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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不正宗 第346节
    被王弃盯得有些紧张,玉磐子尴尬地笑了笑说:“能给你一些启发就好,毕竟那些大道理我也不会说,最擅长的事情也就是日复一日地练气而已。”
    只是他这话又触动了王弃……
    王弃的思维一下子发散道:“是了,日复一日地做着同一件事情,并且全身心地投入进去去做,这和我们每日修行功课简直异曲同工!”
    “古人说‘技近乎道’……那或许就是他们的‘道’吧。”
    “而在他们的‘道’里,似乎真的和我们的修行是相通的……老樊便是佐证,他在自己的‘道’里篆刻法纹,便能真的令那法纹具备神异。”
    “也即是说,这天下万物,皆可为‘道’?天下万事皆为修行?”
    王弃一下子思路打开了,一边说着一边兴奋地来货踱步。
    这个道理他其实从很多不同场合乃至不同渠道听说过,可又哪里有自己亲自领悟来得直观?
    忽然间,他猛地回头看到一脸懵逼的玉磐子,内心就无比复杂了起来……好家伙,这老道士果真有点东西啊!
    虽然可能玉磐子自己都不是太明白王弃悟到了什么,可他就是能指点迷津呀……别管过程怎么样,结果表明这玉磐子真的很牛逼就是了。
    王弃的心躁动极了,他好像领悟到了什么,可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如何抓住那感觉……他焦躁地来回踱步依然无所得。
    玉磐子看他着急,便温吞吞地说:“弃儿别那么急躁,我知你肯定有所感悟了……那感悟既然在了那便跑不了,你且回去好生休息,说不定你那感悟就不知不觉中自己冒了出来呢?”
    王弃也觉得在这国师府干着急显得不太好,他连忙告罪一声与玉磐子告辞。
    玉磐子颔首道:“不要着急,也不要一直想着这件事,你或许该做些平时常做、喜欢做的事情换换心情……像我,有烦心事情的时候我就喜欢砍些五神山上的竹子编织竹篓。”
    的确,王弃好几次都看到玉磐子在那小院子里编竹篓了,不过他可不知道那时候自己师尊的心情怎么样。
    王弃笑着点点头,随后与师尊告辞就返回建章宫。
    他的家人们都在建章宫居住,不回那里还能回哪里?
    来到太液池,他就没想到他的刘氏阿母竟然在太液池便挖了一块田出来……那些名贵的花卉都被她好好地移植到了别处,然后空出来了两亩地种一些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每日还引太液池的水灌溉,那两亩地里的瓜果长得可好了。
    阿母就是动手能力强,喜欢吃自己种的东西。
    王弃陪着阿母摘了一个大甜瓜,看着那人小却很孝顺的许君濡小丫头服侍得阿母眉开眼笑,心中也就渐渐地乐了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小丫头如今也有十四岁……在这个时代的确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
    当然,她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在那群臣反应过来之前王弃就已经帮她把名分定了下来。
    先前他要让阿姣当皇后都要废那么大的周章,他可不想同样的事情再在去疾的身上重演。
    而后他又看到了养父王大山,他正在一本正经地教导着去疾打熬身体。
    去疾的身体是先天有些缺陷,但在这段时间的调养以及坚持锻炼之下已经变得好多了……王弃希望将来的去疾能做一个长寿的皇帝。
    最过分的还是云姨,可能是因为王弃帮她把阿宝带在身边了,她最近开始彻底释放天性……
    竟然在太液池便弄了个酒坊,宫廷的贡酒搬了不少,还拿灵米来酿酒……她一个女鬼又没有身体,能尝得出酒滋味?
    ……好吧,她还真能尝得出来。
    毕竟云姨本质上已经是超越级的灵体了,拥有完整的自我意识,鬼躯也开始反阳……原本失去的人间滋味又在开始慢慢地回来。
    而加速了这个过程的,就是那《帝鸿内经之续缘篇》……看着王大山如今红光满面的样子,看着云姨如今温柔多娇媚如同真人一般……王弃就觉得自己对这位大佬高山仰止。
    瞅着云姨浑身酒香湿漉漉的样子,王弃眨了眨眼就遛了……
    玉磐子建议他做做平时喜欢做的事情……他觉得自己最喜欢的就是和家人们呆在一起的时候。
    也的确,这一圈逛下来他就忘记了刚才的烦躁……不得不说,玉磐子的人生经验这次真的有帮到了他。
    他感慨了一下,有时候还真不能小觑了自己这师尊……虽然他看上去脑子有些慢,可这两百年的人生阅历,让他往往冷不丁说一句话出来就有可能浓缩着了不得的经验。
    此时王弃已经忘记了刚才的烦恼,只是觉得家人们都看望过了,就差自家婆娘。
    冉姣现在不用想,肯定是在建章宫南门之外的校场上和他的白龙军演武呢。
    她这么着急着练兵,其实是为来年开春的战事做准备。
    今年秋收之后朝廷的收获超乎想象。
    关中地区又是一年大丰收,百姓们的高兴极了,都认为这是年初的那一次神迹祥瑞所致,也是对那位国师尊敬有加。
    而另一方面,则是那一场虎牢大战的余威所至了……
    王弃作为大彭之主的威望空前提升,豫州、兖州乃至荆州的一些郡守都派人进京述职,也是表达着对朝廷的臣服。
    哪怕是王弃折腾出了科举这样的变法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也依然有不少郡守往长安送上了自己的供奉。
    只是这一场秋收的收获,就足以支撑朝廷来年再来一次五万人规模的出征了。
    当然,另一方面也是关东反王们在经历了失败的一年之后,也总算可以凭借这一次秋收恢复元气了。
    冉姣知道自己接下来还会打仗,而且恐怕也会是最后的机会……她很珍惜这样的机会,这段时间也是在此日日操练白龙军。
    恐怕等她不再领军出征了,这白龙军也就要被拆解了吧。
    王弃来到了建章宫南墙城头,眺望下方校场,就看到了秋风习习之中,那一员银甲的女将扶旗而立。
    她的面前是一众威武雄壮的将士,而此时这群骄兵悍将都对她俯首帖耳……仅仅只是这一个画面,就让王弃觉得这是整个秋天最美的场景了。
    他的心中又一次迫切地萌动起了想要将这一幕记载下来的冲动,他要将自己记忆中美好点得画面都留下来。
    为此他都还特意向紫儿和云惑子都请教了不少幻术,就想要做个能够将实时影像留下来的法器呢。
    他觉得这应该不难……
    可是真当他再次冒出这个冲动来的时候,却发现用那种东西根本没办法抒发自己此时内心的情感。
    他感性了一把……
    闭上眼睛回味了片刻,忽然间一个瞬身消失在了原地,然后连续几下就出现在了他的御书房。
    这里的值守的太监当时就吓得一个哆嗦。
    可王弃已经以迫不及待地语气说道:“拿纸笔来!”
    那太监连忙跑去准备。
    而王弃则是继续闭着眼睛酝酿,刚才的那个画面一直留存在他的脑海中,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之记录下来。
    太监匆匆忙忙地取来一卷雪白的宣纸,并且快速磨墨,一点都不敢怠慢……
    直至某一刻,王弃忽然间拿起了毛笔挥毫就画。
    原本他是用不惯毛笔的,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这毛笔可刚可柔,正好能够在一笔之中将他心中的细腻都给挥就。
    他本就是个‘专业制图’的,自有功底在。
    如今灵感来了,则是一切仿佛水到渠成。
    黑色的线条在白纸上快速勾勒出了一个曼妙的身躯。
    哪怕毫无着色,旁边偷眼观看的小太监都有种看呆了的感觉……那仿佛有无数风情跃然纸上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连忙又低下了头去,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逾越。
    简单的线条连续几笔下去,先前那一幕的场景便完全被描绘了出来……哪怕是黑白的画卷,也能诉说着那个女将的英姿与曼妙。
    王弃将他心中阿姣的形象描摹了出来,可他总觉得缺了一点什么……忽然间心有所悟,还缺了一些天香国色啊!
    他轻笑着一挥手,旁边的颜料盒,伸出小指在那赭色上轻轻一蘸,然后如同在帮那画中人抹胭脂一样,温柔地在其嘴唇上轻轻一划……
    下一刻,他的周身闪过一片湿润的雾气,这是云水阁幻术发动的征兆。
    而在这一层如同雾气幻境的幻术中,那各色的颜料都被浸润,然后色彩融入雾气之中,再一股脑儿地汇入了这幅画卷之中。
    这画,便一下子活了起来。
    雄壮的白龙军勇士,猎猎飘扬的军旗,还有那黑发飘扬的银甲女将军……一切都是那么地真实,甚至仿佛能够感受到这画卷中吹拂出来的秋风。
    王弃一个愣神,仿佛看到了这画卷中的阿姣姐姐对他风情万种地眨了眨眼……她好像是活的!
    王弃忽然觉得一下头晕,踉跄了一下连忙在桌上撑着身体。
    “陛下小心啊!”
    小太监连忙扶着他,看是当他的目光不担心触及那画卷的时候,就冷冷不丁地被那画卷中的英武女将给勾了混。
    他有些失魂落魄。
    王弃见状便将这太监推开,并且说道:“你下去吧,让我自己休息一会儿就好。”
    太监魂不守舍地就这么走了,很失礼,换个皇帝估计直接把人拉出去杖毙了都是有可能的。
    可是王弃是个温柔的人,他不会那么做的。
    他只是闭目坐在身后的长榻上思绪起伏……
    刚刚的经历,让他有些理解大匠老樊在雕刻时的那种‘入道’状态了。
    那一刻他的精神意志前所未有地集中,完全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仿佛他的整个世界便是眼前的这一张画卷……而他在刚才,完成了他的‘世界’。
    他的精神力消耗十分严重,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大的消耗过了。
    可是他没有觉得疲惫,阵阵眩晕之中他感受到的是那一种无边无际的大满足之感,是精神层次上的一次升华。
    明明他的精神力消耗严重,可是他又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之中前所未有地充实。
    难以描述的感觉,他只能闭上眼睛慢慢回味。
    一开始的强烈过去之后,这种满足之感就变得慢慢地恒久而悠远……他会一直记着这种绝妙的感悟,并且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追寻下一次。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注意到画中的人儿也在担心地看着他……她似乎在担心他的状态?
    好家伙,这难道真的是活的?
    王弃愣了一下,他画了一张活的画?
    第三百九十四章 灵宝画作
    王弃现在开始怀疑自己的师尊可能真的是那种‘大智若愚’的顶级大前辈了,因为他的确算是在他的指点之下迎来了一次了不得的顿悟。
    他画了一幅似有生命的画,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这画卷中若有若无显现的那一点真阳……
    好家伙,真阳之气都融入了画卷之中……可是他在作画的时候,可没有将任何真气融入这画卷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