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公主冷喝道:“放肆!胡说八道什么!也不怕惊扰了娘娘!”
丫鬟没想到白简儿和明珠公主在外面站着说话,认出二人,忙跪地上,慌慌张张的道:“皇后娘娘,大少夫人,万青丽小姐上吊自缢了!”
白简儿和明珠公主均是一惊,“什么?!”
白简儿忙道:“快,快去看看!”
明珠公主知道万青丽母女住哪个院子,连忙头前带路。
玄霜和玄冰一边一个扶着白简儿,急匆匆的往后院深处走。
老远处就听到了万太太的哭嚎之声,几人大步进了院子,往房间里走去,一眼就瞧见了万青丽正吊在房梁上,眼球突出,舌头老长。
万太太和一个丫鬟正在哭喊着,费力地抱着万青丽的腿,试图把她从绳套里解下来,却是抱不动,只能尽力往上举,让她的脖子不被绳子勒着。
白简儿不用检查,一看万青丽的状态就知道她已经死透了,没救了。
忙让玄霜和玄冰上前帮忙,将万青丽从绳套里松了下来,平放到地上。
万太太急忙扑过去唤万青丽,“丽儿啊!我的囡囡……”
那丫鬟则看到万青丽的死状,恐惧地尖叫了一声,骇然跌坐在地上。
万青丽的眼睛如死鱼眼珠子一样睁得大大的,暴凸出眼眶,一截舌头吐在嘴唇外面,面色青灰,可怖之极。
白简儿知道没救了,但还是上前检查,惋惜地道:“没救了!”
万太太抱着尸体,撕心裂肺的哭喊道:“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这是要了母亲的命吗?你死的好惨呐……”
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膝行到白简儿面前,磕头道:“皇后娘娘,求您为小女做主啊!她绝对不会轻生自杀的!一定是有人害死了她!”
明珠公主不乐意听了,在承恩公府被杀了,那不是说承恩公府的人杀了人吗?
她脸色一沉,道:“亲家母,话可不能乱说,你说话要有证据!”
万太太哭道:“我没有证据,但是我的女儿我最了解,刚才分开时,她还催促我尽早把婚事定下,怎么会转眼就上吊了呢?”
白简儿觉得有理,叫人搬了梯子过来,竖在房梁底下,亲自上去,仔细检查了还吊在房梁上的绳结,“白绫经纬皆绷得紧直,是吊过重物的。”
她又检查了房梁上的痕迹,“房梁上的灰尘凌乱,万小姐剧烈挣扎过。”
她下了梯子,对玄霜道:“扶起那只锦凳。”
又对玄冰道:“量一下万小姐的身高,比对一下高度,看看是不是自己吊上去的。”
两人领命,经过比对,这个高度,万青丽可以自己吊上去。
白简儿看向万太太,“目前情况下,万青丽很有可能是自缢。若要进一步证实,需要查验尸体,你允许吗?”
万太太瘫坐在地上,丧女之痛打击的她眼神直愣愣的,“允许!”
皇后娘娘也是女的,她验尸,不会坏了女儿的清白。
为了查出女儿的死因,即便是男仵作,她也会同意的。
白简儿从药箱里拿出胶皮手套戴上,解开万青丽的衣裳,仔细检查她的尸身,“她应该死了两刻钟。喉下一道勒痕延伸至左右耳后,耳边有抓伤,应该是挣扎时,自己抓伤的。”
说着,拿起万青丽的手,“指甲上有血痕和皮肤组织。”
再看裤腿,“有灰尘脏痕,应该是蹬腿挣扎时蹭的。”
白简儿看向万太太,“从验尸来看,她确实是自缢身亡。”
万太太亲眼目睹这一切,但还是不相信,“不会的,小女的性子绝对不是轻生自杀的人!她怎么可能上一刻还在操心自己的婚事,下一刻就自杀呢?”
白简儿摘下手套,借着往药箱放,收进空间,道:“那就查问这半天与万小姐接触过的所有人,以及这院子里的人。”
转头对明珠公主道:“都分开审问。”
明珠公主明白,点点头,“是!”
她看向万太太,“应该先问你吧,你与万小姐分开之后,去哪儿了?”
万太太被怀疑,有些气愤,但还是配合的道:“我们是在正院分开的,小女听说宁儿的胎保不住,又去请皇后娘娘,吓得就要回院子。
民妇就将她拉到一边,安慰了几句,她还让民妇请皇后娘娘为她指婚,民妇说时机不对,就让她先回院子,民妇自己在正院守着等消息。
皇后娘娘来了以后,确定宁儿落了胎。民妇也很害怕,就想回来告诉小女,让她别乱说话,谁知,谁知,一推门,却看到了小女悬在房梁上!”
说完,她伏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白简儿道:“这么说来,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你。”
万太太指着那个与她一起往下抬尸体的丫鬟,“还有她。”
那丫鬟哭泣道:“奴婢金环,是小姐的贴身丫鬟。”
白简儿眸子眯了眯问道:“既然你是贴身伺候你家小姐的,那你家小姐上吊,你为何不在身边?”
万太太也觉得不对了,瞪着金环,吼道:“说!”
金环吓得抖了一下,跪伏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道:“小姐回来就坐立不安,让人注意着宁小姐那边的消息。
听说宁小姐流产了一个男胎时,就吓坏了,直说着宁儿肯定饶不了她。
她害怕得直哭,慌张的都拿不住茶杯,掉地上摔碎了。奴婢就耐心劝她,怎么也是亲姐妹,宁小姐不会责罚太过的。
小姐好半天平静下来,就说要自己静一静,把奴婢撵了出来,谁也不让打扰。看到太太回来,奴婢帮忙推门,就发现小姐她……呜呜呜……”
她这意思,是万青丽怕被承恩公府责罚而害怕,所以畏罪自缢了?还是暗指万青丽为了报失子之痛而让人杀了白清丽?
果然,万太太呆滞的目光迸发出执狂的光亮,“对,对,一定是万青宁为了报仇,让人杀了丽儿!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母亲!”一脸惨白的万青宁坐在太师椅里,被人抬着过来,恰好听到母亲的话,瞬间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