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钟穆老爷子的邀请,乌沼虽说不明所以,可还是跟着钟穆进了地下的密室。
密室里,空间比外面的房间还要大上一些,陈设俱全,想来平时老爷子都是住在这儿,这让乌沼颇有些纳闷,地上的房间不住,为什么要住在地下?
钟穆并没有给她多的思考时间,而是给了她一个捣药的罐子,差使道:“帮我把扶桑果捣碎。”
乌沼没有多问,利落的将她给老爷子的那枚扶桑果扔进罐子开始捣碾。
另一边,钟穆走到远处的床榻前,掀开了被子,乌沼跟着走过去看了一眼,只见床上躺着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而且这男人她还认识,正是很久之前害她丢了工作,总是醉醺醺的那个风水大师。
此时的风水大师虽然不再是满身酒气,但除了脸,身上却像是曾被什么东西啃噬过一般,血肉模糊,却已经没有半块好皮肉了。
乌沼皱眉道:“他怎么了?”
钟穆道:“老毛病了,他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开始全身腐烂,而且每次会自动痊愈,可今年却不同,已经半年了,却没有一点痊愈的迹象,气息也渐弱,不然老头子我也不会想给他找扶桑果救命。”
说着钟穆朝着乌沼捣药的罐子里瞅了一眼,道:“可以了。”
钟穆将罐子里捣碎的扶桑果倒了出来,并捏在手里,一手撑开那风水神棍的嘴,另一只手一通动作,将扶桑果的汁液挤进了他嘴里。
扶桑果的效果是显著的,那些汁液流进了那风水神棍的嘴巴里后,他身上腐烂的皮肉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愈合,不到一会儿工夫,他的身体就已经恢复如初,人也清醒了过来,睁开了眼。
那风水神棍睁开眼睛后,眼底没有半分的迷茫,他只是伸出双臂,像是刚睡醒一般从床上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还悠哉的打了个哈欠。
他瞥了眼床边的钟穆和乌沼,笑了:“哟,两位,好久不见,想我了没?”
乌沼不由翻了个白眼,这货也太自来熟了。
钟穆哼道:“你倒是悠闲,害我不得不拉下这张老脸给你换扶桑果救命。”
那风水神棍撸了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爽朗的笑了一声,没遛道:“知你疼我,为了我居然连祖奶奶都叫出口了,谢了!需不需要我以身相许?!”
钟穆老爷子吹了吹胡子,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去你的!”
乌沼:“......”
风水神棍躲开钟穆那一脚,大摇大摆的裹着一件被单就直接跳下了床,继而熟门熟路的开始在房间里翻找衣服和食物,乌沼打量着他,若有所思。
随便找了两件合身的衣服套在身上,风水神棍一边嚼着翻出来的吃的,一边冲乌沼贼笑道:“小家伙,看了我这么久,我身材好么?”
乌沼:“...滚,谁看你身材?!”
风水神棍:“那你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是看上我了?事先说好,我可对小崽子没什么兴趣!”
“....滚,你脸皮可真厚。”
乌沼没好气的呛了一声,继而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风水神棍摊手:“你看,都开始问我名字了,还不是看上我了?”
乌沼:“我想知道当初害我失业的罪魁祸首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奇怪的?!”
风水神棍:“这你可冤枉我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算到你命里多灾难,自然要让别人避讳着你点儿,更何况你离开正常人的生活,才会有今天的你,这何尝不是一种因果造化?!”
乌沼眯了眯眼:“因果造化?也许你说的对,可你根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是在问你叫什么名字?”
风水神棍叹了口气,道:“算了,看你这么诚心的份上,告诉你我的名字也无妨,我叫马尚史,名字是不是很帅气?”
乌沼:“.....马上死?你这是真名?”
风水神棍:“那还能有假?不信你问我的老友穆老头?”
钟穆道:“就你这破名字就别拿出来嘚瑟了。”
还真叫这名?
乌沼看着这个风水神棍的眼神已是不同。
拿着字据,结束这一场闹剧,乌沼走出了地下密室,外面的房间里,钟谓之和钟尹之已经离开,只有钟兮和大甲在。
此时,钟兮正拿着一卷画像观瞧,身旁的大甲则捧着一套凤冠霞帔乖顺的坐在一旁,乌沼意识到她刻意让大甲收起来的东西,显然还是被钟兮翻出来了。
由于钟兮背对着她,乌沼并不能看到钟兮此刻的表情,但她心里莫名的生出了一抹忐忑。
听到靠近的脚步声,钟兮转过头看向乌沼,神色颓然,乌沼的心不由跟着揪了一下。
钟兮把手里的画放到一旁,盯着乌沼,道:“你不肯接受我,是因为...钟狄?”
乌沼:“.......”
这误会大了!
乌沼抓狂道:“钟大师,你真的相信这些东西是真的?”
闻言,大甲插了一句:“这些书信画卷都是主人亲手所绘,夫人,不会有假的。”
乌沼:“....你闭嘴!”
大甲当即委委屈屈的闭上嘴,乖乖的呆在一旁收拾被钟兮放在一旁的画卷书信。
钟兮却道:“....除了阿大和钟狄,还有谁...”
钟兮终究没有忍心把话说完,他怕得到自己最害怕的答案,可乌沼却明白钟兮想问什么。
乌沼连忙道:“....什么叫还有谁?我根本和他们没有那种关系!”
钟兮没说信与不信,只是道:“我们该回去了。”
说完,钟兮就从地上站起身,看也不看乌沼,顾自走出了门。
乌沼看着钟兮离开的背影,懊恼的胡乱揉着自己的头发,心乱如麻,可是当她把自己揉成了鸡窝头后,又后知后觉的自言自语道:“我为什么要和钟大师解释这些?”
思来想去,乌沼却又不得不承认,或许这样的误会能帮她和钟兮做个了断,毕竟她实在不知道未来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么,她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唤上大甲,乌沼跟着钟兮走出钟家主宅,走到到处已经关门闭户,空荡荡的街角,她就停下了步子。
钟兮一直注意着身后的动静,顾自走了一段距离后,意识到乌沼没有跟上来的意思,他不由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面向乌沼道:“累了?!”
乌沼:“我该去找熊黛了。”
钟兮道:“...我陪你一起去找。”
“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办,钟大师,我们...别再见了。”
乌沼说完,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要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乌沼!!!”
钟兮的喊声从身后传来,乌沼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拉着大甲,身形一闪,转眼间就已经瞬移到了钟家镇的界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