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尹长风的相助,他们今天收摊更早了,不过,等他们进了村子,正赶巧上村里人在大树底下纳凉。
“你们是没看到,那个男人丑啊!那脸比门神还黑,脸上的横肉比钟馗还凶恶。”
“可不是,终于见到比苏筱暖那黑猪鬼还丑的人。”
“你说苏沫那丫头眼睛都巴不得长到头顶上,什么人不行?咋就找这么个凶神恶鬼呢?”
“切,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贪图人家有钱吗?”
“嗯,这倒是,那女人我早就看着不顺眼了,看着就不是个安分的人,跟黑猪鬼不愧是亲姑侄!一样的……叫啥来?恬不知耻!没错,就是这个!”
苏筱暖撸袖子:……
苏沫那个死女人跟她的性质能一样吗?
她是……呸!是原主,原主是被逼的!这苏沫可是上赶着贴上去的。
“你们说这话什么意思?”子离赶着牛车,看着苏筱暖被气到脸色铁青,顿时跟着不高兴了。
咯噔!
苏小云顿时担心的看了大姐一眼,坏了!看样子,大姐夫还不知道大姐身上发生的事。
坐在树下纳凉的人回过神来,就看到子离站在灼人的阳光之下,那挺直如松柏一样的身姿,身上自然的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让人难以忽略。
苏筱暖正坐在牛车上,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可手心攥的全是冷汗。
她说不清楚为什么,这件事她下意识排斥不想让子离知道,心里的那股纠结担忧让她不安。
没错,就是不安!
她觉得她心里有一点点在乎他了,这个突然从天而降冒出来的男人。
才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竟然就走进了她的生活里。
也许是她,不想在这陌生的地方,孤单的一个人。
也许是他,陪她走出来那食不果腹的日子。
也许是他,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慢慢融进了她的心底。
也许是从第一声媳妇起,让她不自觉将这个男人当成了她的……相公。
相公!多么陌生又熟悉的字!
“呵!”苏筱暖有几分自嘲,他唤了她这么久的媳妇!她从来都当成笑话在听。
如果哪儿天他不叫了,是不是不习惯?
大树底下,那堪比唱大戏的脸,正是孟寡妇。
双手叉腰,眼里闪着嫉妒跟嘲讽。
上次的仇她还没报,今儿正好借着这次机会,让这俊俏公子看清楚苏筱暖的真面目。
“呦?!看来小哥儿还不知道吧?这苏筱暖可是出了名的女表子,还没成亲就会勾野男人,那身子,早就被别的男人占了。
这女人,又黑又丑,还是个破烂玩意儿,也就你当成宝,在别人眼里,都不如地上的牛粪干净!呸!”
苏筱暖气的脸色铁青,从牛车上跳下来,身上的肉都抖三抖!
“孟寡妇,我撕烂你的嘴!”
怒气冲冲的苏筱暖,眼里含着倔强跟委屈,隐隐还泛着氤氲,一下冲进了子离的心里。
心揪揪的,刺刺的,有点疼。
子离将人拦回怀里,一双深邃的幽芒看着她,抿紧唇。
“媳妇,你只有我能欺负!”
简单的几个字,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让苏筱暖隐忍的泪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落下来。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交给我!”
子离宽大的手指跟苏筱暖的肉手十指交握,脸上扬起一丝邪魅的冷笑,道:“孟婶子,苏筱暖是我媳妇,在我心里她就是最好的,以后如果再让我听见你编排我媳妇的不是,那我会打到你跪地认错为止。”
眼看着子离这般维护苏筱暖,孟寡妇怎么可能甘心?
后槽牙刮棱着脸,尖酸刻薄的脸上气到扭曲,“傻犊子玩意儿,亏的你长了一张人模狗样的脸,没想到是个傻缺,你媳妇都跟别的男人睡了,你活该当绿毛王八,你……”
孟寡妇正骂的起劲,只觉得腿弯子上突然传来一股钻心的疼,双腿像是不听使唤,“砰”的一声,膝盖发出一声脆响,紧接着嘴里发出一声惨叫。
整个人前倾,双手张开,像一只起跳的蛤蟆,噗的一声磕在地上。
好巧不巧,面前正好有一坨新鲜的狗屎,糊了她一脸。
站在她面前的狗,低低呜哇的叫了两声,好像见她伤自己的吃食不满。
嘴里喷出的哈喇子打了孟寡妇一头,这才摇摇尾巴迈着六亲不认的狗腿离开了。
“孟寡妇,你咋给我姐行这么大礼?这五体投地的姿势,怎么看都心诚,看来你也觉得在背后编排我姐不对,连狗都看不下去了,该!”
苏小云跳下来,指着她数落一通。
见孟寡妇始终没能抬起头来,苏筱暖有些担心,“不会是直接憋死了吧?”
这人要是死了,恐怕官府的人会赖到他们头上,那就说不清了。
最重要是,她怕子离被牵连坐牢。
“你们先上牛车,她死不了!”子离拉着人,将人安置在牛车上,扬起手中的鞭子抽在牛背上,哒哒的牛蹄的声渐远。
孟寡妇双眼闪着惊恐,猛然从地上撑起来。
“有鬼!有鬼啊!”
这老女人每天偷奸养汉的,现在又一身的屎臭味,看热闹的人磕着瓜子又奚落了她一顿回家了。
孟寡妇撑着身体回了家,只是刚进门,这双腿就像不听使唤一样,从骨头里传出一阵阵的刺痛,好不容易爬进家门,脚下一个趔趄,一头撞在了门板上,脑门子上撞出了个大窟窿。
…… ……
玉氏听见动静迎出来,总觉得这暖姐儿跟女婿之间好像不一样了!
具体哪儿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子离忙进忙出的,将牛车上东西都卸下来,苏筱暖拿出一百个铜板交给子离,“将牛车的钱给吴大叔,顺便去徐锤家买二十斤黄豆,还有,再去村东头的刘屠夫家割十斤肉回来,今天本姑娘高兴,咱们包猪肉水饺吃。”
子离听到有好吃的,笑的见牙不见眼,爽快的答应着。
玉氏怕子离找不到刘屠夫家,让小南跟着,眼看着人都走远了,心里的疑惑又大了一圈。
平日里暖姐儿都可着人使唤,今儿怎么这般的疼女婿了?从进门人就一直傻乐,莫不是撞邪了?
想起这屋子是鬼屋,玉氏打了一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