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殊审核完那一堆资料，外面的人都走得差不多，助理的位置上还亮着灯。
    明殊伸个懒腰，拿着最后一个蛋糕出去。
    “下班吧。”
    助理立即起身：“大小姐稍等，我去开车。”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明殊离开度纪。
    这个世界其实和正常世界差不多，除了寿命这个奇怪的设定外。
    大晚上外面几乎没有人会在外面晃荡，谁知道会不会遇见丧心病狂的人掠夺自己的寿命。
    贫穷区的建筑最高的不过三层，街道还算干净，四周的店铺大门紧锁，明殊想找个地方吃东西是愿望落空。
    这个时间，伪女主应该刚重生回来，还在女主那里吧。
    前期伪女主都是小幅度的报复，后期才会恢复身份，要毁掉贫穷区。
    找机会和伪女主约个会。
    ……不过现在最重要是找地方吃饭。
    -
    原主的工作挺无聊的，每天都在办公室里。
    不管是买还是卖，都有专门的人负责，需要她出面的情况很少。
    明殊习惯了几天，终于能要死不活的在下班之前，处理掉那些堆积如山的审核资料。
    “贺助理，你觉不觉得，最近大小姐好像吃得有点多？大小姐不是说要减肥的吗？”
    贺助理沉思：“大小姐说要吃饱再减。”
    “……”
    就在他们讨论的时候，贺助理的电话突然响了，那边一片叫骂声，夹杂着某个员工的咆哮：“贺助理，出事了，有人闹事。”
    度纪大厅。
    明殊带着人下去，大厅里已经打起来了。
    度纪干的不是什么正经生意，所以办公地点还是比较低调的。
    但是此时大厅里全是人。
    一边是度纪的员工，一边是普通人。
    还有几个人站在角落，应该是来交易的人。
    员工和那群闹事的正不断推搡，你抓我衣服，我抓你头发，打得非常起劲。
    “都给我住手！”贺助理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个扩音喇叭：“住手，那边的！住手！”
    贺助理的声音在大厅里扩散。
    推搡得厉害的双方，各自不服气的分开。
    度纪的员工为了彰显他们的高逼格，穿着都非常统一——衣服上前面印着度纪，后面印着拼音。
    明殊是不知道这高逼格在哪里。
    这踏马跟某某通有什么区别？
    “闹什么？当这里是菜市场？”贺助理走到双方空出来的地方：“怎么回事？”
    “贺助理。”一个员工扯着被撕坏的衣服走出来，将事情说一遍：“事情是这样的，之前有个女生过来出售寿命，我们按照规矩给她办了。但是现在她的家长过来要求我们退还，已经超过三天期限，我们不接受，他们就开始闹。”
    “呸！”对面人群中一个妇女朝着员工吐口水：“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以后要下地狱千刀万剐！我女儿什么都不懂，你们骗着她，王八蛋！我不管，必须要我女儿的寿命还给我！！”
    贺助理看向妇女：“这位阿姨，度纪的规矩大家都清楚，你情我愿的买卖，您的女儿是自愿前来售卖。”
    “自愿？她怎么可能是自愿的！！”妇人激动起来：“都是你们这些人渣，逼着我女儿。”
    贺助理耐着性子：“那个小姑娘成年了吗？”
    员工点头：“没成年我们也不敢给她办啊。”
    度纪的那些规矩不是摆设。
    贺助理点头：“阿姨，您也听见了，您女儿已经成年，她的选择和我们并没有关系，度纪不会胁迫任何人。”
    妇女越发激动：“啊呸！我女儿下个月才成年，她还那么小，你们这群天杀的混蛋，把我女儿的寿命还回来！！”
    贺助理微微皱眉，他看向员工。
    员工摇头，那个小姑娘明明成年了。
    妇女煽动旁边的亲朋好友，开始大幅度的闹腾起来，大厅瞬间又陷入菜市场。
    明殊听了一会儿，从后面走上来。
    员工给她让开一条路。
    女子穿着一条浅色长裙，头发随意披着，看上去和常人没什么区别。
    可能是因为度纪大厅比外面干净明亮，女子从容镇定的在让开的通道的走过来，让他们有种看到对面富人区的那些有钱人的错觉。
    吵闹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
    女子微微一笑，声音轻缓：“你们吵这么久，那位当事人，请问在何处？”
    这话一出，妇女的脸色就变了变。
    她梗着脖子：“你谁啊！”
    “度纪的负责人。”明殊歪了下头：“老板。”
    虽然度纪都叫她大小姐，但是她上面已经没人，所以她是最大的那个。
    度纪算是家族产业吧，原主从她老爸那里继承来的——不太准确，应该是她老爸扔给她的。
    这位老爸现在指不定跑哪儿去浪了，一年三百六十天都看不到人。
    明殊说出老板两个字的时候，闹事的那群人都有点懵。
    大概没想到度纪的老板这么年轻，还是一个女孩子。
    明殊噙着微笑：“所以当事人在哪里？”
    妇女身边的亲朋好友对视几眼，没人说话，纷纷看向妇女。
    妇女挺着胸脯，神色愤怒：“你们骗我女儿，现在还想恐吓她吗？我告诉你们没门，你们这样的就应该被抓起来，这是犯法的！”
    明殊语气不在意：“犯法的又如何，法律是用来保护有钱人的，跟我们这里没关系。”
    这话没错，官方的法律是用来保护富人区的。
    贫穷区压根没有法律。
    这里有的只是挣扎、痛苦、压榨、绝望……
    妇女努力想找借口。
    明殊抢在她之前开口：“交易是你情我愿的事，我们还给你们留出三天后悔的机会，既然三天内没有反悔，交易已经完成。你现在来这里闹，是谁让你来的，还是想讹我们？”
    最后一句话，让大厅静了几秒。
    妇女有些急，她看看四周，突然吼一声：“我女儿未成年，她说的话根本不能作数！”
    明殊恍然：“那你就是想讹我们了。”
    妇女瞳孔微微瞪大，随后哭天抢地的嚷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想讹你，你少含血喷人，是你们这群王八蛋欺负我女儿，现在还倒打一耙，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啊，我就那么一个女儿，以后可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