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抬起头看了一眼汉尼拔：你是想借我的手杀人？
    他叫伊凡伯德，汉尼拔从手机里调出了一张照片，他难道不符合你的标准吗？
    照片是伊凡入学时的照片，大概是汉尼拔从伊凡大学网站上找到的。照片上的青年眼神冷冷的，像是对周围的一切毫不在意，天生的红发让人一眼就记住了这个青年。
    威廉盯着照片里的伊凡舔了舔下唇，他不得不承认汉尼拔对他下手对象揣测的相当到位，他喜欢这个青年眼睛里的那种冷漠。
    而且非常凑巧，汉尼拔说，我恰好知道他的住址。
    威廉的目光从照片上移开，他看向汉尼拔。
    我会解决了这个男孩，威廉说，你得帮我离开纽约。
    当然，汉尼拔笑了一下，我会的。
    约翰坐在酒门口的位置，他看着汉尼拔和那个金发男人说了一会话。大概过了十分钟，汉尼拔就往酒门口的方向走了过来。
    约翰坐在椅子上，看着汉尼拔离开了酒，他看了看台的方向，之前和汉尼拔说话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汉尼拔莱克特刚刚和一个男人聊了一会天，约翰推开了酒的门，他这么晚出门，就是为了见那个男人，我把刚刚拍的照片发给你了。
    我查一下那个男人的身份，芬奇回答，查到了告诉你。
    约翰保持着距离跟在汉尼拔身后不远处，汉尼拔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约翰停下了脚步，然后掉头往反方向离开。
    他发现我在跟着他了，约翰开口，我得绕路回酒店对面，我觉得接下来他会提高警惕。
    你被发现了？芬奇有些惊讶。
    令人惊讶的反侦察能力，约翰说，我猜他应该在去酒的路上就怀疑有人在跟着他了，但是刚刚他应该是确定我在跟着他了。
    照片里的那个人，芬奇突然提高了嗓音，里瑟先生，那个人是从华盛顿逃走的杀人犯，叫威廉格雷森。
    纽约才发生的那个案子就是他做的，约翰开口，汉尼拔莱克特认识他。
    这不是一件好事，芬奇说，我们得告诉伊凡一声。
    伊凡看见约翰的信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这是你今天点外卖的钱，伊凡放了一点钱在客厅的桌子上，然后把外卖电话放在桌子上，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外卖。
    伊凡一边对坐在沙发上的男孩说，一边看着约翰给自己发来的信息。
    我知道了，洛基露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我会乖乖呆在这里的，你别担心。
    伊凡看着信息皱了皱眉，然后收起了手机。
    伊凡！安叫起来，你别忘了，你答应了我的，我要看看这个家伙的记忆！
    从早上伊凡一起床开始，安就一直在伊凡的脑子里拼命说服伊凡，让她读取那个男孩的记忆。
    我知道。伊凡觉得自己被安吵得头疼，他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洛基。
    你的领子后面没理好，伊凡走过去，非常自然的理了理洛基衣服的领子，我把我的手机号码写在了外卖电话边上，你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伊凡的手指轻轻擦过男孩的脖颈，下一秒他脑子里就响起了安疑惑的声音。
    太奇怪了，安疑惑的开口，为什么我看不到他的记忆？
    你看不到他的记忆？伊凡愣了一下。
    安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她的语调听起来充满了难以置信：我居然没办法读取他的记忆，这简直不可能！
    伊凡后退一步，看了看洛基。男孩正乖乖的坐在沙发上，歪着头看着伊凡。
    洛基注意到伊凡的眼神，他露出一个孩子该有的表情，迷惑的看着伊凡。
    怎么了？洛基打量着伊凡的神情。
    没事，伊凡回答，他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我晚上会早点回来的。
    注意安全。男孩的声音从门缝里传了出来，伊凡毫不犹豫的把门关上了。
    那个家伙肯定不对劲！安说，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你从来没有遇到过不能读取记忆的情况？伊凡问。
    当然！我安突然顿了一下，她想是起了什么一样，也不是从来没遇到过，但是那种情况很特殊，绝对不可能在这里出现。
    什么情况？伊凡站在街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那说不定那个男孩的情况就和你之前遇见过的情况是一样的。
    呃安沉默了一下，我不这么认为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哪？是要去找威尔格雷厄姆吗？
    安岔开了话题，她并不打算把那个话题延续下去。
    要不然呢？伊凡说，我总不可能是坐出租车绕市中心看风景？
    说不定汉尼拔莱克特也在那，安想起了约翰发给伊凡的信息，真不愧是变态食人魔，他认识的人简直和他完全没什么区别。
    汉尼拔莱克特要是在那更好，伊凡说，让他亲眼看着我去找威尔格雷尔姆，会让他真正相信我在调查他，并且让他明白威尔格雷厄姆正在逐渐摆脱他的控制。
    是啊，安说，也让你离死亡更近了一步，恭喜你。
    第23章
    伊凡从出租车上下来，他站在街边看了看FBI的大楼，然后转过身看向站在街对面的约翰。
    约翰不动声色的和伊凡对视了一眼，然后掏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街对面的伊凡手机震动了两下，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是约翰发给他的短信。
    【今天一大早，汉尼拔莱克特就来了这里，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伊凡把手机收了起来，然后对着约翰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可真是如你所愿了，安说，汉尼拔莱克特还真在这里。
    我一开始怎么没发现你胆子这么小？伊凡拄着拐杖往FBI大楼里走，还是我对你有什么误解？
    那是你没有真正看见过汉尼拔莱克特那个变态的记忆，安为自己辩解，相信我，没有人看了那家伙做的事之后还能不害怕他的。
    你知道克服恐惧的最好方法是什么吗？伊凡罕见的放柔了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善意。
    什么办法？
    想要克服恐惧，你就要面对恐惧。你多见几次汉尼拔莱克特，你慢慢的就会习惯了。伊凡的声音在一瞬间变回了平常的冷漠。
    安：难道我面对的次数还不够多吗？
    电梯很快就到了威尔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伊凡刚踏出电梯，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汉尼拔。
    安开口：恐惧正对着你微笑呢。
    汉尼拔对着伊凡笑了笑，然后跟现在自己身边的威尔说了点什么，威尔迅速的抬起头看向了伊凡。
    早上好，威尔走到伊凡身边，伸手扶了扶拄着拐杖的青年，去我的办公室。
    伊凡被威尔扶进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我要和他聊点事情，威尔站在办公室门口，他看着汉尼拔，那些事情可能稍微有点私密，抱歉，我不能让你一起听。
    没关系，汉尼拔笑了笑，他的目光绕过威尔落在坐在办公室里的伊凡身上，我能理解的。
    面对汉尼拔的笑容，威尔艰难的笑了笑，然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威尔坐到伊凡对面，他看了看对面的青年，然后沉默了一下。
    我让巴尔的摩的FBI帮我查关于电话的事了，威尔开口，暂时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伊凡看了看对面的探员，男人眼下的乌青表明了他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
    我只是忘了跟你说一些事，伊凡说，关于阿比盖尔的，我相信你应该非常感兴趣。
    威尔听见阿比盖尔的名字时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手：关于阿比盖尔的事？
    那个女孩应该已经醒了？伊凡看着威尔，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你可以找人询问一下阿比盖尔，我相信那个女孩比你更了解汉尼拔。
    伊凡压低了嗓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接了神秘来电的人是阿比盖尔？
    威尔看着对面的青年，他心里模模糊糊的猜到了伊凡接下来的话。
    也许阿比盖尔已经认出了那个打电话的人，只是她隐瞒了真相而已。伊凡说。
    威尔看了看伊凡，然后开口：阿比盖尔说她从来没听过那个声音，她没有说谎，我看得出来。
    是吗？格雷厄姆探员，伊凡站了起来，你真的确定她没有说谎吗？还是你的罪恶感在作祟，让你宁愿相信她没有说谎？
    威尔沉默着，他知道伊凡说的是对的。
    探员，伊凡看着威尔，你一直在为你击毙阿比盖尔的父亲而愧疚，这种情感转嫁在了阿比盖尔身上，让你对她产生了一种责任感。
    这种情感，影响了你的判断，探员。伊凡往门口走，我只是来补充我之前忘记说的话的，剩下的都由你自己来判断。
    伊凡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汉尼拔坐在离办公室有些远的一张椅子上。
    你有我的联系方式，格雷厄姆探员。伊凡转头对威尔说，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判断的，期待你联系我，再见。
    伊凡刚往办公室外有了两步，坐在远处的汉尼拔就走了过来。
    汉尼拔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往办公室里看了一眼，威尔和他对上了眼神，但很快威尔就移开自己的眼神。
    我送你到电梯那里，汉尼拔扶住了伊凡的胳膊，毕竟你现在行动这么不方便。
    在汉尼拔靠过来的一瞬间，伊凡几乎是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但是因为拐杖的原因，他刚走了一步，就被汉尼拔抓住了胳膊。
    你还拄着拐杖呢，伊凡。汉尼拔的嗓音压低了一些，怎么走的这么快？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心虚了吗？
    伊凡和汉尼拔对上了眼神，他能明显的从汉尼拔的眼睛里看出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
    我怎么可能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伊凡说，我又不是什么活在阴暗角落里的变态杀人狂，你说是不是？莱克特先生。
    汉尼拔勾了勾嘴角，但是那个笑容并没有抵达他的眼底，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假笑。
    你的胆子真是出乎我意料，汉尼拔扶着伊凡往电梯的方向走，伊凡，你有些太多管闲事了，你就是学不会乖乖的闭上嘴对吗？
    莱克特先生，伊凡说，别表现的这么恼羞成怒，你快失去你一贯的优雅了。
    汉尼拔送来了伊凡的胳膊，他相当绅士的替伊凡按了电梯的按钮。
    和你聊天总是一如既往得让人愉悦，汉尼拔看着伊凡走进电梯，期待我们还有下一次见面的机会。
    伊凡看着电梯外的汉尼拔，男人的眼神让他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电梯的门很快关上了，伊凡靠在电梯里，慢慢的皱起了眉。
    汉尼拔莱克特的话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安说，什么叫期待还有下一次见面的机会。
    这是一句威胁，伊凡回答，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电梯门打开了，伊凡走出了FBI大楼，他看了看街对面，约翰还站在那里，他顺着街道往前走。
    现在是要回家吗？安问，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家里没有食物了，伊凡说，而我也没有多少钱了，所以我现在要去找工作。
    找工作？安难以置信，你都成这副鬼样子了，谁会聘请你这个拄着拐杖的家伙？
    游乐园的临时卖票员。伊凡面无表情的说。
    游乐园？？？？
    当伊凡坐在了游乐园售票处那座被刷成粉色和蓝色的小房子里时，安终于忍不住了。
    儿童游乐园？安震惊，你看看你穿的，你就像是滑稽的舞台剧里的人物。
    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伊凡一边售票，一点回答安，你就给我找一个工作，要不然就闭嘴。因为我不想因为饿死在家里，而登上纽约时报的头条。
    大蚂蚁，一个小孩子指着伊凡穿着的蚂蚁戏服，笑，大蚂蚁笑。
    伊凡从售票处的狭小窗户里和孩子的母亲对上了眼神，三秒后，伊凡对着指着自己的小孩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哈，安阴阳怪气的，大蚂蚁笑起来真是太好看了。
    伊凡懒得搭理安，他机械的进行着卖票的工作。在这种无聊枯燥的氛围中，安舒舒服服的在伊凡的脑子里睡了一觉。
    一张票。一个男人站在售票处窗口说。
    伊凡抬起头看了看窗外的男人，男人的金发让伊凡一瞬间有些恍惚，他想起了史蒂夫。
    这是儿童游乐园，伊凡指了指售票处窗口上贴着的告示，你带了孩子吗？里面的娱乐设施大人是不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