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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
    三夫人脸色巨变,她比不得二夫人,事到临头,还要想办法去推脱。老太太准备妥当,她本就有些心虚,这会儿见自己的事儿果然也没隐瞒过去,心惊胆战之下,居然噗通一声跪在老太太面前了:“老太太饶命,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我只拿走了两万两银子,一点儿没多,我现在就给还上去,请老太太看在儿媳这是头一次做这种事儿的份儿上,就饶了儿媳这一次。”

    一边说,一边哭,原静静和原秀也不敢坐着了,赶紧起身跟着跪在一边。三夫人可怜巴巴的讨饶:“老太太饶我这一次吧,我马上就让人送了银子过来,将这账目给补上。”

    三夫人这一认错,二夫人立马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抬手就指着三夫人骂道:“原来是你!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不是个安生的,果然是借着管家的便利,给自己捞了不少好处!这采买上的账房,是何时被你买通的?竟然连我这边的帐都能作假,你可真是有本事!”

    说着转头看老太太:“这账本定是三弟妹找人作假弄的,老太太,您要相信儿媳,我可不是那种贪污公中钱财的人,儿媳可不是那种眼皮子浅的,这些事儿定然全都是三弟妹找人做的!”

    三夫人急了,怒目瞪二夫人:“你血口喷人!你以为老太太会相信你这一面之词吗?那会儿虽然我也管着家,但咱们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谁的差事谁让人去拿对牌去领银子,你二夫人可是威风凛凛的原家主母,我何德何能,竟然能越过二嫂你来在账本上做手脚?难不成二嫂是那种任由别人糊弄的糊涂鬼吗?”

    ☆、第126章

    二夫人死扛着不愿意认罪,三夫人却是十分识时务,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当初做的手脚给交代出来,那痛哭流涕的样子,倒没人觉得可怜,只觉得有些恶心。

    宁念之看着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生怕三夫人将那鼻涕眼泪弄到自己身上。原静静和原秀也颇有些尴尬,但是三夫人既然已经认罪,她们也只能跟着求情,跪在一边抹眼泪,哭的倒是比三夫人好看多了。

    “你若是老老实实的认罪,我老婆子还能给你一条生路,可你偏偏不知足。”老太太冷冰冰的看着二夫人,将账本摔在二夫人跟前:“我现在也不和你说那么多废话,只给你两条路,这头一条,你将吞进去的东西给我吐出来。第二条,这事儿我会和老爷子商量,咱们趁早分家,原家可没那么厚的家底,今儿你掏十万两,明儿我拿十万两,没个规矩,长久之后,原家还能有吗?”

    说着,转眼看三夫人:“老三家的,你是怎么个选法?”

    三夫人眼珠子动了动,立马磕头:“老太太仁慈,人家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愿意长长久久的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着,聆听老太太的教诲,从此以后,只求能学得老太太两三分为人处世的方法,所以我愿意选第一种,还求老太太给我个机会,让我能恕罪。”

    老太太点点头,摆手:“但错了就是错了,这事儿不能不罚,念你认罪态度良好,除了那两万两银子,另外扣你一年的月例,一年之内,抄写女戒百遍,你可愿意?”

    一百遍虽然多,但是一年之内写完,还是挺容易的。再者,谁家的大家夫人是当真用月例银子过日子的?那些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有了就能多买些胭脂水粉之类的,没了也不妨碍生活。

    三夫人当即就点头应了下来,给老太太行了礼,急慌慌的起身拽着亲闺女告退走人。原秀偷偷的瞄一眼宁念之的神色,连忙跟上,三房的人算是走了。

    剩下的就是二房和四房了,二夫人还梗着脖子想找什么借口来辩解呢,四夫人却有些胆怯:“那个,老太太,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些事儿……”

    老太太饱含深意的看她一眼,点头:“那你先回去吧,什么时候事情办完了,什么时候再来给我请安。不过,我瞧着四夫人好像挺着急的,这事儿应当很重要,三五个月办不完吧?”

    四夫人不傻,张张嘴,忙否认:“也不着急,就是我性子有些着急,事儿不做完就总觉得心里在惦记着。现在想想,这急性子有些不太好,我这性子,还是要磨磨才行。这事儿就先放着吧,等以后再办。”

    老太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看的四夫人脸色发白,额头冒虚汗,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儿了。

    “老二家的,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愿意选择哪条路?”老太太再次问道,二夫人忙说道:“老太太,您真是冤枉了我,我没那么大的胆子,十万两呢,装起来得好几箱呢,我哪儿来那么大本事都给装走?老太太也知道,这水至清则无鱼,我想要府里的人听话,得先给银子才行……”

    这是推脱不了自己的罪名,就想找人栽赃了。老太太往地上砸了一个杯子:“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如此,我也用不着和你客气了,廖嬷嬷,将二夫人送回去,等二老爷回来了,就让二老爷到我这边来一趟,咱们说说这分家的事情。”

    说着又看二夫人:“你为这府里操劳了不少年,我也不会亏待了你,这十万两银子,就当是安家费了。”

    摆摆手,廖嬷嬷立马带着四个五大三粗的婆子进来了,也不知道她在门口等了多久,进门直奔二夫人,一个字没有,直接扭了二夫人的胳膊将人拽起来往外走。

    这会儿,二夫人才开始着急:“放开我!你们这些腌臜婆子,都给我松开!否则回头我定要将你们送到军营去杖责!老太太饶命,老太太我错了,只是我真没有拿那么多银子,顶多三万两!真的,我发誓,只有三万两!”

    老太太冷笑,并不答话,廖嬷嬷等人动作也不慢,见老太太不阻拦,一眨眼就出了院门了。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个人都有些吓着了,一会儿转头看看院门口,一会儿偷偷看两眼老太太的神色。坐卧不安,手里的帕子都要揉烂了,二少夫人生怕这火烧到自己身上,不敢出声。三少夫人想着自家相公,也不能就这么扔下二夫人不管,期期艾艾的开口:“老太太……”

    老太太直接摆手:“时候不早了,我这儿可没准备你们的午膳,该回去就回去吧,这不该你们插手的事情,你们就多长点儿眼色吧。”

    三少夫人的话被堵在肚子里,二少夫人倒是会趋利避害,赶紧起身行礼:“是,老太太的话,孙媳定然记在心里,时候是不早了,孙媳也不在这儿打扰老太太了,先告退了,若是老太太有事儿,只管让人去叫孙媳一声就行了。”

    看老太太闭眼不语,伸手拽着三少夫人就出了门。三少夫人忧心忡忡:“咱们应当怎么办?公爹前两天刚说,让婆母忍着,可现在……回头公爹若是问起来,咱们可怎么办?”

    二少夫人皱眉:“公爹就是生气,难不成还能直接责骂咱们吗?这样吧,你去找宁念之求求情,我瞧着这丫头倒是个有心机的,这才进门没多久,就撺掇了几场事儿了。可真真是个搅家精,当初若知道这宁念之是个这样不安生的,当初我必要想办法阻了这场婚事!却没想到,竟是让这样的人进了门。老爷子和老太太可真是年纪大了,老糊涂……”

    没说完,知道这话有些大逆不道,抿抿唇就又换了一句:“又得了老太太欢心,若是能让她帮忙求个情,老太太那么看重她,定会松口的,不如这样,你去找宁念是试探试探,看她是个什么态度。咱们私底下,若是能给她一笔银子,说不定这事儿就能抹平了。”

    三少夫人有些没主意,在她看来,老太太都说到分家了,这事儿有些大,她不敢胡乱插手。可婆母到底是生了相公的人,若是婆母被公爹责骂,相公定然会忧心难过的。若是能提前打探一下老太太的态度,回头也好有话和自家相公交代。

    想着就点头应了下来,二少夫人又笑道:“怕是这会儿婆母正难堪,我们过去,不仅安慰不到婆母,说不定还会让她觉得我们是去看笑话的,心里倒是更难过,所以,还是过会儿再去看看婆母吧。”

    陪着老太太用过了午膳,老太太赶着宁念之回去午睡。一觉醒来,觉得有些口渴,正让人端了茶水,却见听雪进来说道:“三少夫人带着丫鬟过来了,少奶奶您看?”

    宁念之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想了一会儿,还是点头了,她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和原家的人打交道,就算是分家了,也不能永远不来往。传出去,别人倒不会计较二夫人她们是犯了错的,只会说她这个未来的当家主母“有本事”,心狠手辣之类的。哪怕是为了原东良的名声,也得留几个能说话的。

    原先她瞧着四房胆小懦弱,应该比较好说话。但老太太今儿的表现,可不像信任四房的样子。二房的长媳小苗氏和二夫人不愧是一家人,性情脾气一模一样,完全不用考虑。都是这个三少夫人,说不定还能往回拉一把。

    三少夫人进门,脸上略有些局促:“之前听你丫鬟说,你是在午睡,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打扰到你。”

    “无妨,正好起来,若是三弟妹不介意,我先洗漱一番。”宁念之笑道,三少夫人忙摆手:“我来的鲁莽,大嫂子不见怪就已经是宽宏大量了,只怕大嫂子会觉得我碍事儿。”

    说着话,听雪和映雪端了洗脸水进来,清水擦了脸,又用柔软的布巾擦干,然后是涂上香脂。宁念之一贯不喜欢在脸上多做文章,只除了保养皮肤的,连口脂都不怎么喜欢涂。三少夫人见她弄的快,还以为是担心冷落了自己,忙说道:“大嫂子不用顾着我,说起来,自大嫂子进门,我尚未来拜访过大嫂子,倒是我失礼了,还请大嫂子见谅呢。”

    宁念之笑了笑,端了银耳羹慢悠悠的品了一口:“我刚进门,就是三弟妹过来,怕是我也会招待的不周到,还不如这会儿过来呢。三弟妹,今儿可是为了二婶的事情来的?”

    同样是二婶,宁念之觉得,自家那个就是不懂事儿的时候,看着都比原家的这个可爱。

    三少夫人脸色一红,说话就有些支支吾吾。

    二老爷的园子里,小苗氏直接掀了门帘进门,二夫人正脑袋上顶着湿布巾喊头疼,见她进来,立马翻身坐起来:“你怎么这会儿才过来?我走之后,那老不死的又说了些什么?”

    小苗氏微微蹙眉,紧走了两步,按了按二夫人:“婆婆,您可要小心些,现下这府里,已经不是您管家的时候了,这府里现在当家作主的是宁氏!这新官上任三把火,谁知道这院子里,有没有哪个就是宁氏安□□来的,您本来就惹怒了老太太,若是这话再传出去,怕是公爹都没办法保住您了。”

    二夫人有些吓着,但又不愿意在脸上表现出来,就有些色厉内荏的说道:“怕什么,那小贱蹄子才进门多久,哪儿能有那么多手段,这么快就将下人们都收拢到自己手里!再说,这院子里,可都是我的心腹,哪个敢背叛,家里老小都不顾了吗?”

    一边说,一边扫身边的嬷嬷,那嬷嬷是人精,忙躬身退出去,就站在门口守着了。

    二夫人这才放心,忙拉了小苗氏的手:“你后来,可瞧着老太太的神色如何?之前说的分家的事情,到底是老太太一时威胁与我,还是当真想分家来着?”

    小苗氏眉头皱的更紧:“怕是祖母是真的想分家,要不然,也不会三番四次的提起这事儿来了,祖父一次两次的不答应,可祖母若是说得多了,难保祖父会觉得咱们兴风作浪的,闹的家里不安稳,早晚会拿定主意的。”

    二夫人立马急了:“那可怎么办?之前你公爹也说了,我若是再惹怒了老太太,让老太太说出分家的话来,就让我直接……”想到面前的是儿媳妇儿,二夫人又将没说完的话给咽下去了,这样丢人的话,怎么能让小辈儿知道了?

    可她不说,小苗氏也能猜出来,不过是顾忌着二夫人的面子,这才当做没听见。

    “何氏呢?”二夫人生硬的岔开话题,小苗氏摇摇头,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我也没见到她人,本来我想着,婆母今儿受了委屈,想和三弟妹一起过来陪着婆母说说话,就是不能给婆母出主意,也能排解一下婆母心里的烦忧。可刚才我去找三弟妹的时候,却是听丫鬟们说,三弟妹不在屋子里,我也不知道三弟妹是去哪儿了。”

    二夫人脸色变了变,随即有些咬牙切齿:“没在我这儿,也不在自己院子里,指不定就是去找宁氏了,这不孝的东西,今儿看着我倒了,就想赶紧的找下一个靠山了!”

    小苗氏垂下眼帘,遮住眼里的笑意,口不对心的帮着三少夫人辩解了两句:“大约是去园子里逛了……”

    二夫人更怒了:“我身子不舒服,她不说来伺候着,竟是自己去逛园子了?简直就是个狼心狗肺的,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当初,怎么就给老二娶了这么个媳妇儿!”

    骂了三少夫人几句,二夫人心里才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接着又有些沮丧:“老太太那儿,你等会儿去请个安,看老太太是个什么态度,实在不行,我这里有五万两银子,你给老太太送过去。”

    二少夫人本来还有些自得,自己不过是略施小计,就能让婆母将之前憋在心里的那口气给出在了三弟妹身上,可这会儿,却有些骑虎难下了。

    老太太那儿的态度可是坚决的很,十万两银子,一文不能少。可婆母却只给了五万两,那剩下的怎么补上去?还不是要自己掏私房来抹平这笔账吗?

    平白无故的就要掏出五万两银子来,二少夫人心里十分不乐意,只犹豫了一下,二夫人就瞪眼了:“怎么,你不愿意去?若是你不愿意,回头就让承宗来见我!”

    二少夫人忙笑道:“婆母,您误会了,能为婆母半事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愿意呢?只是,婆母也知道,阳儿年纪尚幼,这吃的穿的,都得精心准备,哪样不是选那最好的?若是以往婆母当家,这点儿子东西,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现在,这些却都是我和承宗自己出银子买的……”

    二少夫人摸摸自己的头发:“为着阳儿,我这一年,可都不曾添置过首饰了。”

    二夫人有些不高兴,但想到唯一的孙子,又有些为难,想了一会儿,才说道:“那你先拿出两万两银子来,剩下的三万两,我问问继祖媳妇儿。”

    小苗氏忙说道:“婆母,我那里还有些首饰,可以拿出来典当,也能典当个三五千两银子……”

    二夫人蹙眉摆手:“你那些首饰,就留着自用吧,以后难免会带着阳儿出门做客,若是你穿的太寒酸了,倒是让我阳儿脸面无光了,算了,这事儿你不用操心了。”

    又说了几句,苗氏心里有火,又怕二老爷回来真为这事儿发怒,尽管不耐烦,还是赶紧的拿出五万两银子让小苗氏去给老太太送过去。

    小苗氏拿着银票出了老太太的院子,一张脸立马拉下来了,转个弯,看那边的人瞧不见了,这才张口呸了一声:“这不要脸的老货!当初明明是自己见财起意,恨不能将公中的银子全搂到自己怀里,那到了她手里的银子,我连个铜板都不曾瞧见,现下出了事儿,却是要让我们拿银子来填补!”

    她身边的嬷嬷忙说道:“夫人别气,有出就有进,今儿咱们拿出来两万两,回头那剩下的五万两,还不都是咱们家小少爷的吗?”

    二夫人能花用多少,拿出来五万两还有五万两,等哪天腿儿一蹬,这留下的东西,可不都得是自家儿子的?想到这个小苗氏的脸色才算是好看了些,但终归是有些意不平,眼珠子一转,又说道:“走,咱们去找三弟妹,我可是要养活儿子的,手头没多少银子,但三弟妹连个孩子也没有,三弟赚来的那些银子,也不过是白白放着,咱们去借几个来用用。”

    三少夫人还不知道二少夫人的打算,支支吾吾的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一番,紧张的盯着宁念之,见她皱眉,心里跟着就是一紧:“可是老太太不愿意饶过我婆母?”

    “三弟妹所谓的饶过,是个什么意思?将这事儿揭过不提,当全没发生过,还是将管家权给拱手让人,以后当个聋哑家翁,不闻不问这府里的事情?”

    宁念之问的不怎么客气,三少夫人也不是那种脸皮厚的,当即就涨红了脸色,又羞又愧,讷讷不成言。宁念之放下手里的茶杯:“三弟妹,我看你也不是那糊涂人,难不成连无规矩不成方圆这点儿道理都不明白吗?今儿这十万两,祖母若是轻拿轻放,那明儿,三婶再来拿走十万两,祖母是不是还得轻拿轻放?再有一天,四婶也要十万两银子,二弟妹要十万两,你要十万两,我要十万两,这原府,能有几个十万两?”

    三少夫人结结巴巴的摇头:“我,我不要……”

    “可大家都要了,能容下别人不要吗?”宁念之挑眉,三少夫人又被噎住,要么大家一起黑,要么大家一起白,黑里面容不下白,白里面也容不下黑,她不是那种不知世事的,还要天真的以为你黑你的,我白我的,井水不犯河水即可。

    早晚,不是白的净化了黑的,就是黑的污染了白的。

    “依我看来,祖母的处置手段,已经是太很柔和了,甚至有些太过于柔软了些。不过是将那些银子拿回来,你借了别人十万两银子,难不成用完之后就不打算还了吗?这贪污公中的银子,可是比借银子更难听一些。”

    宁念之转头看看外面:“我瞧着三弟妹对二婶倒是一片孝心,可这会儿,怕是二弟妹比你更聪明些,已经去了二婶的院子吧?”

    三少夫人眨眨眼,不太明白。

    宁念之笑了一下:“这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哪儿有人会舍得全吐出来,总得找个人帮着一起填补才是,三弟妹,你这会儿不在二婶跟前讨巧卖乖,怕是二婶这心里,也会不高兴啊。”

    三少夫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宁念之的话,宁念之也不在意:“这再有两个时辰就该用午膳了,祖父他们也要回来了,这事儿,在男人们回来之前,总得有个定论才是,三弟妹,若是不忙不如就在这儿和我下盘棋?”

    不回去的话,二夫人找不到,应该就不会将主意打到三少夫人头上了吧?

    宁念之一番好意,三少夫人却是有些迟疑。看宁念之的丫鬟去端来了棋盘过来,捏着棋子却是迟迟落不下来,就是落下来的,也明显是没过脑子的。

    下了几步,宁念之就忍不住摇头了,伸手将棋子又都捡起来了,三少夫人这才回神,有些尴尬:“大嫂子,我……”

    “罢了,我不过是刚进门没多久,三弟妹不信我也是正常的。”宁念之抬头笑了笑,好言难劝寻死的鬼,实在不行,除了原家这几位庶子,隔房还有堂叔伯,总不会连个拉拢的人都没有。说不定,等原东良接了家主之位,这可靠的同盟就会自己找上门了,也不用现在去找这些不靠谱的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三少夫人有些心虚,宁念之摆摆手:“我忽然想起来,一会儿还有婆子要来回话,怕是没空招待三弟妹了,还要请三弟妹见谅。”

    这逐客令三少夫人还是能听懂的,狼狈的起身,又是尴尬又是难堪:“既然大嫂子还有事儿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回头大嫂子得空了,想要找人下棋,只管让人去找我。”

    ☆、第127章

    宁念之和老太太看着眼前的一叠银票,祖孙俩都有些说不出来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扶额:“这个老二家的,这次居然这么机灵,竟然还真送来了十万两银子。”

    “大约不是二婶一个人掏的。”宁念之无奈,昨儿她虽然让三少夫人走了,但因着好奇,还是让唐嬷嬷打听了一下,二少夫人果然是没放过三少夫人,这边三少夫人刚回去,小苗氏就带着人亲自过去了。然后,就给老太太送来了银票。

    “祖母,祖父一会儿就回来,这事儿?”宁念之有些无奈的问道,老太太的意思,她也是能猜到几分的,就是想多闹腾闹腾,最好是分家,各过各的,再不用看着不喜欢的人心里膈应了。

    原家这情况和宁家不一样,宁震和宁霄虽然不是一个娘亲,但都是嫡子,老太太就是继室,那也是正妻。再加上老爷子干脆利落的将家业给传下来了,大部分的原因,还不就是不想两个儿子因着这些东西闹的分崩离析吗?

    而原家,除了原东良这个嫡长孙,剩下的可都是庶子了。老爷子是不想亏待了儿子,但老太太更不想亏待了孙子。最重要的是,在原康明过世之后,原老爷子对这几个儿子的感情,可是日渐加深。理智上,原东良才是嫡长孙,但感情上,还是几个儿子的份量更重一些。

    既然整个原家都是要留给原东良的,那原东良以后也得多多帮衬这几个叔叔才行。

    老太太却是不愿意孙子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所以就想方设法的要将这几个庶子给赶出家门,宁念之心里有猜测,为着自家好,当然也会尽力帮着老太太了。

    可现下,二夫人干脆利落的送来了银票,这个借口,就有些不太好使了。

    “只能再等等了。”老太太也叹气,不过顿了顿,又笑道:“算了,我也没想过一次就能成功,好歹也得了十万两银子,你且拿着,回头也能买个大宅子,就是自己不住,也能租出去赚个胭脂水粉钱。”

    宁念之惊讶了一下,赶紧将老太太的手推回去:“祖母,这可要不得,到底是公中的银子,回头不如置办些产业什么的……”

    话没说完就被老太太摇头拒绝了:“置办成了产业,还不是要分给他们几个?何必辛辛苦苦为让人做嫁衣?这公中白白养活着他们三家子,就已经是够仁义了,你们两口子能吃多少,他们三房加起来能吃多少?让我大孙子养活他们,凭什么?”

    说着,又将那银票塞到宁念之手里:“你也别怕她们知道了会闹事儿,这银子是我给的,谁若是心里不高兴,回头你只管让他们来找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