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余家老宅,余博南直接回到了咖啡厅。咖啡厅二楼,余敏同已经在常坐的位置等他了。
“你怎么来了?”余博南坐到余敏同的对面。
“你舅舅找你什么事?”余敏同关切地问道。
余博南淡道,“舅舅希望我们离开平城。”
“离开平城?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平城?”余敏同顿时激动起来,“我不同意离开平城。”
“妈,你先别着急,”余博南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淡淡地道,“来的路上,我想了想,其实离开平城也没什么不好,平城总归是是非之地。”
“再是什么是非之地,我也要留在平城,”余敏同气道,见余博南神色淡然,更加着急,“博南,我们不能离开平城,凭什么是我们离开平城,离开平城,我们娘俩能去哪儿?你舅舅让我离开平城,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余博南淡淡一笑,“妈,你怎么这么说,舅舅让我们离开平城是为了我们好。”
“为我们好?!”余敏同恨恨地道,“为我们好,为什么还要让我们走,他自己为什么不走。他不就是舍不得他那些股权,对了,他有没有说,他名下的财产怎么处理?”
余博南笑了笑,“妈,你不都说了吗,那是舅舅名下的财产,舅舅当然是全部留给晓晓。”
“全部给晓晓?”余敏同难以置信地看着余博南,“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全部?”
余博南点点头,“妈,晓晓是舅舅的亲生女儿,舅舅留给晓晓也很正常,你不用这么一惊一乍的。”
“什么叫正常,他手中的股权也有我的份,凭什么全部给余晓晓?!”余敏同气得难以自已,“他名下那么多资产,除了股权,还有物业,光海外账户的数目就很惊人,凭什么没有你一分钱?!”
“没有就没有吧,”余博南垂眸,顿了片刻之后,转头看向窗外,“妈,过两天,我就送你去安城吧,我在安城开了一家咖啡厅……”
“博南!”余敏同愤怒地叫了他一声,“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我不离开平城,哪儿都不去,你也不能离开,你要把属于我们的东西拿回来,你听到没有?!”
“妈,过安静的日子不好吗?”余博南神色有些游离,这句话在问余敏同,更像是在问自己。
“你以为我们能离开平城就能过安稳的日子了吗?”余敏同冷笑道,“博南,你太天真了,别说霍霆亨不会放过我们,就是你舅舅也不会放心,他……”
“妈!”余博南唤了一声,淡淡的语调却透着坚定。
余敏同还想说什么,对上余博南沉冷的目光后,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她的儿子向来温和如玉,从未见过这么森寒的目光。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那样的目光瞬间消失不见,又如平城一样,温和有礼。
她想,她一定是看错了。
“妈,去安城吧,安城的咖啡厅已经开业了,生意不错。”余博南摘下眼镜,抽出一张纸擦拭镜片。
余敏同蹙蹙眉,却没敢再说什么,“怎么没听你说在安城开了咖啡厅?”
“小生意,没什么值得说的。”余博南继续擦拭着镜片
余敏同看着儿子漫不经心地擦拭镜片,一来一回,一左一右,随着他不停擦动的手指,心里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贺彦打来电话,说周一晚上可以聚。向幽姿就这样抛弃了霍霆亨,下了班后直接去了贺彦的家。
贺彦还在厨房忙活时,向幽姿和舒誉一前一后的来了。在向幽姿和舒誉的帮忙下,火锅很快就上了桌子。
见贺彦又拿来冰镇的饮料,向幽姿和舒誉当即表示不满。在舒誉一个眼神的暗示下,向幽姿来到冰箱,拿来五罐啤酒。
“你们少喝点,别像上次那样,我还得叫人把你俩送回去。”贺彦笑道。
“喝醉了就不走了!”向幽姿满不在乎,打开啤酒喝了一口,冰凉的感觉真爽,“对了,贺彦,你大周末的见什么重要人物?”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贺彦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向幽姿道,“你们袁书记是不是跟余振同见面了?”
贺彦没有回答是与不是,反问道,“是霍霆亨告诉你的?”
“他才不会跟我说这些事,是我猜的,”在贺彦面前,向幽姿从来没有什么防备,“你不用这么紧张,又不难猜,放眼整个平城,还有谁能让袁书记大周末的去见面?!除了余振同,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
吃的正欢的舒誉也抬起了头,“说来也奇怪,吴传丰的事情闹这么大动静,余振同一点事都没有。”
向幽姿看着贺彦笑道,“你看,连舒誉都猜出来了。”
舒誉有些懵地看向他们,“我猜出什么了?”
向幽姿一口啤酒没喷出来,跟贺彦交换了一个眼神,笑着转移话题道,“你跟余博南发展到哪个地步了?打算什么时候领证结婚?”
“别提了,我都烦死了。”说到余博南,舒誉就有些郁闷,连续喝了三大口啤酒,“昨天晚上,我在加班的时候,余博南打了一个电话给我,问我愿不愿意跟他离开平城,去另一个城市生活?”
向幽姿顿时来了精神,“你答应了?”
“答应什么呀!”舒誉将罐中剩余的啤酒一饮而尽,叹口气道,“我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可能他知道我一时半会儿给不了答案,就没再追问。”
贺彦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离开平城也不是不可以,以后又不是不能回来,就是你的工作怎么办?”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去呢!”舒誉为难道,“说真的,我真不想离开平城,这里有你们,让我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我怕我适应不了。”
贺彦看了舒誉一眼,又看了一眼向幽姿,没说什么。向幽姿沉默了片刻,有些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感情的事情,还是让舒誉自己做决定比较好,只有她自己能确定她的内心到底想要什么。作为朋友,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她喝酒在,直至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