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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压制
    “鹤翼阵,火铳营在前,弓箭在后。”
    司徒健下令,亲卫挥动彩旗指挥,数千人整齐有序地跑动起来。
    很快,火铳营、弓手、步兵把司徒健围中央,骑兵分在两翼。
    五六百名火铳手执铳上前,作为第一阵营与洛小鱼的上百条鸟铳对抗。
    双方相距三十丈左右,洛小鱼正在火铳射程之内,如果两侧骑兵拉长,顷刻间,便可将他包围在内,这便是摆鹤翼阵的目的了。
    司徒健看看左右亲卫,道:“本将军没什么可说的!福王死了,而你是冒充的,不管你是谁,本将军只想告诉你,如今林州在我手中,想要回去,便要踩着我的尸首。”
    左右两个亲卫收到司徒健的暗示,策马上前,挡在他的前面。
    洛小鱼没看到高川福与李复得,暗忖,无尽得手了,按照计划,她应该从南门出城,回庄子了吧。
    担忧的念头一闪而过,收敛了心神,他朗声道:“好一个踩着你的尸首,好一个大义凛然的司徒健!然而,南耀的将士们,你们可知,只要本王没死,你们南耀皇室便违背了祖训,将南耀人拖入战火,将你们带入死地。你们一定要记住,你们的死,是因某些人的贪欲,而非本王洛小鱼之故!”他这番话用了内力,确保每一个字都能清晰地传到每一个南兵耳中。
    南兵队伍里一片哗然……
    “祖训说不许打仗?那为什么还要打?”
    “我之前听说过,皇上的外孙福王被他兄弟所杀,华国与南耀不再有姻亲关系,咱南耀便打着为福王报仇的旗号,趁着华国空虚占便宜来了。”
    “占了便宜对咱老百姓有好处吗?”
    “大头都是当官的,咱们要是不死,还能抢点儿。”
    “谁稀罕那点银钱了,我祖父母年纪大了,就怕我死在外面,这叫什么事儿啊。”
    “可不是!出来时,我婆娘和儿女都哭成泪人了。”
    ……
    这厮在动摇军心!
    司徒健慌了一下,他勇猛善战,却不善谋略,比之刚刚死去的高川福和李复得,他的头脑要简单许多。这也是洛小鱼先杀高川福和李复得,而把他的命留到此时的原因。
    “儿郎们莫要中计,此人并非福王,根本就是假冒的,我南耀也没那等祖训!”司徒健也用了内力,粗哑的声音炸雷般响起,压住南兵的议论声。
    队伍里安静下来。
    “假的?”洛小鱼收了枪,摸了摸脸蛋,笑眯眯地说道:“本王这样的脸也能伪造吗?”他将手向后一摆。
    他身后的一百多号人迅速后退。
    司徒健大笑:“哈哈,小白脸可是有的是!儿郎们,给我射!射死这小白脸!”
    射距有些远,火铳营的第一排士兵跑步上前,举枪,点燃火绳。
    但此时洛小鱼的人马已然在射程之外。
    司徒健又道:“弓箭!”
    弓箭手穿插上前……
    几乎与此同时,洛小鱼从容抬手:“砰!”手中的短铳冒出一股火光。
    司徒健前面的一名亲卫颓然落于马下,正中心脏,显然是不行了。
    “射!”
    洛小鱼一声令下,身后的一百多条鸟铳齐齐开火,震耳的枪鸣在旷野中回荡,子弹呼啸着飞向两边骑兵。
    数十名骑兵同时中枪落地,几十匹战马受伤,狂性大发。
    骑兵大乱,参将们再也控制不住阵势。
    战马四下逃散,有许多冲进中间阵营,弓手和步兵忙着躲闪战马,无暇反击,局面完全失控了。
    “射!射!都给我射!都给我顶住!”司徒健挥舞着右手,拼了命地喊着。
    然而洛小鱼刚刚的攻心术奏效,没有了目标的士兵不想毫无意义地牺牲,他们疯狂后退。
    “射火铳手和弓箭手!”洛小鱼再下命令。
    “让开,让开!”亲卫们护着司徒健冲出步兵阵营。
    “杀马,杀马!”骑兵正乱着,组织不起任何有效的进攻,司徒健急的双眼赤红。
    转眼间,数十匹战马倒在血泊之中,骑兵们终于稳住了。
    “砰,砰,砰……”洛小鱼的百多条连珠铳一直不停。
    精准的射击收割了所有试图反抗的骑兵、火铳营士兵,以及拉弓射箭的弓手。
    不过盏茶功夫,司徒健的阵营里倒下二三百人,而这时“砰砰”声仍接连不停。
    连珠铳有二十八发子弹,一百条连珠铳便是连两千八百发子弹,足以压制南耀的弓箭和火铳。
    猛烈的火力让南耀官兵心惊胆寒,完全失去抵抗能力。
    司徒健终于下了命令,“收兵,收兵!”
    “叮叮……”鸣金的声音响起。
    南耀士兵潮水般地向林州城退了回去。
    “追!”洛小鱼的人呈扇形稳步向前追击,继续射杀南耀士兵……
    二十八发子弹打完,枪声停了。
    “撤!”洛小鱼勒住战马,回转,急速向北逃去。
    “司徒将军,他们跑了,应该没弹药了,正是大好机会,不能给他们装填弹药再来反攻的机会!”一个容貌极为清秀的校尉猛然喊了一声。
    司徒健调转马头,见洛小鱼果然跑远了,而他身后,则是一地的鲜血,和数百具尸体。
    窝囊,太窝囊!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
    五千人对一百多人,便是每人一口吐沫也淹死他们了,可他竟然丢了数百条士兵的性命。
    他要如何面对皇上?如何面对恒亲王?回去后,又如何面对南耀同仁?
    不过一百多个人而已,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司徒健怒火冲天,虎目圆睁,羞愧感烧红了他的脸颊,握着腰刀的手剧烈地颤抖着。
    他思虑片刻,把心一横,道:“魏参将,王参将,集合所有骑兵,所有火铳手,一千弓箭,两千步兵,跟本将军追上去,韩参将镇守林州,不得有误。”
    “将军且慢,会不会有诈?”魏参将提醒道。
    司徒健一摆手:“他手中没兵,所骑战马大多是我南耀矮马,走不快,只要不给他机会装填弹药,能有什么诈?他此番出现,不过是想告诉我们,他人没死,让我南耀撤兵罢了,想得美!今儿务必杀了他,立上一功!”
    两位参将对视一眼,觉得确实有理,叉手说道。“下官领命!”
    二人都是军中老手,迅速集合好混乱的队伍,与司徒健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