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能去病房作案,肯定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也会避开监控镜头。
明知如此,向幽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看到脸了?”
舒誉摇摇头,“等到他从医院出来,脱掉护士服后,我就非常确定了,甚至敢肯定就是同一个人。虽然看不到脸,但是走路一模一样。”
向幽姿不再说话,有些问题在脑中漂浮。贺彦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向幽姿和舒誉,拿起酒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举杯一饮而尽。
舒誉还沉浸在案件中,“我现在唯一想知道的是,这名凶手是纯粹的杀手,还是效力于某个人?”
舒誉抿了抿唇,手指抵着牙齿,这是她沉思时惯有的动作。眼底透着茫然,声音有些低,像是自言自语道,“如果是效力于某个人,这个案件就复杂了。”
语音落尽,三人陷入沉默。餐厅顿时显得安静,只有火锅中的汤汁因为高温而翻腾的声音,带着一分诡异。
舒誉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是纯粹的杀手,这两件事或许没有联系,只是巧合,都雇佣了这名杀手。如果凶手效力于某个人,那么幕后的人除了想要霍霆亨的命,还想要什么?宾馆的藏尸案背后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霍霆亨在月照清流喝酒,快结束的时候,接到了贺彦的电话,让他来领人。
“她不是开车了吗?让她怎么去的,怎么回!”说到向幽姿,霍霆亨冷笑两声,这女人今天踩了他多少个雷区,还想让他去接?!
贺彦听到霍霆亨的语气不善,也不生气,温和地笑笑,并好心提醒道,“我担心霍太太醉的握不住方向盘。”
不等霍霆亨反应,贺彦接着道,“霍总要是实在没空,不来接,也没关系。我不介意留她们住一晚。我这儿房间虽然不够,沙发还是有的。沙发不够,我的房间还有一张床……”
贺彦突然停顿,让霍霆亨咬牙,听贺彦继续道,“我可以把床让给她们。”
“那我先谢谢贺区长了!”霍霆亨说得咬牙切齿。
“不客气。”贺彦笑出了声,随即轻描淡写地道,“哦,对了,如果霍总来接,把两人都接走,当然,也可以让其他人接舒誉;如果霍总不来,就算了。”
被贺彦挂了电话,霍霆亨盯着手机足足看了三秒,随后将手机狠狠地扔在了茶几上,端起酒杯一口闷了下去。
白岩川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陆鹤松和薛绍洪知道,听到霍霆亨说贺区长时,就知道应该是向幽姿喝多了,让霍霆亨去接。
“二哥,赶紧去吧,你不会真让二嫂在贺区长家过一夜吧。”陆鹤松忍住笑,调侃道。
薛绍洪道,“二哥,生气归生气,别动武,二嫂那么瘦,不经打。”
陆鹤松摆摆手道,“不会,二哥不像是家暴的人,再说,二嫂对法律也不是一窍不通。”
薛绍洪举杯碰了一下陆鹤松手中的酒杯,笑道,“七哥,这你就不明白了,家暴又不是非得动手。”
说完,薛绍洪挑了一下眉头,举杯一饮而尽。
“明白,明白,可以用鞭刑。”陆鹤松附和道,举杯而饮。
霍霆亨有种交友不慎的感觉,伸手指了指两人,阴笑道,“有本事,你们这辈子都不要用鞭刑!”
一口酒尚未咽下,两人差点喷出来。
陆鹤松连咳数声,笑道,“二哥,你这话说得太狠了。”
薛绍洪叹气道,“可怜的小珞珈。”
听陆鹤松和薛绍洪说了这么多,白岩川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大笑不止,忽地听到薛绍洪提到小珞珈,立马严肃道,“珞珈是我妹妹,别打她主意。”
闻言,陆鹤松正色道,“六哥,我今天把话撂这儿,如果不让我打珞珈的主意,我也不会让其他任何男人打珞珈的主意。”
白岩川非常无语,陆鹤松对珞珈的心思,可以说是众人皆知,唯独小珞珈不知。白岩川也从未跟小珞珈提起,自己这个妹妹,他清楚的很,性格柔弱单纯,又胆小怕事,根本不是陆鹤松的对手。
“不行!”白岩川想了想,就是觉得不行。
陆鹤松大小珞珈近十岁,真要让小珞珈跟陆鹤松在一起,小珞珈还不被欺负死。陆鹤松把小珞珈卖了,小珞珈还帮忙数钱。
“有什么不行!”
这次发话的是霍霆亨。
白岩川刚要反驳,听霍霆亨沉着脸继续道,“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白岩川打量了一下自己,不是挺好嘛,“我……”
“我什么我,跟我去接人!”霍霆亨站了起来,顺势拿起茶几上车钥匙,抬步走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白岩川,“开你自己的车。”
打开门,看到客厅的那一刹那,霍霆亨和白岩川的眉头不约而同地皱了起来。
舒誉横倒在沙发上,一双腿搭在地上。向幽姿则瘫坐在沙发旁,靠着舒誉的腿趴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酒瓶晃着,晃了又晃,似乎没听到声音,仰起头,抬起酒瓶对着嘴倒,等了半天,没等到一滴酒,不满意地哼唧一声,将酒瓶扔在了地上。
“贺彦,再拿一瓶,都没了。”向幽姿眯着眼睛,跟空气招了招手,随即又趴在了沙发上。
沙发上的舒誉发出闷闷地笑声,拍了拍向幽姿的肩头,“别喝了,再喝就醉了,别忘了车,你待会儿怎么回去?”
“啾……”向幽姿伸出手指做出一个抛出去的姿势,“飞回去。”
“霍霆亨给你买的礼物就是好,还能飞。”说完,舒誉呵呵地笑了两声。
白岩川看她这个样子,扯了扯嘴角,这是喝了多少?!
“不能飞,不能飞,没有翅膀,飞不了!”向幽姿身上虚拍了一下舒誉,认真道。
“霍霆亨对你那么好,让他再送俩翅膀。”舒誉咯咯直笑,伸出的胳膊扑了两下,最终落了下去。
见舒誉笑,向幽姿也跟着傻笑起来。
舒誉看着向幽姿跟着笑,笑得更是厉害,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能对任何人说。”
“好,我保证不说。”向幽姿伸手保证。
“我偷偷告诉你,”说是偷偷,可舒誉的声音一点也不低,“其实,霍霆亨是我大哥。”
向幽姿摇摇头,“不可能。”
“他就是我大哥,”舒誉带着自豪道,忽地将头埋进沙发,“可是这是个秘密,我到死都不能说,不能说,他是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