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向幽姿说了这么多,舒誉知道她是误会了,连忙摆手道,“你别瞎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霍霆亨……”
舒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才有说出来的勇气,“我和他,是兄妹。”
兄妹两个字让向幽姿脑袋进入短暂的空白,她想过很多可能,比如舒誉与霍霆亨有利益输送,或者,舒誉是霍霆亨的人,是警局的内鬼,就跟无间道一样。她甚至还想过,舒誉和霍霆亨有那种关系,可就是没想过有血缘关系。
“是因为他母亲,所以他才……”
对于舒誉,霍霆亨应该是知道舒誉是他的妹妹,否则在舒誉受伤的时候,白岩川不会第一时间通知他。霍霆亨憎恨她的母亲,所以对其母置之不理,连带着对舒誉也一并憎恨,所以才不会认她这个妹妹。
“不是,”舒誉打断道,向幽姿这脑袋转的也太快了,“我和他是同父异母。”
霍霆亨的父亲霍洲娶的是余振同的妹妹余敏同,未曾离婚,依霍家的家规也不可能离婚。如今霍洲早已去世,在旁人的眼泪,余敏同仍是霍老夫人。承认同父异母,就相当于承认她母亲是小三,而她是私生子。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早就知道了吗?”向幽姿问道。
隐藏的心思被好友发现,舒誉顿时轻松了许多,埋了这么久,实在太压抑了,“两年多前,我整理母亲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本破旧的笔记本,残缺不全,不过关键的几点都提到了。我母亲很早就认识霍霆亨的父亲霍洲,也就是我父亲,据我推测应该是在我父亲跟余敏同结婚前就认识了。至于为什么后来会有了我,上面没有提到。”
向幽姿也觉得奇怪,霍家的家规,舒姨应该是知道的,明知道这辈子都不会成为霍太太,为什么还要跟霍洲在一起呢?
“我母亲在怀了我之后,就回到了老家,跟我外婆一起生活,这期间我父亲来找过她,被她赶走了。从日记中可以看出来,我母亲是恨我父亲的。”
“你父亲知道你的存在吗?”向幽姿想了想,如果霍洲不知道,霍霆亨又是怎么知道的。
舒誉摇摇头,“日记里,我母亲说没有告诉我父亲,她怀了我,至于后来,她有没有告诉我父亲,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从我记事开始,就没有见过我父亲,我母亲也不准提,更不准我去找他。”
说到这里,舒誉心头泛酸,苦涩道,“那个时候就觉得我母亲太霸道,也太不讲理,我都没见过我父亲,怎么去找他,看了日记之后,我想我母亲应是恨透了我父亲,才会如此。”
爱情中所有的恨都源于爱,当初舒姨只怕是爱惨了霍洲。明知道没有名分,还生下了舒誉。可既然那么爱他,连孩子都生了,为什么又会生恨呢?这里面有太多的疑惑,不得其解。
“看完日记之后,我整个人都是懵的,好长一段时间都是恍恍惚惚的,我没办法跟任何人说,包括你,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怎么跟你说?”舒誉蹙着眉头,如今回想起来,还是不可思议,“霍霆亨是我哥哥,他是我哥哥!天啊,这怎么可能?!他在平城是什么样的存在?!而我呢?谁会想到,我们两个会是兄妹,天壤之别,简直叹为观止,电视上的狗血剧情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
直到今天,她一想到霍霆亨是她哥哥,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可事实就是如此充满戏剧性。
“所以,你去sl集团应聘?”向幽姿问道。
“是的,”舒誉点头,猛地想起什么,看向向幽姿,“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她从未告诉过向幽姿,当时她去应聘时,她不在平城,带着小函去异地求医去了。其实,就算向幽姿在平城,她也不会告诉她。
“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向幽姿失声笑道。
“是薛绍泽告诉你的,”舒誉很快就想到了薛绍泽,也是,她上次住院,薛绍泽来看望她,确实让人起疑,“我以为,我不会见到霍霆亨,毕竟他是集团的总裁,不是我这种小人物想见就能见到的,但是我没想到他会见我。当薛绍泽告诉我,他要见我的时候,我就预感,他很有可能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她应聘的是集团的保安,面试她的人除了人事部,最多就是安保部的经理,再怎么样,集团的总裁也不会来面试她,她还不够格。
“果然,我的猜测是对的,他知道我的身份,见面的第一句话,他就问我有什么企图?”舒誉苦涩地笑笑,“我能有什么企图?我不过是见见他,想看看他长的什么样,仅此而已。”
霍霆亨本就是一个神秘的人物,如今变成了她的哥哥,她更为好奇。她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长什么样,是不是如网上传的那样?
看着舒誉忧伤的脸,向幽姿没办法用言语去安慰她。
“幽姿,你知道吗?除了你这个朋友,我没什么朋友,被舅舅赶出来后,我也没亲人了,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一想到还有亲人,舒誉就开始激动起来,“我和他有血缘关系,你知道……你知道这让我有兴奋吗?就像……就像你有小函一样……以前我就很羡慕你有一个妹妹,现在我可以不用羡慕你了,我也有个哥哥……”
是啊,她还有个亲人,有个哥哥,虽然这个哥哥并不承认她,可是这并不妨碍她在心里承认他。
当初看到sl集团有招聘信息,也不管合不合适,她就跑去应聘。知道他会见她,她的心里是激动的,也很忐忑。听到他说以后她不许来sl集团,他不想再见到她,她很难过,但是她不怪他。
因为他是她哥哥,哪有妹妹责怪哥哥的道理。
所以这些年来,她从不在他的面前出现,只会远远地看他一眼。她关注他的动向,关注sl集团的动向,就是不断地告诉自己,她没有做梦,这个哥哥是真真实实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