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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3)
    薄峤有些心虚,干咳一声,说:天色很晚了,睡觉吧。
    他的意思是让宋羽河回房睡觉,但宋羽河却理解成了薄峤在邀请,高高兴兴地推开门进去了。
    薄峤:
    宋羽河已经洗完澡了,穿了一身薄荷叶花纹的绿色睡衣,噔噔噔跑到床边,一跃蹦了进去,柔软的床垫还让他颠了两下。
    薄峤一言难尽地走过来:小止
    宋羽河在薄峤住处和他睡了好几天,现在已经习惯了睡觉时有薄峤的味道和体温,他熟练地钻到被子里,朝薄峤勾手:来呀。
    薄峤知道劝不动他,只好进去了。
    宋羽河将手脚往薄峤身上伸,靠在他胸口听着缓慢的心跳,刚吃完药的睡意很快就犯了上来,没一会就呼吸均匀睡了过去。
    薄峤伸长了手臂去关床头灯,但手才刚碰开关,就眼尖地瞥见开关旁边贴了个隐晦的小纸条,上面写了两个字。
    【考验】
    薄峤:
    薄峤面无表情将灯拍灭了。
    宋关行早就料到宋羽河会大半夜跑薄峤房里睡,气得要命,但却做不出丝毫阻拦的事,只能气呼呼地回去睡觉了。
    薄峤见完宋晏向玖后,继续研究INC,而随着宋羽河将数据在仿生人程序模拟的结果,研究进度简直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宋羽河也成天在实验室泡着不是在宋氏,就是在蒲寸,那热爱工作的劲头让宋关行这个霸道总裁都自愧不如。
    就这么连轴转忙活了大半个月,终于要到薄峤的生日了。
    宋羽河从来不是个在乎自己容貌的人,他也潜意识觉得自己并不是多么好看的一类人,但即将要去薄峤家见父母,他罕见得有了容貌焦虑。
    隔半天宋羽河就要和薄峤开视频,紧张兮兮地问:我是不是不太好看?我脸色是不是太白了?我气色是不是不太好?
    薄峤:
    薄峤心想你这要是算不好看,那三个星系就没有好看的人了。
    他耐着性子安慰宋羽河:没事,你真的很好看,不要太紧张。
    说得轻巧。宋羽河一边扒拉头发一边小声嘀咕,你之前去我家时也很紧张啊。
    薄峤:
    薄峤发现宋羽河越来越和他不客气,要是在之前他成天甜丝丝地喊先生,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当着他的面嘀咕他。
    宋羽河正理着头发,手突然一拽,眼睁睁看着一小绺发被拽了下来,乌黑的发在雪白的指缝间,显得越发明显。
    薄峤一愣。
    宋羽河茫然看着自己的头发,好一会才小声说:第二阶要到了吗?
    根据仿生人模拟的病情,宋羽河将轻症疼痛分为第一阶,头发掉落、四肢无力失调等算第二阶。
    薄峤吓了一跳,忙要安慰他,却见宋羽河光速将视频关掉了,大概是怕薄峤看到自己变丑的样子。
    薄峤将工作交给明特助,驱车前去宋氏。
    实验室中,宋羽河在室内也戴着帽子,他正在看第二阶的时间,瞧见薄峤过来诧异地看他:你怎么来了?
    薄峤见他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默默吐了一口气,也没多说,只是笑着说:接你晚上去吃饭。
    宋羽河朝他一弯眼睛:我哥说我晚上要喝粥,你也要陪我吗?
    薄峤点点头:陪你。
    宋羽河笑得更开心了,但是没一会,他又熟练地冲到洗手间,紧关着门将中午好不容易吃进去的全都吐了出来。
    薄峤急得不行,忙敲门:小止,小止!
    宋羽河将东西吐了个干净,洗了一把脸才打开门,病怏怏的却还在笑:没事,我中午喝了点骨头汤,可能太油腻了。
    只是骨头汤而已,一般不会放什么油腥。
    两个月前宋羽河还能连吃两桶爆米花,但随着赫拉症越来越严重,他现在只能喝粥和营养液。
    还好宋羽河并没有什么口舌之欲,但凡换个人吃那无味的白粥和营养液,肯定受不了。
    见他脸色惨白,好像站都站不稳了,薄峤忙扶住他坐好,也不打算出去吃饭了:我们先去医院吧。
    宋羽河抱着薄峤的腰,摇着头闷闷地说:医院只会让我吃药,白白折腾我。
    他撒了一会娇,把仿生人的模拟数据找出来给薄峤看:我比那些医生还要清楚自己的情况呢,只是初入第二阶段不太适应而已,等换了药吃一吃适应了就好。
    薄峤皱眉:这种怎么能适应?
    宋羽河自己心中有数,不想和薄峤争论这个,他扯了扯薄峤的袖子,说:明天就是你生日了,你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薄峤和他对视半天,无声叹了一口气,抚摸着他的帽子,轻轻地说:我只想你好好的。
    宋羽河本能想躲开薄峤的手,但见他只是在帽子上摸,强迫自己放松,他装作很苦恼地说:那这个愿望一时半会可能有点难了。
    薄峤噗嗤一笑,说:那等我研究好靶向药,拿INC给你当生日礼物好吗?
    宋羽河生日才刚过去没多久,听到这个笑个不停:这个也太珍贵了。
    薄峤挑眉,正要说不珍贵,就见宋羽河拉着他的领带让他弯下腰,仰头亲了他一口,笑吟吟地说:当求婚礼物吧。
    薄峤:
    第95章 我漂亮吗
    薄峤已经过了喜欢过生日的年纪,往常也只是和亲朋好友一起随便在家里吃个饭,并不会像宋羽河成年礼那样大肆操办。
    早上薄峤去接宋羽河时,发现他又病恹恹的,当即不顾他的反对将车开到了医院。
    宋羽河眉头紧皱,一路上都在抗议:哪有生日当天去医院啊?去你家,快转道去你家!
    薄峤被他吵得头疼,停下车后倾身过来,直接堵住他的嘴,和他交换了一个带着药味的吻。
    宋羽河当即不吭声了。
    薄峤带着他去做了检查,又听从医生的话让他躺在医疗舱大半天,才终于将他带离医院。
    宋羽河的脸色比早上相比好了许多,更有精力数落薄峤了:我真的没事,你看啊,都浪费了一天时间,那些医生说的话和上次说的一样,没什么用。
    薄峤偏头看他,幽幽地说:你想看我是怎么生气的吗?
    宋羽河又不说话了。
    看天色都要黑了,宋羽河又后知后觉要去见薄峤父母了,忙扒拉了一下帽子,拍了拍脸颊,眼巴巴看着薄峤:先生,我今天漂亮吗?
    薄峤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开车看路,语调间没有丝毫敷衍:很漂亮。
    宋羽河又对着车上的小镜子照了半天,才勉强觉得自己应该是很漂亮的。
    赶在晚饭前,薄峤终于带着宋羽河到了家。
    将车挺好,薄峤带着宋羽河出来,看了看车库发现薄华彩的车停在那,想来应该早就到了。
    别紧张。薄峤握着宋羽河的手,安慰他,没事,你不是见过我爸妈吗,他们人很好。
    宋羽河点点头:嗯嗯,我知道,但我还是有点紧张。
    薄峤只好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两人穿过白韶自己摆弄的花园,终于到了前厅,离老远都能闻到饭菜的香味,以及暖色的灯光。
    薄峤从窗户外往里看了看,无意中发现一抹红色光芒,他着急带宋羽河去医院,今天没戴眼镜,太远的东西看不清楚是什么,但心中已经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薄峤强行稳着,拉住宋羽河打开了前厅的门。
    门一打开,一声小礼炮的声音砰地炸开,礼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白韶和薄华彩捏着小礼炮,笑眯眯地说:生日快乐!
    薄峤早就猜到了两人会搞这一套,低头看向宋羽河,唯恐他被吓到。
    好在宋羽河耐得住吓毕竟他是个看恐怖片都面不改色的人。
    庆祝完后,白韶开开心心地拉着宋羽河进了全是暖气的前厅,将一个装满鼓鼓现金的红包塞给宋羽河:这是给乖崽的红包。
    和薄峤不同,宋羽河只是紧张,但见了白韶和薄牧后又不拘谨,他诧异地看着这么鼓的红包,翻来覆去看了看:我我能收的吗?
    没人告诉他,来见父母还能收到红包。
    白韶笑的不停,话很少的薄牧走了过来,也塞给他一个红包,温和笑着说:能收的。
    宋羽河这才高高兴兴收下了。
    薄峤见宋羽河没有拘谨到假笑,终于松了一口气。
    薄华彩在旁边见薄峤一直没反应,朝他使了个眼色:哎,哎哎。
    因为担心宋羽河怕见生人,所以这次生日只有薄家自己人,其他亲戚打算等过农历生日时在请。
    薄峤疑惑地看向薄华彩,视线刚移过去,就被墙上一个鲜红的横幅给震住了。
    白韶和薄牧很喜欢用拉横幅来庆祝,这一次也不例外,上书用金色的颜色写着一行大字。
    【祝薄峤生日快乐,铁树开花,喜结连理】
    薄峤:????
    薄峤要被土死了,面如菜色,恨不得冲上前去将这碍眼的横幅扯下来。
    宋羽河也看到了那个横幅,他从来没见过这种庆祝方式,当即笑得不行,还问白韶:什么是铁树开花呀?
    白韶笑而不语。
    薄峤见宋羽河因为这个横幅笑得这么开心,只好捏着鼻子允许这破横幅在墙上再待一会。
    饭菜差不多刚刚好,薄牧便招呼着落座吃饭。
    宋羽河和薄峤挨着坐,视线落在满桌子的菜,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如果他没有生病,就不会浪费别人好不容易做的菜了。
    白韶大概看出来宋羽河的苦恼,她起身到厨房将熬了一整天的药膳端过来:小止啊,我做了些药膳,你吃吃看呗?
    宋羽河疑惑地看着那瓷锅里的东西:药膳?
    嗯。薄峤拿起他的碗给他盛了点汤,我问过医生了,这些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尝尝看喜欢吗?
    既然薄峤都这么说了,宋羽河也没拒绝,端过来尝了一小口。
    他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白粥、营养液,除非身体特别好的时候才喝点排骨汤,很少吃到这种正常的食物。
    就算宋羽河再没有口舌之欲,乍一清汤寡水惯了,吃到这种有味道的东西,眼睛也是微微一亮。
    见他喜欢吃,白韶也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
    饭桌上都是自己人,几个人吃着吃着,白韶又开始催薄华彩:华彩,你那个男朋友,到底什么时候能带到家里来看一看啊?
    薄华彩本来吃得高高兴兴,听到这句话脸登时就绿了:别说他了行不行?
    白韶不理解:按道理说,你们都约会了、同居了,怎么关系还没确定下来呢?
    薄华彩头疼死了,满脸写着早知道今天不回来的。
    宋羽河吃药膳吃得开心,也和薄峤一起好奇地看向薄华彩,眼睛里全是吃瓜。
    薄华彩:
    薄华彩心想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深吸一口气,打算拖面前这两人下水:你们要不先问问三乔吧,他和乖崽都住在一起好久了,好像是该订婚了哦。
    薄峤:
    宋羽河觉得订婚,我一直都可以啊,边吃药膳边和其他人一起看向薄峤,脸颊都吃的鼓鼓的,看着特别可爱。
    薄峤:
    薄峤咬着牙瞪了薄华彩一眼:小止还小,我想等他病好了点后再再订婚。
    白韶薄牧和薄华彩满脸全是他还小你就这么禽兽地勾搭别人?
    薄峤薄峤再也吃不下去了,问宋羽河:吃好了吗?
    宋羽河将汤底喝完,含糊地说:好了。
    薄峤拉着他站起来,说:我们先回房了。
    说完,不等他们三个再说出什么诋毁的话,薄峤飞快拉着宋羽河就上了楼。
    宋羽河跟在后面笑:先生,你在家里地位好低哦。
    谁都能看他笑话。
    薄峤拉着他到了自己房间,省得宋羽河半夜又悄摸摸来爬床。
    今天药膳好吃吗?薄峤给宋羽河找睡衣,随口问他。
    好吃的。宋羽河点点头,虽然都是药味,但很好吃。
    薄峤点头:好,如果你吃完不想吐的话,我每天都给你做药膳吃。
    宋羽河诧异地说:先生还会做药膳呐?
    薄峤:我可以学。
    宋羽河笑得梨涡都出来了,他重重点头:好啊好啊。
    洗完澡,宋羽河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忙把自己带来的包翻开,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献宝似的递给薄峤。
    薄峤挑眉:这是什么?
    送给先生的生日礼物。宋羽河催促他,你快拆开看看呀。
    薄峤含着笑将包装盒子打开,被室内的光芒一照,里面猛地洒出来一道幽蓝色的碎光。
    那是一块精致雕琢的薄荷蓝玫瑰,晶莹剔透。
    薄峤微微一怔,认出来这是前段时间宋羽河一直在那小刀雕琢的玉石,诧异道:给我的。
    宋羽河点点头,眼睛亮晶晶地说:喜欢吗?
    薄峤将蓝玫瑰拿出来,看着那上面一层一层的花瓣纹路,可想而知宋羽河到底花了多少心思才雕琢出来这样一件一看就非凡品的玫瑰。
    薄峤活了这么多年,收了无数件礼物,从来没有哪一个能比得上这一个让他喜欢。
    他抬手一把将宋羽河抱在怀里,下巴枕在宋羽河的颈窝,哑着声音说: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