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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宋玉瓷肯定是站在我这边的,她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又不知道我做过的一些坏事,所以述说的经过都是我如何被迫害、受委屈,我父母和她如何伤心痛苦,语气真诚,感人泪下,她自己更是不知掉了多少眼泪。

    灵通道长一直静静地听着,眉头越皱越紧,等玉瓷说完了他才说:“我确实不知道刘一鸣非法卖肾,也不知道他与黑社会的人有染,但是你一面之词我也不能全信,你跟我一起去找刘一鸣对质。”

    玉瓷道:“他肯定不会承认的,我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据,你和我都不能让他伏法,而且他会再派人来杀我,甚至连你都杀了。”

    灵通道长哼了一声:“朗朗乾坤,我就不信他敢这样乱来,你要是不敢跟我去对质,我又怎能相信你说的全是真的?只怕你也有些事不知道,赵铭志曾经在你家附近为非作歹造成恶劣影响,到了这里又兴风作浪,闹出了二死一疯,加上之前死的那个人,是三条人命啊!”

    玉瓷道:“刚才我已经说了,那个叫八条的流氓是误伤,铭志并没有想杀他。他是杀铭志的凶手之一,又协助刘一鸣对我不利,死在刘一鸣手里不是活该吗?前两天那三个歹徒拿了刀和枪来暗杀我,铭志是为了保护我才杀了他们,这是自卫,不是铭志要主动去杀人,难道我们不应该自卫吗?”

    灵通道长冷笑一声:“据我所知他们都是死在外面,没有进来,怎见得他们是来杀你?即使他们真要对你不利,赵铭志弄出一点动静吓走他们就可以了,又何必下此毒手?你心向着他,已经被他迷惑,不知道他的残暴歹毒,再执迷不悟,终要害人害己。”

    妈的,说了半天他还是不肯放过我,我火了,授意玉瓷说:“那三个歹徒身上都带着你画的符,铭志要是不趁着他们爬墙的时候袭击,就没办法对付他们,那么你现在看到的就不是活人而是尸体了!你画的符帮助歹徒行凶杀人,就等于是给他们提供武器,假如我被杀了,你也是凶手!也许警察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人间的法律制裁不了你,也许天上的神仙是你们boss,会包庇着你,可是你真的能心安理得问心无愧吗?”

    “啊……”灵通道长像是被当头敲了一棍,脸色大变,“我,我不知道,不是我给他们的。”

    玉瓷道:“他们的护身符是刘一鸣给的,这也证明了他们是刘一鸣派来杀我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找警察问问,至少还有两张符是完整的,你不会连自己画的符都认不出来吧?”

    灵通道长受了很大打击,愣在那儿,大门外传来一阵阴森森的笑声:“嘿嘿嘿……好一个糊涂透顶是非不分的牛鼻子,助纣为虐,横行霸道,草菅人命,三清道祖都为你脸红了,你还在自鸣得意。”

    “谁?”灵通道长大喝一声,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气势,两眼精光闪烁盯着大门外。

    门外闪现一个人,约五十来岁年纪,蓄着尺许长的花白胡须,清矍儒雅,服饰朴素,像是一个颇有学问的乡下老者。

    灵通道长“咦”了一声,露出震惊之色,叱道:“大胆妖孽,青天白日也敢在人间现身,以为贫道的法剑斩不得你么?”

    老者的眼光变得异常明亮,亮得有些妖异,冷笑道:“你有些修为,就可以肆意杀戮了么?我孙儿胡不言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把他赶尽杀绝,连尸首都不留!”

    我大吃一惊,这个老头是胡不言的爷爷?此刻玉瓷看到的是如假包换的活人躯体,并非灵体,也就是说这只老狐狸已经可以变成真正的人了!

    灵通道长问:“你说的是同安镇那只狐妖么?它在人烟稠密之地现身,肆无忌惮闹得沸沸扬扬,这是它自寻死路!”

    老狐狸怒道:“不可能,我家儿孙个个言行谨慎,从不妄为,倒是你这个牛鼻子是非不分,糊涂又强横,必定是你冤杀了他!”

    灵通道长大概想到了当初是宋玉瓷提供的情报,他才找到同安镇去,下意识地望向宋玉瓷。老狐狸受他的影响,也把眼光转移到了宋玉瓷身上。

    玉瓷被灵通道长一看,已经有些心慌,再被老狐狸那妖异的眼光一瞪,立即神魂动摇,意识开始混乱,想要说出实话。我暗叫糟糕,急忙以我的意念帮助她抵抗老狐狸的眼光,但这样一来玉瓷身上就显现阴煞之气,灵通道长和老狐狸都知道了我的存在。

    老狐狸的眼光放开了玉瓷的眼神,略往下移,落到了玉瓷胸口处,玄武墨玉牌正是贴身藏在那儿!它是妖物,感知能力比人类要灵敏得多,凝神关注之下当然也就能隔着衣服“看”到里面的玄武墨玉牌。

    这下糟糕了,只要老狐狸跟灵通道长多说几句,就会知道是我使了借刀杀人之计。这件事是玉瓷穿针引线的,玄武墨玉牌也在玉瓷身上,老狐狸绝对不会放过她,我当然也逃不了,这件事一揭穿,正邪双方都要我的命……

    “快,把玉牌拿出来交给灵通道长!”我对玉瓷说。

    “什么?”玉瓷以为她理解错了。

    “老狐狸已经看到了玉牌在你身上,如果知道是我们指引灵通道长去杀了胡不言,必定迁怒于你,不会放过你。把玉牌交给灵通道长,它的仇恨就会转移到灵通道长身上,让他们产生误会自相残杀,只有这样老狐狸才不会再找你麻烦。”

    玉瓷很焦急:“那你就会落在灵通道长手里,他会杀了你的!你是想要为了我的安全自己去送死?不行,不能这样,我不给他!也许灵通道长更厉害,能杀了它……”

    我急了:“老狐狸是一个大家族,就算灵通道长杀了它,还会有很多妖狐来找你报仇和夺回玉牌,不死不休。灵通道长多少还会些讲道理,未必会立即杀我,我还有逃走的机会,两害相权取其轻,快交出去,等到老狐狸开口询问就太迟了!相信我的判断,快,快!”

    情况复杂,玉瓷的心神完全乱了,在我一连串催促之下只好伸手到衣内掏出了玄武墨玉牌,递向灵通道长:“道长,他就在这里面,希望你的慈悲之心能一视同仁,念在他是受害者网开一面。”

    灵通道长从来没有见过玄武墨玉牌,并不知道是来自于胡不言身上,见宋玉瓷肯主动交出来,立即伸手接过。

    老狐狸见到玄武墨玉牌更加愤怒,阴森森地问:“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我叫玉瓷立即回答:“在古玩地摊上买来的。”

    老狐狸先入为主,已经确定了胡不言是灵通道长杀死的,我和玉瓷都没有杀胡不言的能力,与灵通道长又是敌对的,不可能与灵通道长合谋杀胡不言。胡不言死后尸体是猎人处理的,猎人把这块玉牌当古董卖掉也是合情合理的,所以老狐狸相信了玉瓷的话。

    灵通道长全神贯注提防着老狐狸暴起伤人,因为根本没有见过玄琥墨玉牌,一时之间怎能想到这块玉牌是一切事件的导火索?他没有往深处想,迅速用一张道符把玄武墨玉牌包起来,塞进了口袋内。

    我的灵识被道符灵力完全隔绝,无法知道外面的情况了,也没办法逃出去。我很焦急,不知道灵通道长跟老狐狸有没有打起来,谁输谁赢,玉瓷会不会有危险。

    我是迫不得已才会这样棋行险着,刚才只要有一方冷静一点多问一两句,就会发现一切都是我操控的。还好如我所料,老狐狸与灵通道长都在高度戒备,满怀敌意无暇多想,我转移仇恨的计划成功了!

    假如老狐狸杀了灵通道长,就永远不会知道我的借刀杀人之计,玉瓷是安全的;假如灵通道长杀了老狐狸,没有人追究玄武墨玉牌的来历,灵通道长应该也不会再寻根问底。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他知道了一切全是我搞的鬼,他是有德行的道士,只会找我算账,不会迁怒于玉瓷……

    我想了很多种可能,无论如何玉瓷都没有亲自参与,玄武墨玉牌也当着老狐狸的面交出去了,她应该是没有危险的。只要她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落到谁手里都没关系,最坏也就是个神形俱灭。为了救自己爱的人而死,那是死得伟大,死得其所,比其他死法有价值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应到了灵通道长。他用手握着玄武墨玉牌,所处的地方是一个不大的房间,从他的视角可以看到前面的墙上挂着三幅神像,应该是道教的三清,另外供有几尊已经熏得乌黑的木雕神像和一些神位。供桌上放着香炉、烛台、清水、令旗、令牌、桃木剑、木印、笔墨朱砂等等。

    灵通道长不仅没死,还把我带到这样的地方来,这是要三堂会审判处我死刑么?

    第三十九僵局

    灵通道长用意念问我:“是不是你叫宋姑娘把我骗到同安镇,借我的手杀了狐妖,夺到这块玉牌?”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这事本来也就不容易瞒过他,以他的能力和经验只要冷静下来想一想,就能想到的。我豁出去了:“没错,是我一手策划的。宋玉瓷并不知道具体经过,她只负责叫你去同安镇,执行计划是那个猎人,他拿到玉牌之后送到宋玉瓷手里,所以你有什么怒气就冲着我来吧,不要为难她!”

    灵通道长并没有我预料中那么生气,但我可以感应到他是在强作镇定,实际上心很乱。他又问:“你把玉牌交给我,又是在使借刀杀人之计,想让我跟老狐妖拼个同归于尽吧?”

    “是的,我没有实力只能用用心计,这也是被逼出来的……你杀了老狐狸没有?玉瓷她没事吧?”

    灵通道长不想回答我,但意识的交流不同于语言交流,他在心里抵抗我的问题时,已经有了轻微的泄漏,加上他的态度和双方的实力,我可以猜出老狐狸是被他赶跑了。灵通道长是一个正义感和使命感都很强的人,绝不会向妖物妥协,宁可自己被老狐狸误会,也不会让玉瓷受到妖物迫害,所以玉瓷肯定没事。

    灵通道长知道我在想什么,哼了一声:“宋姑娘心性纯良,怎么会找了你这样阴险狡诈之人。”

    “老道,这你就错了,我以前是既善良又纯洁富有正义感,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们逼的!听说旧社会地主老财把穷人变成鬼,想不到新社会慈悲的出家人会连鬼都不放过!”

    灵通道长既羞又怒:“胡说八道,一切生灵在我看来都是平等的,我不肯放过你是因为你做了许多坏事!如果你没有做坏事,我会像对待所有人一样帮助你,超度你。”

    我冷笑:“以前你对我可不是这种态度,由此看来你已经知道是上了刘一鸣的当,帮助坏人做了坏事,如果我该死,你也该死,死了还要下地狱!”

    灵通道长的心完全乱了,内疚、自责、愤怒、懊恼等种种情绪一齐涌上心头。他强压下心头的混乱:“我已经叫刘一鸣过来跟你对质了,这件事情必须弄清楚,有个了结。”

    看到他苦恼的样子,我心情大好,笑嘻嘻道:“如果证明是你错了,你会不会放过我呢?听说佛教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说法,不知道你们道教有没有类似的名言?好像道士没有和尚慈悲啊!”

    “胡说八道!”灵通道长更生气了,“我道教也是讲慈悲和众生平等的,只不过理念稍有不同。佛教宣扬修来世,普通人怎知来世有没有报应,是猪是狗?反正都是看不到的,所以可以夸大其词,愚弄百姓。我道教起源于上古,光大于黄帝,性命双修,与道合真,神形俱妙,成果就在眼前,有目共睹,是实打实的功夫,所以没有那么多花言巧语。如果真的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每个人都可以尽情去做坏事,然后放下屠刀都成了佛,西方极乐世界有多少佛?我道教乃是中华之国教,与中华之文华、民俗、传统、精神密不可分,是安身立命,强国富民之根本。外来教派为了侵略我中华,假仁假义,欺世盗名,从思想上毒害和分解民众,致使我中华数千年传统沦丧,十四亿人民失去信仰……”

    “停停停,我现在不是跟你辩论哪个宗教是正统,就谈谈我们的问题,你想把我怎么办?”

    灵通道长哼了一声,意犹未尽:“真正的仁慈,就是公正地对待所有人,善的要救,恶的要惩,杀恶人就是对受害者的慈悲,做了坏事就是要受惩罚。”

    我冷笑:“那么刘一鸣害死了我,是不是要一命抵一命?你错帮了刘一鸣,是不是要自杀谢罪?”

    灵通道长大怒,把玉牌放在供桌上,用一张符压住,上面还压了一个海碗大的木印,我又感应不到外面的情况了。

    现在只能等他的审判了。从刚才的交流可以看出来,灵通道长还算是正直和有道德的人,但这种人往往也有些偏执,加上一些宗教方面的信念,无论我与刘一鸣对质的结果怎么样,他都不会放我离开给我自由。最大的可能是他把刘一鸣交给警察,把我送去转世投胎,然后自己面壁思过……这样一来我就再也见不到玉瓷了,我爸妈还在等着有一天我能回家呢,不,我不能等来这样的结果,我必须反抗,想办法逃走!

    这一次没过太长时间,镇压的符文就被揭开了,我立即从玄武墨玉牌内冲了出来。不料周围已经插了四面令旗,放置着一些道符,我撞在灵力结成的墙壁上,无法离开供桌。

    灵通道长站在法坛中间,刘一鸣和许静站在较远的地方……没想到灵通道长把许静也叫来了。

    灵通道长转身面对刘一鸣,严厉地说:“赵铭志的魂魄就在这儿,现在由我来传话,你们当面对质,把前因后果说清楚。”

    刘一鸣沉着脸皱着眉:“我已经说过了,我跟他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没有私人的交往,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或者是死了!”

    灵通道长厉声道:“如果不是你杀了他,他为什么缠着你?冤鬼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害人,我早已猜到是你的错,只怪我太糊涂没有追究下去,被你蒙蔽了!”

    刘一鸣摊了摊手:“可能是以前在医院里我批评过他,或者无意中得罪了他,他就怀恨在心了,所以死后来找我麻烦。你也知道的,当领导不容易,得罪了人自己也不知道。”

    “那我给你的护身符,为什么会出现在三个歹徒身上,想要对宋玉瓷不利?”

    刘一鸣很委屈的样子:“这不可能啊,我跟宋玉瓷是朋友,怎么可能害她?你给我的符我都小心保管着,没有送给别人,会不会是你画了送给别人,辗转落到歹徒手里?”

    灵通道长气得胡须乱抖,大喝道:“事实俱在,你还要狡辩!你勾结黑社会歹徒非法卖肾获取暴利,赵铭志想要揭发你,你就杀了他,赵铭志怨念不散,才化为厉鬼一再找你报仇。你怕宋玉瓷知道了真相会去告你,所以又派人杀她灭口。真没想到你如此人面兽心,阴险残忍,事到如今还不悔悟,真是不可救药了!”

    刘一鸣开始显现怒容:“明明就没有这回事,你却硬要冤枉我!你不相信自己人反而相信外人,不相信人话反而相信鬼话,有你这样当表哥的吗?”

    灵通道长怒道:“我没有你这样的表弟!别说你是我表弟,就算你是我亲爹,做了坏事也要受到罚惩!”

    刘一鸣暴怒了:“那你叫警察把我抓去枪毙啊,或者让那恶鬼来要我的命啊!警察办案还讲证据呢,你一定要说是我干的,就拿出证据来!我敢对天发誓,我没有杀他!”

    灵通道长气得直喘粗气,说不出话来。本来是要我跟刘一鸣对质的,没想到我还没开口,他们两个先吵起来了,可能在我被放出来之前他们就吵过,所以火气都很大。

    灵通道长喘了一会儿,强压怒气,放缓和了声音:“我今天叫你来,是要给你们调解,不是想让你被枪毙。你老实坦白,向他认错道歉,对他家人做出补偿,让他消了怨气,我再做些功德超度他,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我的心立即冷了半截,我还以为他问清楚了会把刘一鸣交给警察,没想到他还是偏袒刘一鸣,想要这么轻描淡写就解决了。这事是道个歉,赔些钱就能完的么?想都别想!不过我没有开口,我说什么都没用了,而且刘一鸣死都不会承认的,这是无法调解的。

    果然,刘一鸣道:“没有就是没有,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随你怎么整了。”

    灵通道长问:“弟妹,你来说,这件事你知道吗?”

    许静一直低垂着眼光,这时看了刘一鸣一眼:“我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事从来都不跟我说。”

    刘一鸣道:“我没在外面做什么,除了工作就是朋友间一些应酬。”

    灵通道长已经严重偏向刘一鸣了,刘一鸣还是不肯认错,这让他异常恼怒。他用意念问我:“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他干的?”

    我冷笑:“我说了有用吗?你心里已经有数知道是他干的,你能把他怎么样?你代表不了法律对他进行审判,同样也没有权力对我进行审判。你要杀我轻而易举,弹指之间就能把我杀了,但你不可能让我心服口服。如果你真想做好人,就什么都别管,放我走,我跟刘一鸣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灵通道长在心里长叹一声:“你还是不明白,仇恨和怨念只会让你越陷越深,受更多苦,害了更多人,包括宋姑娘。只有放下执念,往生善道,才能真正解脱,执迷不悟,等你坠入深层地狱,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老道这几句话说的很诚垦,但我已经认定了他是在袒护刘一鸣,怎能听得进去?

    第39章 道士的真本事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对灵通道长说:“还有一个协调方案,你帮助我借尸还魂,让我再活过来,这样我可以跟宋玉瓷在一起,可以在父母面前尽孝,我就可以不再怨恨刘一鸣,当然也不会再去害别人了。”

    灵通道长愣了一下:“这个是不行的,生死之事不是由我决定。”

    我立即问:“为什么不行?不是经常听说某某人死后过一会儿又活过来,却变成了另一个人的记忆,这不就是借尸还魂吗?还有八仙中的铁拐李不也是借尸还魂吗?”

    灵通道长道:“世间确实有些借体还魂的现象,这是由于某个环节出了差错,比如鬼差拘错了魂;或者特殊的情况,经过审查此人积有大功德,阳寿未尽合该再享人间富贵,所以让其借尸还魂。至于铁拐李,他当时已经修成仙体,跳出了生死轮回,人间和地府都管不了他,可以由他夺舍再生。”

    我急忙问:“那么哪个神仙有权力让我借尸还魂?”

    灵通道长有些迟疑:“东岳大帝主人生死,统摄鬼魂,应该是他有这个权力吧?”

    “那你帮我求求他可以吗?”

    “这是不可能呢,鉴于你做下的坏事,不把你打入地狱就好了。我求了他,他立即就将你法办,那时你反要恨我骗了你。”

    我有些懊恼:“你们随便就可以杀了一个鬼,却不能救一个鬼,这说不过去啊,我看你是在找借口!”

    灵通道长也很郁闷:“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举个例子吧,恶鬼就像恐怖分子一样,所有在编的武装人员在他拒捕时都可以开枪击毙,不必向上面申请。借尸还魂这样的事,就像什么基因人、克隆人一样,即使有这个技术一般单位也是不能做的,法律不允许,人伦道德也不允许。”

    这话也有些道理,但我还有很多疑问:“为什么有的人死了留在人间,有的人死了突然消失,有的人死了有人来接引,那些鬼魂都到哪里去了?人的生死到底是东岳大帝决定的,还是阎王决定的?”

    “这个……你的问题还真多啊!”灵通道长也有些头大,想了想才说,“根据我的理解,东岳大帝决断阳间生灵的生死轮回,分清善恶功过送往不同的地方。一个人一生中无大恶大错,临死之时心怀善念,灵识便进入人道,转世投胎再世为人;一些修行的人和正直善良积有大功德之人,死后进入神道,在更胜人间的地方享福;杀生无数,多造恶业,穷凶极恶之人,则进入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受苦。十殿阎王就是地狱道中的管理者,乃是太乙救苦天尊的化身,要大慈悲渡尽一切恶鬼……我道教讲究的是修今世,目标是超脱生死,不入轮回,所以我对轮回之说并不是太在意,这五道中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总算是有一点头绪了,由此看来,我遇到的那个饿鬼,就有可能是从饿鬼道中逃出来的。

    灵通道长道:“还有些人遇到突发事件身死,未经有司裁决去向,心愿未了也不愿离开,所以滞留人间,你就是属于这一类情况。但你不可能一直留在人间的,迟早会有鬼差把你带走,你现在做的坏事越多,以后要受的处罚也就越多。不如听我良言相劝,放下仇恨和执念,我为你做七天七夜道场,超度你往生人道……”

    刘一鸣道:“表哥,你别发愣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

    灵通道长有些恼怒:“不行,你不承认不代表你没有做过,你必须留在这里忏悔七天七夜,我做道场超度他,同时也为你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