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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春祭
    今日春祭,太庙这边热热闹闹的,百官齐聚,看太后同皇帝一同拜祭完先祖,然后皇帝扶持着太后一步一步登上高台。
    为表诚意,祭祀神明的台子都搭得很高,需要皇帝和太后一步一步登上去。
    云间月和云司离却没有跟前去,守在台下,两侧站着的除了伺候的宫人外,就剩文武百官。
    “今儿日子好,皇上和太后一同祈福虽坏了规矩,但我等还是祈求今年风调雨顺,少些战事。”
    “只怕要不好,本就坏了规矩,怕是要惹怒神明。”
    云间月忽然听得人群里传来两道声音,她顿了一下,才偏头扫过,一眼就将那穿着朝服的人认了出来。
    ——正是太史局的两个搅屎棍!
    她细长的双眼一眯,拢着衣袖,笑意盈盈地问道:“方才两位大人说什么?本公主听得不甚清楚,不如请两位大人再说一遍?”
    那俩太史局的搅屎棍听得声音一转头,正好就对上云间月那双幽深的眼珠,一颗心顿时跳漏了半拍!
    平心而论,云间月身为大梁唯一的嫡公主,姿色确实不错,不及颜妃倾国倾城,却也自是国色天香,尤其是穿一身宫装,额间一朵凤凰展翅的花钿,越发衬得她气度不凡。
    两位大人一时看得失神片刻,一对上她那双黝黑深沉的桃花眼,后脊本能一凉,膝盖都软了。
    别看这六公主此刻笑意盈盈的同你说话,可笑容又冷又恶劣,叫人心底生怖。
    “臣……臣等……”
    太史局专注搅浑水,在皇帝耳边瞎吹风,可到底还没傻到不清楚云间月的手段,吓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这时,百官之中听的人冷笑一声:“自先皇后去世,这皇宫上下便是太后尊贵,论起来连顺贵妃都不及,怎么落到两位大人嘴里就成了坏了规矩?”
    说话的是张庭烨。
    云间月牵了牵衣袖,对此一言不发——她可不认为张庭烨这是在帮自己说话。
    他是皇帝的人,又是直来直往的性子,最看不上的就是太史局那股“搅屎”“谄媚”的风气,平时处处给他们脸色就罢了,私下里碰上更是没什么好言语。
    太史局官低,不敢说话,咬着牙闭紧了嘴。
    “有些人自来如此,”站在武官之首的宁国侯府一脸肃杀,一道眼神就能吓得太史局的人尿裤子,“凤印拿在手里久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人上人,难道就不明白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道理?”
    这是讽刺苏文殃早前做皇贵妃,将凤印捏在手里,在后宫横行无忌,便以为自己成了皇后。
    且不知皇后和皇贵妃差的可不是那一个字。
    张庭烨这一根筋对云间月不屑,但对宁国侯还是十分的尊敬的,客气道:“老将军说得有理。”
    太史局的两位这下彻底不敢说话了。
    文官之首的秦国公哪里忍得下自家人被怎样侮辱,冷笑道:“太后娘娘自然尊贵,可自古以来都是后妃同皇上一同祭天,这是规矩!”
    宋老将军才不将这狗东西放在眼里,看都不看他一眼:“规矩?本侯倒是不知,这贵妃祭天什么时候成了规矩。”
    张庭烨看着缓缓走向高台的皇帝和太后,淡淡道:“能把荣宠说成是规矩的,只怕也只有苏大人了。”
    这一声苏大人叫得当真是讽刺极了!
    秦国公霎时就涨红了脸——气的!
    若不是此刻时机不对,他肯定得撸袖子和这两人打起来!
    听得耳边声音终于安静下来,云间月才不紧不慢道:“从大皇兄开始,近日宫中频频生事。太史局的两位大人,日日夜观天象,还道瞧见了祥云。”
    太史局的两位搅屎棍齐齐一哆嗦,眼皮更是狠狠一跳,直觉六公主这话不怀好意。
    果然,下一刻又听云间月清悦一笑:“可本公主一点“祥”都不曾感觉到,也不知道太史局的大人们说的是不是‘不祥’的‘祥’?”
    她虽然在笑,可眼神却冰冷刺骨,太史局那两位大人齐齐一哆嗦,险些给云间月跪下来!
    云间月只是笑,纤长的手指从唇畔拂过,风情万种之下,藏着的全是杀意!
    那俩大人就越发不敢说话了。
    这时,云司离突然伸出手在云间月肩头一按,拿余光睨了太史局的两位大人一眼,淡淡道:“别吓唬他们。”
    太史局的大人们刚想松口气,就听云司离又道:“要真是太史局媚上欺下,也就掉个脑袋而已。”
    能把掉脑袋说得这样轻松的,怕也只有太子殿下了。
    太史局的两位大人彻底白了脸,鹌鹑似的缩着脑袋,一句话都不敢说。
    春祭正是关键时刻,谁也顾不上搭理两根“搅屎棍”,众人很快就收回了目光,齐齐望向高台上的太后和皇帝。
    热闹持续。
    而此时凤仪宫里。
    苏文殃站在门前,眼巴巴望着前方,听着礼乐传来的声音,再一次将手指深深抠进了门缝里!
    眼见刚刚长起来的指甲大有下一刻又要劈断的意思,伺候在侧的许嬷嬷上得前来,轻轻将她的手给掰开了。
    “娘娘,您别生气,凤体要紧。”许嬷嬷轻轻劝慰道。
    苏文殃闻声,倒是没在抠着门缝了,而是一把抓紧许嬷嬷的手,恶狠狠道:“本宫要云间月死!本宫一定要她死……要将她碎尸万段!”
    这些话许嬷嬷早就听过多次,都听得麻木了。
    她忍着手上的痛楚,咬牙将苏文殃扶回屋里。
    苏文殃仍是死死抓紧许嬷嬷的手,指甲都掐进了她肉里:“这本该是属于我的!皇后是我的,凤印也该是我的……同皇上祭天的人也该是我!可是……可是都被那个小杂种抢了!我不甘心啊……”
    许嬷嬷将她安置回椅子上,低声劝慰道:“是您的,都是您的……娘娘放心,等娘娘生下了孩子,太后娘娘就说将凤印换给您,您再忍忍……再忍忍。”
    “对,忍忍……”苏文殃终于松开了许嬷嬷的手,低声道,“忍忍就好……”
    话音还未落下,殿外忽然急急忙忙跑进来一内侍太监,大声喊道:“不好了……娘娘不好了!出事了……春祭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