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甲胄摩擦的声音后,御林军包围了栖凤宫,锦衣卫冲了进来。
刀剑出鞘,对准了白简儿。
叶青梨上前,挡在白简儿面前,怒声道:“你们想做什么?她可是给皇上治病的大夫!”
“不好意思,下官是奉命行事!”随着一道温润慈和的声音,穆峰一身飞鱼服,逆着光缓缓而来。
衣裳就如新做出来的一般,熨烫的很平整,让他整个人都亮闪闪的很光鲜。
叶青梨冷声道:“你除了奉命行事这四个字,还会什么?你是狗啊你!”
穆峰慈和一笑,道:“没错,下官就是一条狗,一条皇上的狗。”
叶青梨:“……”
她这是遇到天下最不要脸的了。
穆峰站定,对白简儿道:“白皇后,皇上和皇太后怀疑你毒杀了贵妃和大皇子,请去诏狱走一趟,协助调查。”
叶青梨吃惊,“大皇子夭折了?!”
穆峰道:“是,与贵妃先后断气。”
白简儿蹙眉,“怎么回事?大皇子可没来我这儿,我如何毒死他的?”
穆峰用不急不缓的语气道:“太医查出贵妃的衣裳上有毒粉,贵妃回宫后,大皇子看到她一身血,吓哭了。
贵妃就抱了抱大皇子,安抚他的情绪,应该就在那个时候,大皇子吸入了毒粉。
然后奶娘将大皇子抱走,贵妃毒发,殿内兵荒马乱,奶娘吓坏了,抱着大皇子缩在一边看着。
贵妃断气好长时间,她才回神,发现大皇子趴在她的肩上一动不动。还以为是睡着了呢,往床上放时,发现大皇子口鼻内都是黑血,已经断气多时了。”
叶青梨冷声道:“这不是白皇后做的,她不会伤害小孩子的。”
穆峰道:“大皇子是误杀。白皇后的目的是要杀她的贵妃娘娘。”
叶青梨立刻道:“白皇后不会用这般拙劣的下毒手法,她若是想下毒,谁也查不到!”
穆峰道:“那你有证据证明不是她?”
叶青梨:“没有,你有证据证明是她?”
穆峰如一个邻家大哥哥一般,和蔼的道:“有,有人证。”
叶青梨急道:“那是诬陷!”
穆峰很有耐心的道:“诬陷不诬陷,查了才知道。”
然后,看向白简儿,道:“白皇后,你是自己跟下官走,还是下官让人将你押走?选个体面的方式吧,别让你的那些兄弟都缺胳膊缺腿儿的。”
白简儿知道自己这是着了道儿了,咬了咬唇,道:“我跟你们走。”
叶青梨急道:“不行,你不能去诏狱,那不是人待的地方!”
她的维护让白简儿很暖心。
白简儿安慰道:“放心,你们皇上还等着我治病呢,穆大人不会对我怎么样。”
穆峰不置可否,道:“请吧,若是迟了,诏狱里的白家人怕是要有人为贵妃和大皇子偿命了。皇上和皇太后的怒火,总得有人承受不是?”
白简儿脸色一沉,疾步而去,玄霜抬步跟上。
叶青梨在背后高声道:“莫要怕,我会想办法让皇兄将你放出来的。”
白简儿对诏狱很熟,轻车熟路的就到了。
诏狱的大门为她打开,她如领导视察一般,昂首阔步的进了诏狱。
“咣当!”沉重的大铁门在背后关上,提示大家,白简儿成了阶下囚。
诏狱里一如既往的干净,一尘不染的。
甚至还有淡淡的檀香味道,非常好闻,让人有一种置身佛堂的感觉。
“啊!啊!”一声声惨叫声,从敞着门的刑房传出来。
白简儿听出,那是白景沛的声音。
她眸光一凛,快步走到刑房,看到白景沛、明珠公主被捆在‘大’字木桩上,被鞭打的浑身是血。
白景松、白灵儿被捆在一边的木凳子上,也如刚从血水中捞出来一般。
看到行刑的是李胜和王乐,白简儿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二人是叶天凌的人,打人的时候会稍微留情。
她厉声道:“住手!”
李胜和王乐停下手里的鞭子,对着白简儿身后的穆峰行礼:“大人!”
穆峰摆摆手,两人退到了一边站着。
白灵儿应该是晕了,听到白简儿的声音醒过来,看到白简儿顿时眼睛一红,怨毒地骂道:“是你,都是你这个丧门星,把我们害成这样!”
白景松奄奄一息,强撑着身子呵斥她道:“闭嘴!这是大姐姐!”
白灵儿气哭了,“哥哥,你的手因为她没了!你的前途都完了!都是她,都是她啊!
还有姨娘,姨娘的死也是因为她!她就是丧门星,要害死我们一家啊!”
白景松和白灵儿都是林姨娘生的,林姨娘是月国的细作,确实是白简儿发现的,告诉了白谨堂。
白景沛呵斥道:“你别胡说八道!林姨娘是月国埋在父亲身边的细作,是父亲和我在她院子里发现了地道,将她杀在了地道里!”
明珠公主啐了一口血水,道:“呸!你和谁是一家呢?连爹都不要了?”
白灵儿嘶吼道:“他都不要我了,我为何要认他?若是他将我们接走,我们怎么可能被抓住,受这份罪?他不配做我爹!”
“你!”白景沛真想抽她,但奈何绑着,动不了。
只得对白简儿道:“娘娘,你别她的。白家风光时,我们享受了白家的荣光,也应该承受白家的风险。”
白景松落寞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左手,也道:“娘娘,大哥说的对,弟弟没有怨言。
弟弟谢谢你能来,其实,你可以不来的。为了白家的繁荣昌盛,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在诏狱里的都是庶出子女,对家族来说,并不重要。相对于白简儿这个皇后的安危,他们的命更不算什么。
别说嫡出的儿子白景瑜在外面,白谨堂还正当年呢,位高权重,大可娶妻纳妾,继续生儿育女。
所以,白简儿作为至高无上的皇后,能为了他们的命,千里迢迢赶过来,跳进虎口,这份情谊,着实沉重。
白简儿转身对穆峰道:“我来了,是不是该把他们放了?有什么手段只管往我这正主儿身上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