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沈书行深邃的轮廓允着一抹阴郁,那双幽如深海的眼,盯着面前的白书瑶。
心里头瞬间慌了一慌,白书瑶捂着自己的脸。眼眶渐渐蕴生了红意,眼睛里头红丝缠绵,露出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探寻。
像是被误会,却依旧倔强的模样。
糯了唇,她语气中仍然带了几分不可思议,“书行,你竟然动手打我?”
略略稳了稳心神,她的声线颤抖,戚戚发音,“事情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一切都是这个女人,我没有推她,是她故意摔倒的!”
原本沉淀下去的怒意。
此刻又在听到这话时突然积发,沈书行瞬抬了眉眼,乌沉沉一片的暗意,天催欲晓一般笼罩的浓密。
暗狭的幽光林深罗布,细剜一眼,便是一处凌厉的杀气。
白书瑶从来没有见过沈书行这幅样子,还欲说口的话一瞬止了步。
手缓缓的从脸上放下来,嘴角渗透了消残的苦笑,以退为进,“好,现在我这样也多说无益,你不相信我也无可辩驳。”
傅时瑶在一旁冷眼看着女人的表演,她皮肤白嫩,轻轻磕出了痕迹都能烙印许久。
更妄论此刻,她原本光洁的额角,突兀生出一圈靑褐色,格外怖人。
白书瑶快步走了出去。
傅时瑶从男人的怀里抽身,声音越发的透着一股冰人的寒,“沈总,带我回来就是等着一刻让别人羞辱我的。”
说着,她似是印证,口里讽刺依旧浓重。
褐色的瞳孔浓密睫毛稍稍一盖,将里头晦暗的绪意遮掩了七八分,语调微压,“沈总的报复手段的确有新意,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这样狼狈的样子,也不知道沈总满意没有?”
抬了眼帘,她表面流淌着几分笑意,却浅不留深处。
沈书行落在她额角处的那块位子,眼神稍稍转,没有直接接过她的话头。
发出声音依旧暗哑,“你额头上的伤,必须要处理一下。”
傅时瑶满脸的冷漠,“不必,这点小伤还死不了!”
似是被这句不轻不重的话,点了那根原本紧绷着理智线,弦然而紧,预断。他脸上黑沉,愈加不太好看,“你最近饭也不吃,我看也离死不远了。”
沈书行提了步子,将傅时瑶的头拉进了,手贴着她的后脑勺,股指受力收力,气息缓慢道:“你大可以试试一点不吃,我有强大的医疗团,吊着你这条命不是什么难事。你要是想一辈子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倒是可以。”
傅时瑶没有管压着他后脑勺的那股力,强硬的抬了头。
眼眶发着骇人的红,她说话的力气压重,一字一句像压了狠力,“沈书行,你真恶心。”
眼神徒然一淡,沈书行握着女人后脑勺的时候,略有意味的轻拍了一拍,“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所以你最好乖一点,把头上的伤处理。不想去医院,我会叫家庭医师过来……”
喉咙上下梗节。
似乎过了好一会儿才滑动,傅时瑶内心蒙上了一股绝望之感,自己的生命仿佛就捏在面前男人的掌心。
如若他让自己活,自己也死不了。
很不舒服。
这种感觉令傅时遥整个人人都有些觉得压抑。
……
而另一边的白书瑶。
脚踩着五厘米的长筒靴,细细的高跟轻敲在地面发出沉重的闷低声,她脸上的神情与刚才在别墅中的模样,仿佛如同两个人。
眼睛里头此刻搅动着极恨的神情。
手流连在自己脸颊肿胀处,眼神微沉。
回到了沈宅。
站在这栋漆黑的大门下,她起伏着胸膛上的那股郁气,面色几番变化。
眼眶中的嫉恨之色渐渐消散,换成了一幅楚楚可怜的泪人模样。
推开了大门,看到正在客厅用饭的沈父沈母,似乎是要极力的压抑住自己的泣音,可再开口时声线依旧颤抖,“伯父伯母还在用餐啊?”
沈母听到了她这声音,握着银筷的手突然一顿。
眼神敏锐的看到白书瑶脸上那块红肿的痕迹,声线略略拔高,连忙迎了上去,“天呐,你这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出去一趟,还像是被人打了?”
沈父自然也看到了。
终究是要拿出一份长辈的样子,面色搅沉,说话的音量向下压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一说,我来替你做主。”
面色隐忍几番,似乎是终于鼓足了勇气。
白书瑶泪珠滚滚而落,语气里头带着几分明显的委屈,“书行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回沈宅了,我忧心着他,过去看他,没想到傅小姐也在。”
此话一出,沈父的面色愈加难看。
脸色紧绷的厉害,“继续说下去,是不是究竟那个姓傅的搞的鬼!”
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白书瑶温了声,“我不过不小心撞到了傅小姐,没有想到他自己却一头撞到了一旁的阶梯上,恰不好,书行正好回来,因此误会了。”
用力的将自己手中的筷子一掷,“所以你的脸,是书行打的?”
白书瑶在原地没有说话。
沈父冷哼了一声,算是明白了。
“书行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我回头定会好好敲打他,傅家那女人也留不住。书瑶就放心吧,这笔债我定当会为你讨回来。”
用力的点了点头,白书瑶弯着唇角笑了一笑。
一旁的沈母安抚性的拍了拍白书瑶的背脊,“行了,今天瞧你这样子也是用不下去饭,不如我陪你到外面走一走?”
白书瑶笑了一笑,应了下来。
……
咖啡厅缓缓溢出钢琴的柔美乐声,沈母保养得宜的手,拎着汤勺细细的在咖啡里缓缓摇坠。
“沈伯父虽说要为你讨债,可你也知道书行那性子,若真是自己想要护着的人。怕也是不会让别人来插手……”
白书瑶抿了一口咖啡,面色一僵。
略缓和了一下,眼神望向面前的沈母,“那伯母你什么法子?”
“你和我啊是一家人,沈家的门早晚你都是要进的,怎么叫的那么疏离?”手扶了扶鬓角,动作优雅的抿了一口咖啡,她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