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向幽姿和薛绍洪一同送走吕成楷教授。吕教授临走前,对向幽姿大加赞赏,同时请薛绍洪代他向席先生表示感谢。
向幽姿来到小函的病房,向内间瞄了一眼,经过夜里的哭闹,再加上小函身体还是虚弱,现在还未醒。
席慕沉坐在外间的沙发里,靠着沙发背,闭目养神。
“吕教授让我务必转达他对你的谢意。”向幽姿的目光掠向席慕沉的侧脸。
过了很久,席慕沉才睁开眼睛转向向幽姿,“二嫂,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小函的事情,我想自己处理。”
剩下的事情无非是找沈儒平算账,向幽姿垂了一下眉头,没说什么,只是听席慕沉说想自己处理,她有一种小函被人拐走的感觉。
席慕沉知道向幽姿会错了意,却也不想说明。除了沈儒平,还有余晓晓和向婉婷,他都没打算放过。余晓晓找人动了小函的机车,还找人想做掉吕教授,这就是要小函的命。
他问过二哥,二嫂没有看过那份文件袋,应该还不知道向婉婷做了什么。当年沈儒平迷晕小函,向婉婷可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有些事,我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更改,”席慕沉站了起来,看向向幽姿,“到时候,希望二嫂不要阻拦。”
向幽姿回望着席慕沉,他想怎么处置沈儒平跟她没什么关系,但是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感觉怪怪的。
“小函出院后,我会接她去我那儿。”
“去你那儿?”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比我那儿更安全。”
这句话竟然向幽姿无言以对,也是,谁敢跟席慕沉作对,再说小函又不是没在那儿住过。向幽姿蹙蹙眉,这句话,总觉得哪里不对。
席慕沉坐会沙发,见向幽姿站着不动,“二嫂要等小函睡醒吗?”
席慕沉一口一声二嫂,让向幽姿生出一丝别扭。向幽姿摇摇头,走出了病房。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别扭之外还生出了一股失落。
她应该在小函的病房照顾她,怎么她反倒了成了外人,席慕沉倒好像是成了小函的亲人了。
“想什么?”霍霆亨的声音从门口响起,随即大步走了进来。
“你来的正好,我想跟你说个事儿,”向幽姿道,“刚刚席慕沉说,等小函醒了,把小函接到他那儿,我想一起过去,照顾几天。”
向幽姿觉得很有必要跟过去,无论席慕沉同不同意,只要霍霆亨同意,她就一定要过去。
“可以。”霍霆亨回答的非常快。
向幽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同意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是应该很高兴吗?”霍霆亨坐到沙发里,拿着向幽姿的杯子,倒了一杯水,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霍霆亨这么一说,向幽姿都不知道该说自己高兴,还是不高兴。蹙着眉看着霍霆亨,这货又想干什么?!
看着向幽姿的眉头,霍霆亨放下水杯道,“看来这件事还不足以让你高兴。”
向幽姿抿抿唇,刚要说话,听霍霆亨接着道,“也是,被当做礼物送人,还有什么事能值得你高兴?”
这是昨天夜里她和小函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听到就听到呗,干嘛这么阴阳怪气的,这男人,就知道生气。她就不信,他要是被人当礼物,他能高兴?!
向幽姿闭口不言,不想说这个话题。霍霆亨却没打算就此打住,微微敛起眉峰,似乎很难理解地看着她问道,“放弃了自己的爱情,又放弃了自己的人生,你说你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面对霍霆亨的质问,向幽姿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没有意义又能怎么办,难不成去死啊,日子还不是要过下去。”
霍霆亨嘴角上若有若无的笑容瞬间消失,这个女人,好像从来都不会好好说话。
“看来跟我在一起,是委屈你了?”霍霆亨一把将她拉过她,将她抵在墙上,死死地盯着她。
“有没有委屈你不知道吗?!”向幽姿也生气了,她所有的委屈,还不都是拜他所赐。
霍霆亨盯着她的眼睛,似乎要将她穿透一般,半晌之后才冷冷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那就忍着!”
霍霆亨带着怒气离开,听到房门砰地一声被重重关上,向幽姿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发疯就发疯。
从头到尾她都是被逼的,他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习惯了忍耐,她早就被逼疯了,哪里还轮得到他现在对她冷嘲热讽。
房门再次被打开,向幽姿以为霍霆亨又回来了,转头望去却是薛绍泽。薛绍泽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口,急切道,“二嫂,你跟二哥是不是又吵吵了?”
“是他要跟我吵,我才懒得跟他吵。”向幽姿白了门外一眼。
薛绍泽看了看外面,见二哥进了向函姿的房间还没出来,“二哥这段时间为了你,都没怎么休息,公司又忙,你多体谅一下二哥……”
薛绍泽还想说,听到霍霆亨叫了一声老九,连忙道,“二嫂,不说了,我走了。”
“你先别走。”向幽姿有很多话要问薛绍泽,可话音未落,薛绍泽人已经不见了。
向幽姿匆匆走到门口,看到霍霆亨转身时一扫而过的阴冷眼神,直接退回房间,生气地甩上门。
什么人嘛?偷听她和小函说话,还好意思生气?!要不是环境所迫,谁不想谈一场恋爱,嫁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
向幽姿走到沙发旁边,将沙发上的毛毯叠好。霍霆亨是带着怒气离开的,今晚应该不会过来了。向幽姿轻轻地拍了拍毛毯,叹了一口气,将毛毯放到了柜子里。
这段时间,不论多晚,霍霆亨每个晚上都会过来。如果时间尚早,他就会睡在这张沙发上,如果来的很晚,他就在沙发上坐着眯一会儿,从不打扰她。
白天的时候,他也会过来,有的时候是中午,有的时候是下午,来一会儿就走。门口始终留两个人。
起初她觉得完全没必要,后来看到席慕沉的那件有痕迹的衣服,她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互不信任的两人,相处在一起,或许就应该多体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