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乌若雪的打量,白简儿微微一笑,坦然与她对视。
乌若雪面无表情地对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随即转过眼去。
大家站起来,相互见礼,然后一一落座。
明珠公主发愁的道:“父皇让我和亲,嫁给大凉最得宠的皇子。我本是想嫁给凌王的,但凌王突然就成了月国人,你们谁娶了我?”
后面这句话,是对着太子、梁王和成王说的。
太子轻咳一声道:“孤正妃、侧妃的位子已经满了,总不能让明珠公主做妾,不合适。”
梁王打着哈哈道:“本王妻妾十几个,不能委屈了明珠公主。”
成王的理由也是这样。
明珠公主美艳的小脸儿皱成一团,“可皇上其他的皇子还没成年啊,我可不要嫁给一个小孩子。”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恭王身上,眼睛一亮。
恭王一看,忙道:“本王已有正妃人选,而且是皇上赐婚。本王身子不好,有正妃一人足矣,怎么能让明珠公主守活寡?”
明珠公主惆怅的叹息,“唉,没想到,我竟然也有嫁不出去的一天。”
扎扎尔笑道:“不如你嫁给我?与大凉公主同一天嫁给我,岂不是美谈。”
明珠公主给了她一个白眼儿,“想的美!”
扎扎尔哈哈大笑,爽朗又豪放。
雪霁国和戎狄国民风彪悍,表达感情也直接。若是在大凉和月国,女子这般坦荡的谈论婚嫁,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接下来,几人你来我往的打太极。
只有白简儿和乌若雪没说话,白简儿是不适应这种政客间没有营养的虚与委蛇,乌若雪则是一副不屑与凡人说话的样子。
食困上来,白简儿都要打盹儿了。
恭王一看,宠溺一笑,道:“好了,咱们去花园赏梅吧。”
乌若雪站起来,道:“我想去更衣,白大小姐可以带我去吗?”
白简儿不知恭王府的恭房在哪儿,当然,就是知道,也不会像个下人一样给她引路。
看向一边伺候的丫鬟,道:“你们带圣女去出恭。”
唉!本来想说拉屎撒尿的,但未免丢大凉贵女的脸,还是用了比较文雅的词儿。
但“出恭”二字足以让大家联想到拉屎撒尿。
原来,圣女这般不食烟火的样子,也有三急呀!
乌若雪眸色一冷,“这就是恭王府未来女主人的待客之道吗?”
白简儿淡笑道:“未来女主人也没有看客人拉屎撒尿的道理。圣女莫非拉屎撒尿的时候喜欢让人围观?那多叫几个丫鬟过去,或者再叫上几个太监,如何?”
本来想给她留点体面的,谁知不知好歹。
恶心不死你!
不是冰清玉洁吗?还不是脱了衣裳排泄!
圣女高高在上、冰清玉洁的形象,瞬间崩塌了。
“哈哈哈……”顾之行笑了出来。
扎扎尔和明珠公主都强忍着笑,肩膀耸动,“嗤嗤……”
乌若雪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变化,红了青,青了黑。
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跟着丫鬟走了。
白简儿无辜的看向恭王,道:“这个圣女,什么毛病?好怪。”
恭王宠溺轻笑,“是很怪。”
乌若雪进了恭房,踢了恭桶一脚,冰清玉洁的脸此刻都是狰狞的恨意。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双手开始飞快的掐诀,嘴里念念有词。
然后,张开红红的樱唇。
只见从她的嘴里爬出一只近乎透明的虫子,肥肥胖胖的,如鼻涕虫一般,大拇指大小,有触角,有一对黑色的小眼睛。
她用手指轻轻抚摸它的头,用蛊惑一般的声音道:“小宝,你是蛊王,这次你一定要查出她身上到底有没有天蚕蛊。知道吗?”
小宝竟然点了点头,还往她的手心里蹭了蹭。
她冷冷地笑了笑,“查清以后,就杀了她!”
见小宝点头,将它放进袖子里,走了出去。
恭王见她回来,就引着大家去花园。
恭王府的花园很大,有一大片梅林,粉的、红的、白的、黄的、绿的梅花开的熙熙攘攘、千姿百态。
明珠公主折了几枝梅花,轻轻一嗅,“好香啊!”
白简儿站在一棵名贵的绿梅前,借着身子的遮挡,折了一根梅枝收入空间,回头扦插到药田里。
乌若雪走过来,站在她身后,淡淡道:“这跟凌王府的梅园相比,如何?”
说完,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道:“哦,凌王府的梅花都种在梅园内,想来你这前凌王妃,是看不到的。”
白简儿摘下一朵梅花,放在鼻下闻了闻,微笑道:“想来你也看不到。”
见乌若雪面色一黑,她继续道:“因为,明日柳如梅下葬,凌王那么宠爱柳如梅,定让那些梅花陪葬的。”
乌若雪眸色冷沉,道:“想来是吧。”
见白简儿的白色狐裘大氅上落了一片梅花,淡淡道:“你的衣裳上落了梅花,我帮你拿下来。”
没等白简儿同意,她就伸出了纤纤玉手。
抬手间,将小宝放在了白简儿的背部,然后从她的肩膀上拿下一瓣梅花,在白简儿面前晃了晃,手指一松,梅花花瓣飘然落地。
白简儿看着那瓣梅花,浅笑盈盈。
小宝是近乎透明的,附在任何颜色的东西上都如隐形一般。
但乌若雪出于谨慎,怕白简儿发现,没敢放在视线能及的肩膀上,而是放在后背。
小宝在她的后背上停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往上爬行。
乌若雪感应到小宝的信息,这是没找到天蚕蛊的信号,要钻到她的胸口处,近距离感应。或者,刺破白简儿的皮肤,尝尝血里,有没有天蚕蛊的味道。
她不敢离白简儿太远,随时准备收回天蚕蛊。
“简儿,快来,看看这株古梅树。”恭王站在一棵遒劲优美的古梅树前,温润浅笑。
端的是君子颜如玉,公子世无双。
白简儿边走边笑道:“你站在那里别动,就如一幅画一般。”
“师傅,看我像不像一副画!”顾之行站在一株白梅前,梨涡浅浅。
白简儿笑道:“红衣白梅,你比花娇。”
那透明的鼻涕虫已经爬到大毛领处,只需两寸,就能钻进她的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