,但是纪知淮却已经写完了一句话,然后给廖如鸣看。纪知淮距离廖如鸣大概两米远,似乎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廖如鸣看不太清纸上的那句话,没想太多就直接往前迈了一步。一瞬间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十分近,廖如鸣还没有什么感觉,纪知淮却本能地颤抖了一下。
    他的面颊飘起了一抹兴奋的淡红。
    廖如鸣没注意他的样子,他看向那句话。
    纪知淮写的是:我对你做的一切。
    廖如鸣给气笑了。
    他不满地说:为了你在我的衣服上躺了一个多月的事情吧。
    纪知淮垂下了眼睛,本能地看了一眼那张床,然后格外羞耻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你还这么睡!廖如鸣没好气地说,变态不变态啊。
    纪知淮又写了几个字,然后给廖如鸣看:不然我睡不着。
    廖如鸣:
    好像在这一刻,他才突然认清了纪知淮这个人。这家伙完全就不是当初那个高冷、漠然、无动于衷的歌神了。他居然有着如此疯狂而偏执的一面。
    廖如鸣又回头看了看那张床。两侧都已经堆满了廖如鸣留下来的衣服,唯独中间一片空在那儿。
    廖如鸣嫌弃地问:你不会这一个多月都是这么睡的吧?不脏吗?
    纪知淮写道:我有洗过。
    廖如鸣大为叹服。
    他摇了摇头,不再纠缠这件事情反正他已经知道纪知淮有多深藏不露和变态了!他说起他的来意:我过来是因为我听说了你嗓子的事情。
    纪知淮一怔,下意识握住笔想写点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他觉得有点着急,他不想让廖如鸣觉得有负担他会失去他的声音,完全是因为他个人思虑过重。
    硬要说和廖如鸣没关系,那当然还是有关系的。只不过,他不希望廖如鸣自责。
    不过廖如鸣已经说:我猜,和我离开你有关?
    于是纪知淮彻底失去了写字的力气。他站在那儿,有一瞬间的茫然与疲惫。他想,既然你知道既然你知道
    可是你能回到我的身边吗?
    如果可以,那么纪知淮觉得自己大概可以不药而愈。
    可是如果不可以,那么廖如鸣这一次又为什么要来呢?何必要在他的心中燃起不必要的希望呢?
    纪知淮看着他,目光颤抖着,一时间什么反应都没法做出来。
    而廖如鸣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说:把上衣脱了,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
    纪知淮迟钝地想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平静地解开了衬衫的纽扣。
    他背上的伤口大概在右侧蝴蝶骨的位置,现在愈合得不错,只剩下一道浅浅的伤疤。廖如鸣静静地看了片刻,然后又扫了一眼纪知淮瘦削的身体。
    已经瘦到骨头都看得到了廖如鸣不自觉皱起眉,叹了一口气。
    纪知淮张了张嘴,想问他怎么了,但是又发不出声音,再去寻找纸笔就慢了,他只能抓住廖如鸣的袖子,用一种不自知的、可怜的眼神望着廖如鸣。
    而廖如鸣看到他这种眼神,心中不免嘀咕着说,这家伙可真是
    当初他的进度卡在90%的时候,怎么没摆出这样子来?那他说不定就不走了。这样子多让人心动啊,比之前那冷漠的样子可好多了。
    想着,廖如鸣就笑了一下。
    纪知淮更加茫然了。
    廖如鸣让他穿好衣服,然后说:听说你给我写了一首歌。
    纪知淮怔了一下,然后缓慢地点了点头。
    廖如鸣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凑过去轻轻在他的嘴唇上碰了碰,随后笑起来:所以我很期待。感受到我的期待了吗?
    第12章 聊聊
    第四个吻。
    第一次让廖如鸣的攻略进度涨了一截;第二次、第三次都是意外;第四次倒是廖如鸣有意为之,但是
    纪知淮的爱慕值却没有发生变化。
    这让廖如鸣意识到,或许这最后的10%,真的和纪知淮隐瞒的某件事情有关。
    可那会是什么?和他要寻找的那个人有关吗?
    实不相瞒,廖如鸣这一个月以来,并没有将心思放在那个支线任务上一方面是因为他自己的懒惰与拖延症,而另外一方面,即便他软磨硬泡,他也没能从017那儿得到任何一丁点儿的线索。
    就光凭017当初说的两条信息,他能找个屁。
    倒不如从纪知淮这边下手来得快一点。
    其实廖如鸣也并不着急。
    如果他无法完成支线任务,同时也无法完成主线任务,那么就等到纪知淮自然死亡,他就可以脱离这个小世界了。
    小世界中的一辈子,对于现实世界的廖如鸣来说,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虽然那可能是非常漫长、清晰的一场梦,但是那也不会浪费廖如鸣太多的时间。
    当他还纠缠在主线任务上的时候,他挺焦虑的,觉得要尽快完成这个主线任务至于现在?
    咸,就硬咸。咸鱼的咸。
    这一天廖如鸣也并没有留在纪知淮这儿。在那个吻的作用下,纪知淮似乎可以发出一点声音了。廖如鸣什么都没带,原本就只是过来看他一眼。
    纪知淮低声细语:你不能留在这儿吗?
    别瞎说话。嗓子好点了就慢慢养。廖如鸣先是提醒了他一句,然后才懒洋洋地说,这儿我什么东西都没有
    纪知淮想说什么,又想起廖如鸣的提醒,然后赶忙写了几个字,给廖如鸣看:你的东西还在。
    他又小声说:我没扔。
    廖如鸣意外地瞧了他一眼,不禁笑了一声。他摸了摸纪知淮瘦削的脸颊,说:阿淮啊,你要是早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