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希。”沉默了一会儿，凌星突然叫道。
    “嗯？”身侧看着杂志的女孩儿微微测过了脸，示意听到了呼唤。
    “我们来玩游戏吧。”凌星说。飞行器机舱内的空调打得很低，但是无所事事使得凌星觉得气氛有些闷热。
    “什么游戏？”凯尔希似乎也有些性质，看来乌萨斯的杂志的确不是什么人都能欣赏得来其中的笑话。
    “五子棋。”凌星说，“把你的笔记本上撕一页下来，然后用笔画棋子吧！”
    凯尔希抬起了头，翠绿色的瞳孔倒映出了凌星的脸，脸上似乎带着一丝不悦。
    嗯，看起来凯尔希对于自己的本子有一种奇怪的占有欲呢，或者说，强迫症？嗯，显然是不希望自己的本子上缺页漏页吧。
    良久，凯尔希把座位前方的白纸拿了出来。
    “原，原来有白纸啊，嘿嘿。”凌星尴尬地笑了笑。
    凯尔希没有回话，只是从衣兜中把签字笔拿了出来，开始画线，飞行器并不算平稳，偶尔有轻微的震动传来，但是凯尔希似乎完全不受影响，拿笔的手如同有一把尺子放在边上，画出来的线笔笔直直。
    嗯，多数的美术生的必修课——徒手画直线。
    作为医生，手不抖也算是基本技能了吧，不然，你让一个帕金森的人去做手术。。。
    礼貌病人：你吗？
    总之，方格很快被画好了，凯尔希将纸放在了两人的中间，同时把笔递给了凌星，意思很简单：你先。
    “诶？你知道规则吗？”凌星问。
    “你们世界的娱乐方式，宫曦旸自习的时候找我玩过。”凯尔希说。
    《好同桌》。
    拿起笔，毫不犹豫地在棋盘的正中心画了一个黑圈，嗯，占据有利地形。
    把笔递给凯尔希，凯尔希画一个圈，再递给凌星，就这么循环。
    老实说，凌星本来是觉得凯尔希刚刚接触，肯定不怎么会玩，和他这个浸淫五子棋高达半个学期数学课加物理课加自习课的人比，肯定是比不过的。
    什么？化学课在做什么？当然是在写作业啊，不会有人高一理科还听课吧？不会吧不会吧？！
    不过很快，凌星就发现自己错了，凯尔希的棋子步步紧逼，自己的棋子虽然看上去声势浩大，挤作一团，但是退路进路完全被堵死，只能另寻他处另起炉灶，反观凯尔希，在对自己围追堵截的时候，顺势完成了自己棋子的整合，最后一子画下，直接连成一片。
    “看起来，我赢了。”凯尔希画上一个圈，一个斜四子出现在了凌星的面前，嗯，堵不上了。
    “嗯。”凌星点了点头，“对，你赢了。”
    “那么，还来么？”凯尔希有些兴致缺缺，就差把“你怎么这么逊啊”写在脸上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太菜了？”凌星不满。
    “就普遍理性而言，雀食。”凯尔希点头，“你连家里那只大狗子都不如。”
    “他也会下棋？这狗要是都会下棋，我当场，当场……”凌星说到一半才想起来狗子的真实身份是世界意志，“我当场吃五个炸鸡腿！”
    “……”凯尔希翻了翻白眼，把纸翻了个面，“再来吧，证明你自己。”
    “好！”凌星点头，颇有雄心壮志，然后，看着白纸发了会儿呆，“线呢？”
    “先学会画线。”凯尔希说。
    半分钟后。
    “我觉得这个东西不适合我！”看着歪歪扭扭的格子，凌星说。
    “这太丑了！”他抬头，看着凯尔希，“我讨厌看丑的东西！”
    “那你看着我做什么？”凯尔希架着腿，身前放着本杂志。
    “你好看。”凌星不假思索。
    “……”凯尔希小姐的耳朵似乎抖了抖，脸上出现了些许的绯红之色，但是，很快就消失了，“确实。”
    “……”凌星闻之沉默，该说不愧是话题终结者凯尔希么？
    最终还是凯尔希画的格子，两人又试了几局，不论是凌星先下，还是凯尔希先下，禁用了各种奇奇怪怪的阵法，最后输的还是凌星。
    “你真的是靠几节自习课学的？！”凌星觉得自己报的课外辅导班是假的。
    “说过了，我是天才。”凯尔希说，“现在，你该把时间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了。”
    “什么？”
    “吃饭。”
    话音刚落，脚步声传来，乘务员将托盘递给了二人，上面放着两人的晚餐。
    一份牛排，以及，一瓶伏特加一样的食用醇。
    “乌萨斯特色，在吃一餐吧，明天早上就到炎亭了。”凯尔希说。
    于是两人开始干饭。
    默契地没有人说话，只有刀叉碰撞的铿锵之音在狭小的空间内回响，乌萨斯到大炎的航班乘坐的人不多，或者说选择头等舱的人不多，偌大的顶层只有凌星二人和隔得最远处的一个小包厢里有人。
    所以，不用担心自己打扰对方，或者对方打扰自己。
    不是烛光晚餐，但是淡橙色的灯光和略显昏暗的环境的确营造了几分浪漫的情调，遗憾的是凌星的干饭动作实在太过野蛮，将旖旎的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
    凯尔希倒是吃得从容，偶尔抿一口小酒，倒是把乌萨斯的烈酒生生当作维多利亚红酒来喝。
    “你不喝点么？”凯尔希问。
    “我还没成年，不能喝酒。”凌星说。
    “嗯，也对，我也是高中生呢。”凯尔希脸上有些许的红晕，说。
    “得了吧，你起码300岁了吧！”凌星啐了一口，“都多大了还装小女生。”
    然后，凌星就觉得自己身后传来了奇怪的危险感，自己的头上仿佛有一个大大的危字。
    “不过，就普遍理性而言，你的确和小女生没什么区别！”凌星求生欲极强地加了一句。
    “凌星，记住，”凯尔希将刀叉放下，拿起酒杯，“肆意评价女生的年龄，是很不礼貌的！”
    “是是。”满头大汗的凌星赶紧点头，并且试图用牛肉来堵住自己的嘴。
    可恶，我怎么就脑子抽了要怼凯尔希，靠，我不要被当成握力计啊orz。
    ……
    晚餐时间过后，两人选择了睡觉，嗯，多日的辗转的确也够累了。
    等空乘人员收走餐具，带上眼罩，躺在柔软的沙发上，两人缓缓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