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白珞珈和向函姿手拉着手,欢快地在前面走,薛绍洪和薛绍泽跟在后面。看着这四人,向幽姿的眼底浮出暖意。
“中标的是霍氏,就算向氏想分,也得有这个本事分得到才行。”
谁也没想到二嫂会说话。陆鹤松挑挑眉,看向二哥。
霍霆亨倒是没什么表情,淡淡地问道,“谁跟你说,向氏想分杯羹?”
参与竞标的公司不止霍氏和向氏,阮雪妃单单提起向氏,明显是知道了些什么。
阮雪妃目光一顿,显然是没想到霍霆亨会这么问她。这个问题,她没办法回答他,只能将矛头对向向幽姿。
“听说你是向氏公司……”
“不用听说,我就是向远山的二女儿。”向幽姿头也不回地说道。
最烦这种人,知道就知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都是面对面的事情,犯的着再找个借口吗。
平静的语气辨不出情绪,阮雪妃对着向幽姿的背影,“霍氏中标,你是不是很失望?”
这个问题问的很刁钻,无论回答是与不是,她都会落一个吃里扒外的形象。
向幽姿转过身,就发现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淡淡一笑之际触到阮雪妃眼中的得意,并未生气,只是有些失落萦绕心头。这个问题,只怕也是霍霆亨想问的,否则霍霆亨不会默认她针对自己。
“我既然是霍太太,为什么要失望?!”
如果她说,听到霍氏中标的消息后,她不仅不失望,反而很高兴,霍霆亨会信吗?想到这里,向幽姿抬起头看向霍霆亨,却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探到他眸底的深不可测,就这样被吸了进去。
他怎么会相信她呢,那天,她表现的已经非常明显了,高兴地下厨做饭,他都没有表示出任何信任。
理智的冲击下,向幽姿收回目光,转向别处。
“你不失望,难道不怕向总……”
“阮总有话就直接说吧。”向幽姿依靠在窗框上,一手搭在腰上,一手撑着额头,遮住眼底的疲惫,“如果阮总问不出口,我可以代劳。”
阮雪妃想要说什么,她已经很清楚了,只是碍于霍霆亨在场,阮雪妃才没有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可阮雪妃不说,并不代表她会放过自己,一句一句的逼问,无非是想让她自己把话说出来。
向幽姿的直接,让阮雪妃有些错愕,她没想到向幽姿会自己愿意说出来,惊讶之余,已听到向幽姿缓缓开口。
“我是向远山的女儿,成为霍太太的目的就是想知道,在城南地块项目上,霍氏的投标底价。很幸运,也很不幸。”说着,向幽姿转过身去,目光落向远处,不让人看到眼底的酸涩,平铺直叙的语气依旧无波无澜,“幸运的是,我看到了投标文件;不幸的是……”
“投标文件是假的!”阮雪妃接着她的话道,“幸亏霆亨早就看穿了你的用心,防着你,否则,你会害了霍氏。”
是啊,投标文件是假的,她像个小丑一样以为是真的。他早已洞悉到她心怀叵测,防备她。
防备她,干嘛还要做她的浮木?就是要把她浮起来,再看着她沉下去吗?
向幽姿咽了咽喉间的那口气,把酸涩逼回去,“所以,中标的依旧是霍氏,向氏没有本事分羹。”
今天之前,也只是在别墅里说说,她偷看投标文件,从未当做众人的面承认她是一个小偷。如今说出来,她表面再装的无所谓,可心里的疼痛是装不了的。
她到底是一个女人,不仅承认,还当着他和他的朋友的面承认。她不敢想,她的自尊在他的眼里,是不是一文不值。
霍霆亨看着向幽姿沉静的侧脸,眼底的光芒变了又变,迸出几点冷冷的光星。事到如今,她依旧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向幽姿,你挂着霍太太的身份,却做出对不起霍氏的事。背叛霆亨,背叛霍家,你知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秦雪妃是温婉的,这么义愤填膺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带了几分柔和。眼底的焦急和关切,会让人忽略言辞中的犀利。
余晓晓得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之前向幽姿用霍太太的身份来打压她,现在霍太太的身份照样压的向幽姿喘不过气。
向幽姿嘴角噙笑,那一抹笑意渐渐向四肢蔓延,一直蔓延到心里,划出一道口子,却不见血。
“做都做了,就不会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向幽姿语气强硬地扔下一句话,谁也不看,背好包抬步向门口走去,这个地方,她一刻都不愿意多待。
刚到门口,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她猝不及防地撞在对方的胸膛上。目下所及是深蓝色的衬衫,呼吸之间,有淡淡的男性味道。
向幽姿抬头,看着霍霆亨的眼睛,强忍着快要爆发的情绪,“我是小偷,但是我没有背叛你,信不信,随便你!”
她没指望他会信,可再不说,她真的受不了。受不了他质疑的眼神,和一副不再追究的样子,一如现在,他收紧目光中闪过不悦。
“我同意你出去了吗?”霍霆亨抓住她的手腕,冷冷地质问。
刚刚就跟她说过,今天不要出去,就待在这里,这才多久,她就忘了?!还是说,他的话,她一直都听不进去,就像当初,他说是她的浮木,希望她能依靠他,可结果呢,她还是偷看了投标文件。
又是投标文件,昨晚,他的态度就已经明确了,或者说,那天他就已经明确地告诉她,他给她这一次机会,不再追究,她怎么总是一遍又一遍的提起。
他的气都消了,她还在生气!
霍霆亨冷哼一声,如今,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搞错了,是他偷看了她的投保文件,而不是她偷看了他的投标文件。
避重就轻的问题,将向幽姿心底最后一点点期盼驱逐的一干二净。他没有对她的话进行回应,就是告诉她,他不信。也是,都偷看了,又怎么会没有背叛呢,这么自相矛盾的话,只有鬼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