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将军并没有带着援兵马上回北部边境,而是派人以天池湖为中心,往四周搜索。
叶天昊既然已经离开,那么多人,势必会留下痕迹。
结果按照痕迹,那些人翻过了天山山脉,有可能去了戎狄,也有可能继续往北去了雪霁国。
若是越过国界去抓人,就牵扯到两国邦交了,寻人的将士回来禀报。
子玄闻言,垂了垂眸子,道:“派几个暗卫过去,暗中寻找。”
雷一道:“属下会传信在附近的云组的人去办此事。”
风一过来,禀报道:“主子,萧鸿儒想见主子,说是有条件跟您谈。若是谈妥,他就交代在朝臣、地方官和世家贵族中的细作暗桩。”
萧鸿儒是前护国公萧家的庶子,穆峰和萧飞的庶舅舅,是叶景坤的御林军统领。是在湖中岛被灌水,从暗道里逼出来的,自杀没成,被抓了活口。
能从暗道撤离,定是叶天昊的心腹。
在天武城的萧家已经被灭门,只有跟随叶景坤逃到盛京的一些子弟活了下来。
可以说萧家与叶天凌是死仇,所以,萧鸿儒咬紧牙关,受尽酷刑,就是什么都不说。
怎么突然间就要松口了?
雷一警惕的道:“主子,小心有诈!”
子玄想了想,道:“去看看!孤是太子,还怕了他不成!”
萧鸿儒已经猜到了这伙人就是微服私访出来游历的太子和公主,不然谁会有那么大的能耐,能调动皇上亲卫、地方驻军以及定北军?
所以,他才要求与太子谈条件,跟别人谈也不管用。
子玄带着雷一、雷二进来,在铁栅栏门外站住,距离栅栏有两米。
不是他怕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是太子,是目前唯一的皇子,出了事是要动摇国本的。
雷一往前一步,随时准备保护子玄。
风一问监牢中的萧鸿儒道:“有话说吧。”
萧鸿儒胳膊、腿的骨头都被敲碎了,软趴趴的半躺在那里毫无力气,脸颊凹了下去,牙也被拔光了。
他阴鸷憎恨的看着子玄,道:“想让我招出重要机密,那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说!”子玄背负双手,身姿挺拔,下巴微抬,虽然人小,但通身上位者的气质不容忽视。
萧鸿儒虚弱的靠在墙上,喘息了一会儿,道:“我的家眷被先皇……叶景坤,藏了起来,你将我的家眷救出来,我就投诚!”
子玄蹙起眉头,“家眷?在哪儿?”
萧鸿儒狂傲的道:“若是知道在哪儿,还用你救?”
子玄问道:“有线索吗?你们若是不愿意受制于人,总得自己查查的吧?穆峰可是锦衣卫总指挥使,本事了得,这点事,应该难不住他。”
萧鸿儒微微苦笑道:“他自己的家眷也一起被叶景坤给秘密幽禁了,能不查吗?但叶景坤手段高明,叶天昊推说自己不知情,都是皇后安排,这么多年竟然没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子玄眸光闪了闪,真没想到,穆峰的家眷被叶景坤给控制起来了,父皇和母后一直认为是萧飞给藏起来了。
不过,子玄也不会轻易相信萧鸿儒。
沉了沉眸子,问道:“那乌若兰在哪里?”
萧鸿儒眸中闪过一抹恼恨,道:“太后乌若兰一直行踪诡秘,我们只在封后大典上、叶天昊的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上看到过她。”
子玄摸着下巴想了想,道:“穆峰都查不到蛛丝马迹,我们怎么能找到线索?看样子,你是不想合作了。”
雷一道:“是想拖延时间,想少受罪,多活几天吧?”
子玄淡淡地道:“我们会去查的,但在没找到你的家眷前,你每天还得受刑,疼痛会让你想起很多细枝末节的事情。”
说着,转身就走。
萧鸿儒忙道:“还有一件事!”
子玄回头,用目光示意他快说。
萧鸿儒继续道:“每一个月,叶景坤的贴身亲卫都会给我们带来家书,让我们知道他们还活着。
加上我,一共有二百来人的家信,每次都用一个小盒子装过来。分量不轻,不是信鸽、信鹰能送的动的。
所以,我推测,他们就生活在附近。叶天昊人手有限,不会派人专门去远处运这些信。”
子玄问道:“会不会在江南?信件跟着周家的商队来的?”
萧鸿儒摇摇头,“穆大人每年都会去江南暗查,没有找到。”
子玄微微敛眸,问道:“信还有吗?”萧鸿儒道:“有,在我的鞋子里。将鞋底拆开。”
他们都被搜过身了,鞋子还检查过,没想到,竟然还有遗漏之处,这让风一很生气。
风一将萧鸿儒的鞋子脱下来,立刻被那酸爽的味道熏的蹙起了眉头。
将鞋面的步撕开,又将千层底的线拆开,在千层底的中间果然发现了油纸包。
忍着恶心,皱着鼻子,嫌弃的打开油纸包,里面有一张信纸,还有几张银票、田契、房契。
子玄问道:“问什么只留这一封信?”
每个月都有家信,单独留下这一封,必定有原因。
萧鸿儒赞许地道:“不愧是太子殿下,果然聪慧过人!”
见子玄没有答他话的意思,自顾自地继续道:“因为这封信是我唯一的儿子写给我的第一封信。”
子玄借着风一的手,探头一看,看字迹确实是初学写字的孩子写的,大小不一,笔划粗细不同,用词也稚嫩的很,没有任何内容可以推断出他们所在的地方。
他从监狱回了落脚的邱家,正好赶上用午膳。
宝儿、平平、安安、白明云、蒋逸轩已经吃到一半,子玄洗了手,坐下。
宝儿亲手为他盛了一碗汤,道:“听说萧鸿儒叫你谈条件去了?”
子玄淡声道:“不过是想拖延时间,顺便赌一把罢了。”
白明云道:“太子说说看。”
子玄喝了几口汤,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平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表情一言难尽,“你说什么?从鞋子里找出来的?”
蒋逸轩蹙眉道:“你能不能不重复这点?”安安无奈的道:“姐姐,关注点不应该在这里?”
平平瞪眼,“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