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寂静万生。
闻针可落。
白书瑶那张精巧的脸,青白两色混淆,不断的轮变。
踩在那坨白纸上狠狠的攥了一攥,她一改之前温柔的面孔,恶狠狠的发声道:“你未免太过张狂了吧?现在学校等于旷课这么久,很不满意,就算再怎么样,我也是学校的老师,动动嘴皮子,便……”
傅时瑶点了点门口的位置。
冷了声,“ 这个病房外面装了监控器,画面清晰,完全可以将白小姐的面孔照的一清二楚。”
对面明显紧张了,吞咽了一下,梗了声音,“你这是什么意思?”
面色平平淡淡,傅时瑶将床上摆放着的饭桌收纳推到脚边,乌沉的长睫,轻轻颤了一颤,“沈总,刚下去不久,想必两位一定碰面了吧。按道理来讲,沈总应该不会让你过来看我。”
说到这里。
她的声音特意拖长了一些,带了几分意味深长。
“白小姐,要是这件事情叫沈总知道了,恐怕……”
脸色越发的不太好看。
白书瑶挺直了一下腰背,将自己精巧的下巴略略一扬,冷嗤一声,“我不过受学校嘱托而已,过来看一眼,有什么好怕的。”
口气虽这般刚正。
但她却没有在这间病房多多停留,忍着火气,便直接走了出去。
病房的门被关上。
傅时瑶端起一旁桌子的水,润了润嗓。
将自己片刻杂乱的思绪整理了一番。
傅时瑶当天出了院,在医生和护士的带领下推开了太平间的门,手指轻颤的盖上了外婆的眼睛。
闭上眼,生怕自己的泪水再一次汹涌。
她此刻必须稳着自己的心神,外婆还没有入土为安,自己也绝不能倒下。
……
天色阴沉,乌城的云聚集在一块。将天线压的越发紧密,傅时瑶手持着一把黑色骨伞,雪白的手指撑着伞柄,有些病态的白意。
这几天,她的脸越发削瘦,原本就轻巧的下巴尖,也愈加清冽。
闻落见到身着黑色风衣的女人,身形修长瘦弱,在抖瑟的寒风中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轻易吹倒。
眼神弥漫出几分心疼之意。
渐渐靠近了过去,声音叹息,“丧仪队和墓地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你这些日子日日夜夜陪在外婆身边也辛苦了。送外婆最后一程就好好休息吧,没有……没有跨不去的坎。”
傅时瑶点了点头。
空洞的双眼跃然了几分神,沙哑的声线像揉了细细的沙子,有些磨耳,“这些日子辛苦的是你才对,要不是你帮忙,我恐怕撑不到现在。”
上了那辆一直在路边等着黑色的轿车。
一路做到了墓地。
寒风抖落周围生长的几处草,傅时瑶跪在墓碑前伸手触碰了一下那张黑白照片,外婆的笑言仿佛还时时刻刻存在她的脑海中。
傅时瑶此刻孑然一身,因此,傅外婆的也只叫来几个较为亲近的人。
这一场葬礼办的安静肃穆。
原本细雨,滴落在泥土的势头逐渐猛烈。
旁边的仪丧队进程也已经收尾。
闻落一直在旁替傅时瑶撑着伞柄,见底下的人发愣,眼睛中闪过一抹心痛。
终究还是伸手点了点她的肩头,“傅学姐,时间差不多了,这一路有你陪伴,外婆想必也会走的很开心。”
话音刚落。
便有一道声音接口,“他外婆想必不会走的开心,估计此刻一心想着的是倒霉,摊上一个这么克人命的外孙女?这在黄泉底下恐怕也难闭上眼啊。”
那人语调轻轻,话处转折还带着几分调笑。
傅时瑶红着一双眼眶转头,见傅家人,撑着伞,乌鸦一片走了过来。
她突觉四处阒静,缓缓的从地面起了身,她向前几步。
细致的雨滴落在她眼皮上,一瞬骇然抬起眼皮,她冽着唇,“你们也敢来?不怕脏了我外婆的地方吗?赶快滚!”
站在前头的傅时琛似是不在意。
脚上套着的皮鞋尖轻轻踢在草地松软的泥土上,扬了扬眉头,刺笑了几声,“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本来就是你先克死你母亲的,接着又把最疼爱你的外婆也送走,不是大孝子谁是啊?”
话里含着浓重的讽刺意味。
傅时瑶生了脚狠狠地踹在面前人的膝盖处。
力道极为重。
那人原本稳稳的身子此刻松动,一下子跪在了地面上。
傅时琛眼睛中一下子布满了红色血丝,咬着牙,“你这个疯婆娘干什么呢?”说完便伸手想要揪住傅时瑶的头发,闻落见此连忙叹声替她挡住。
高大着身子一下子将傅时瑶护得完全。
傅震看到跌在地面上的傅时琛,眼睛中也跃然出几分怒色,一把将挡住傅时瑶的闻落推开。
扬起巴掌落在女人的脸上。
啪的一声格外响亮。
傅时瑶木然的伸手盖住了被打疼的那块地方,再次抬眼时一瞬间变得凌厉万分,“我和傅先生已经没有了父女关系,你如今伤害我的人身安全,我完全可以报警。”
傅震并不把她这句话放在眼里。
面色阴沉,眼神颇藏愠色,“刚才时琛,讲的没有一点错!就是因为你会起才导致你身边亲近的人四散,我肯把你养在傅家,你不仅不感恩。如今都敢对你自己的哥哥下手!我是时候要教训教训你了。”
傅时瑶见不惯面前的人用刚正的借口。
仿佛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一般。
她面色蕴了冷意,眼神划过面前的傅家众人,扬了扬下巴,“傅震,现在公司里面空账虚多,你们傅家的每一个人都逃不了干系,这和我晦气有什么关系?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她上前了几步定格在另一个中年男子的面前。
冷笑连连,“大伯做假账,前几年搞房地产的时候,因为豆腐渣工程害了不少人命?还妄想用钱去平警察局?如今傅氏企业衰落,想必也有你的一份吧。”
再向前了一步,上下扫了一眼肚子微鼓的女人。
傅时瑶眼神不屑一晃,“二姑就更不用说了,乱用职权,骗了不少年轻男孩子吧。肚子里的杂种,怕是父亲都分不清是谁吧?姑父头顶的绿帽可是一顶又一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