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孤舟听得怔了一怔,忽而大笑起来。笑过之后,神色一正,一个字一个字地道:“这个公道实在太行了,只可惜我鬼啸魔不是这种人,我明知不是你的对手,但也要放手和你一搏。”
群雄听他就是“六大魔”之一的“鬼啸魔”,好多人都是吃了一惊,议论起来,但很快,又转入了沉静。他是“鬼啸魔”又怎么样?他师弟的武功比他高了不少,但结果如何呢?还不是一样惨死?
巴赫曼微微一笑,道:“任兄,我知道你是个人才,令师弟之死,本教深以为憾,也倍感痛惜。你既然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又何必再与本教计较呢?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相信任兄应该明白当前的形势。”
没等任孤舟开口,孟德上前两步,冷声道;“马兰迪何在?”
一个七十开外的波斯老者身形一晃,站到了巴赫曼右手靠后一点,望着孟德道:“阁下就是孟炳良的徒弟,孟德老弟吧。”
孟德冷笑道:“别叫得那么亲切。昔年家师身中奇毒,才会败在你的手中,今日,我便要代他老人家向你讨个公道。”
马兰迪道:“孟……孟贵宾,当年之事,已过去二十多年,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孟德道:“你能忘记,我可不能忘记,若不是你,家师又怎会早死?”
马兰迪道:“孟贵宾,此话差矣。请恕我说一句放肆的话,令师当年本就年事已高,纵然不是身中奇毒,他也拿不走那只玄龟。”
孟德面色一沉,道:“家师养育我多年,恩情堪比汪洋大海,今日就算你再多狡辩,你我之战,势在必行。”
马兰迪听后,淡淡一笑,道:“昨晚你与赞比甘一战,我今早到达后,已经听说。说实话,你在赞比甘面前,可以稍占上风,但在本法王面前,你任何便宜都占不到。本法王劝你还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要意气用事,免得自找苦吃。”
孟德哈哈一声大笑,道:“这个苦我是吃定了。”话罢,双臂一振,套在手臂的两个圆环脱手飞出,呼呼发出啸声,撞向马兰迪。
马兰迪冷然一笑,随手一掌拍出,但见一股掌风疾袭而出,将两个圆环震得停在五尺外,不停地摆动着。
忽听两个圆环发出一声异响,摆脱了马兰迪的控制,夹着不止万斤的力道,飞速地向马兰迪撞了上去。五尺距离,瞬息就到。只听“砰”的一声,马兰迪化掌为拳,及时的打在了圆环上。
马兰迪只觉一股奇怪的力量自圆环上传来,身不由己的退了两步,心头一凛,深知这两个圆环是神兵利器,收起轻视之心。身形一转,一股强大的劲气自他身上传出,一招“龙飞凤舞”,左掌右拳,隔空击出。
孟德刚把被震回来的两个圆环接在手中,忽觉两股怪异的劲道袭来,忙将圆环舞动,在身前布下了一层光幕。
但听“轰”的一声,孟德只觉心口一闷,险些吐出一口鲜血,心头大吃一惊,知道若不是仗着两个圆环的古怪力量,早被他震得受伤。遂打起十二分精神,不与马兰迪硬拼,施展小巧的身份,左圆环做盾,右圆环做攻击的武器,与对方缠斗起来。
马兰迪自认武功在孟德之上,但看出他的两个圆环不同寻常之后,出手时往往不敢出尽全力。因此,一时半会,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两人开战没多久,张大干大笑一声,走上几步,朝波斯圣教那边招招手,道:“哪位波斯朋友有兴趣与张某切磋切磋。”
阿迪贝纵身上来,道:“张兄有此雅兴,我便陪你玩玩。”
张大干笑道:“火焰使者武功高强,张某但求自保而已,还望火焰使者手下留情。”
阿贝迪道:“张兄过谦了,听说张兄近年来练成了一套独门绝技,应该是我向张兄讨教才对。”
话音刚落,两人身形陡然纵起,在半空交手五招,十股气流绕着两人旋转不止,底下的人抬头看了,许多人不禁骇然变色。
随后,两人身形一分,自半空疾坠。落地后,张大干上身摇摇晃晃,就如他的外号一般,宛如一个“不倒翁”,而阿迪贝全身转动,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面容。须臾,两人突将身形止住,往前奔跑了三大步,交战于一处。
两人才刚动手,展护花从群雄中掠出,“呛啷”一声剑出鞘,笑道;“展某技痒难耐,不知哪位上来赐教。”
赞比甘冷冷一笑,大步走出,口中道;“本法王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转瞬之间,已奔近展护花,右手一起,竟用五指去抓对方的长剑。
展护花长笑一声,手中宝剑一偏,竟绕过了赞比甘的手指,刺向他的肩头,道:“法王武功是高,但若小觑展某的话,只怕落败的是你。”
赞比甘收手疾退九尺,沉声道:“游侠果然名不虚传。”话声中,手中多了一把宝刀,一招“夜叉探海”,刀影如山,斩向展护花。展护花自忖剑法出众,但见了对方刀法,哪敢大意,施展绝技,与之激斗起来。就在这时,柳长源也纵身上场,与先前那个九级护法交战于一处。
当此之际,群雄中有大半的人都想上场找对手厮杀,无奈空地几乎已被几人占去,而唯一能施展的地方已站了任孤舟和巴赫曼。这两人本是当先挑明要厮杀的,但直到如今,仍然没有动手。
巴赫曼自从出来以后,就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活像一尊石像,而此刻的任孤舟虽然也没动,但全身衣裤鼓胀,像是充满了气体一般。
群雄知道任孤舟有一手“鬼啸”的绝活,但都从来没有见识过,因此,其他几对的战况虽然激烈,但大半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们这一对上。
在群雄心中,任孤舟是远不及巴赫曼的,但不知怎么回事,许多人都盼望任孤舟能给巴赫吗一点颜色看看。
没过多久,突听一个奇怪的啸声在殿中响起。起先,那啸声不大,就如蜜蜂嗡嗡叫一般,但很快,啸声乍然转大,有一种直冲云霄的气势。随着啸声化作鬼哭狼嚎似的尖叫,一层紧接着一层的音波撞向巴赫曼。就在同时,巴赫曼身上突然排出一股古怪的力量,将音波阻挡于半尺外。
忽听“砰”的一声,任孤舟原本鼓胀的衣裤缩了回去,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任孤舟嘴巴一张,一股鲜血喷出,脚下疾退,最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色惨白,看上去像个垂死之人。
巴赫曼在任孤舟疾退的刹那,身形晃了一晃。他面上微微闪过一道惊讶之色,见任孤舟坐到地上之后,叹道:“任兄这手鬼啸的功夫,果然了得。不瞒任兄,你是第一个将我震动的人,可惜任兄的这种鬼啸功夫,与天魔解体大法颇为相似,有个极大的缺点,自伤身体,而从达到功敌之效。其实,这等做法实不可取。”
任孤舟惨然一笑,道:“尊驾果然不愧为六大使者之首,据我估计,比起排在第二的仁威使者沙里瓦尔,你高出他何止一筹。贵教想一统西域,确实有这个本事。”巴赫曼刚要开口,面色忽地一变,道:“什么人胆敢闯进圣坛?”
语音未了,只听殿外“砰砰砰”三声,三道人影如断线风筝风筝般飞了进来,惹得群雄纷纷回头,发出一阵惊疑之声。
那三道人影翻滚着落地后,面色苍白,双眼闭着,嘴角流血,一看就知道是昏死了过去。随后,三道黑影夹着三道剑光飞了进来,其中两道剑光暴涨,任谁都看得出是神兵利器。三人身形如电,从过道上一掠而过,眨眼之间,已到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