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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这美貌有何用 第1节
    《我要这美貌有何用》
    作者:程十七
    文案
    沈纤纤冰肌玉骨,美丽无双。机缘巧合下,凭借美貌假扮晋王的“真爱”。
    晋王外表冷清,演戏却是一流,人前对她一往情深,人后话语毫不留情:只是作戏而已,不该动的心思不要乱动。
    沈纤纤:明白,放心,包您满意。
    作为晋王拒绝赐婚的挡箭牌,她尽职尽责扮演好一个美艳醋精的角色,只等机会合适就带着金银珠宝远走高飞。
    不成想,晋王重伤,命在旦夕,一道圣旨下来,她成了晋王妃。在晋王失忆的情况下,没能把持住,把假夫妻变成了真夫妻。
    后来晋王恢复了记忆。
    沈纤纤:我现在连夜跑路还来不来得及?
    第1章 逃跑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沈纤纤坐在桌前,一动不动。
    自从老爷夫人离开之后,她就这样了。
    烛光摇曳,菱花镜里映出她的面容。眉如远山,鼻若琼瑶,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如墨的青丝披散着,愈发显得她肌肤瓷白,宛若美玉。
    奉命看守她的刘妈妈轻声劝导:“小姐,想开点吧。鲁王爷年纪是大了一些,可到底是皇上的亲叔叔,在咱们兖州城说一不二。跟了他,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沈纤纤抬眸瞥了她一眼,红唇微勾,露出一个略显讥诮的笑容,“命都要保不住了,还荣华富贵呢。”
    鲁王荒淫残暴,兖州城内无人不知。他极好美色,又有怪癖。被他生生折磨致死的女子不在少数。沈纤纤幼时曾亲眼看见过从鲁王府后门抬出的女尸,草席半裹,死状极惨。年幼的她受到惊吓,接连高烧好几日,噩梦缠绕许久。以至于连鲁王府方圆数里外都不敢再靠近。
    然而,她现在居然要被养父母献给鲁王。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件任人摆布的物品。
    “这……”刘妈妈脸上浮现出些许尴尬。她讪讪一笑,“凡事总有特例。小姐这般美貌,又岂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
    ——这倒不是假话,她活了快五十年,从未见过比沈纤纤更美丽的人。看了三年,还时常被惊艳。但是生的再美又如何?还不是任人糟践的命?
    想到这里,刘妈妈心内生出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兴许王爷见了小姐,就把以前的毛病都改了呢。就像人们说的,浪子回头金不换。”
    回答她的是一声轻笑。
    沈纤纤虽自恃美貌,可真不觉得自己就有这样大的魅力。只怕不等鲁王回头,她就没了小命。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刘妈妈的同情因为困倦所剩无几,语言中不自觉带上几分不耐烦,“知恩图报的道理,你肯定也明白。老爷夫人好歹一日三餐,养了你三年……”
    她撇了撇嘴,心想,难不成真以为老爷夫人当初是发慈悲做善事?
    沈纤纤睫羽低垂,没有说话,思绪不知不觉回到了过去。
    她自小无父无母,和爷爷以卖艺为生。为求方便,一直穿着男装,还将脸涂得黑里透黄。十三岁那年,爷爷去世。沈纤纤处理了后事,本打算继续从事老本行,不想竟被沈家大少爷沈之远的马车当街撞倒,昏迷不醒。
    沈之远把受伤的她带回家,延医问药,并将此事告诉父母。发现她是女儿身,又得知她没有亲人,还恰好也姓沈之后,沈老爷与夫人连连慨叹,说是缘分,想收她做养女。
    沈纤纤自然不肯应承。沈家是兖州富户,铺子能占半条街,沈老爷还有个堂姐是先帝的妃嫔。这种人家,岂是她能攀附的?
    她素来很有自知之明。
    还是后来沈夫人提到有个早夭的女儿,和她同龄,看到她就想起亡女。说到动情处数次落泪,沈纤纤这才答应留下,做了沈家的女儿。
    沈家教女,和小门小户不同,家里特意请人教她琴棋书画、规矩仪态。沈纤纤不愿浪费学习机会,也有心想让养父母满意。她学得格外认真,三年来不曾有一日懈怠。对她而言,收起所有野性,做个符合养父母期待的娇小姐并不难。
    可万万没想到,他们竟要将她当作生辰贺礼献给鲁王。甚至三年前之所以非要留下她,就是因为看她的脸“奇货可居”,能用来巴结权贵。
    多可怕,直到即将把她送出去的前一夜,才告诉她这个恐怖的真相。
    ……
    沈纤纤唇角漾起一抹轻笑。养父母打的一手好算盘,可她偏偏不想让他们如愿呢。
    知恩图报的道理,她也懂。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因为在沈家待了三年就心甘情愿跳进火坑。
    “小姐,真不早了,快些安置吧。”刘妈妈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
    沈纤纤只嗯了一声,眼睛望着桌上沙漏,并不起身。
    刘妈妈困得厉害,见她这样,心中有气,暗想:你就是在这儿坐到天亮又有什么用呢?老爷夫人都决定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还不如早些认了,想想怎么在鲁王手下保命吧。
    但这番话终究是不能说出来。
    沈纤纤忽的嫣然一笑,眼波流转:“刘妈妈,你过来一下。”
    她声音娇媚清脆,仿佛三月春风中的嫩柳,说不出的柔美动听。
    刘妈妈恍惚了一瞬,下意识走近:“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沈纤纤面色柔和,眼底滑过笑意,冲其招一招手,娇俏灵动。她站起身来,待刘妈妈靠近,就以手为刀,狠狠砍向其后颈。
    这一手,她已数年不曾用过,今日重使,幸好没出差错。
    刘妈妈悄无声息倒在地上。
    已近四更,夜色正浓,只有一轮圆月挂在空中。
    整个沈宅静悄悄的,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刚走出房间,沈纤纤就听到一声喝问:“谁?”
    这是院中巡视的小厮。
    沈纤纤唇线微抿,压低声音:“是我。”
    “老爷夫人吩咐了,还请小姐老实待在房里。”
    沈纤纤声音里透出几分惶急无措:“我知道。可是刘妈妈方才突然晕倒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想着出来叫人。”
    小厮并不怀疑这个平时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姐,快步走过来,推门而入。果真看见刘妈妈躺在地上,待要近前查看,冷不防被人抄起花瓶在后脑勺重重砸了一下。
    他眼珠上翻,倒在刘妈妈身侧。
    沈纤纤嘴唇微微颤抖,不知是紧张还是后怕。不过现在她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平复心情,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她手脚麻利,将打晕的两个人捆绑得结结实实。
    可能是之前那一记手刀力道不太够,刘妈妈短暂晕厥后,经这一番折腾,竟睁开了眼。她下意识便要呼救,一眼瞧见身边不知死活的小厮,惊惧不已,不敢大声高呼,只颤着声音恐吓:“你,你要干什么?院门早就锁上了,钥匙由夫人亲自保管。你就算插上翅膀也走不出这院子……唔唔唔……”
    沈纤纤用帕子堵上了她的嘴,复又抄起花瓶,砸向其后脑。她微微一笑:“别的不好说,走出这院子还是轻而易举的。你忘了我从前是干什么的了?”
    刘妈妈重新陷入晕厥之前,模模糊糊想:啊,你以前是卖艺的。
    沈纤纤如法炮制,将小厮的嘴也给堵了。她从外面锁上房门,断绝他们出去报讯的可能。
    还好,这两个看守者算是解决了。沈纤纤略松一口气。
    沈家高门大户,防守极严。一到晚上,各个院落就都上了锁。仅凭一个柔弱女子,别说逃出沈家,连离开自己住的院子都难如登天。或许这就是沈家夫妇只派了两个人看守她的主要原因。
    ——至于另一个原因,大概是她拒绝不成,“只能含泪答允”,很大程度上降低了他们的戒心。
    谁能想到沈纤纤当时就做好了连夜跑路的打算?
    她认真分析过,要想逃走,只在今夜。等明日进了鲁王府,那就只能等死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
    沈宅的外墙高,她跳不过去,但内院之间低矮的隔墙可难不倒她。毕竟她从小卖艺,最擅长的就是翻身纵跳。吃饭的本事,纵然过去三年,也不曾落下半分。
    至于外院嘛,沈家除了前院正门,不还有个西偏门吗?
    她住的院子比较偏僻,西边就是花园。花园有个角门通向玉京园。而玉京园的西偏门直通街对外。
    垂眸看着手上的钥匙,沈纤纤不禁想起数月前外出游学的沈之远。——他出门前,曾特意请她帮忙保管一些小物件,其中就有花园角门和玉京园西偏门的钥匙。
    当时她还觉得奇怪,他是沈家大少爷,出入自有仆从开门,怎么用得上这个?
    如今想来,倒像是要她从此路逃走一般。
    月光溶溶,万籁俱寂。
    沈纤纤辨明方位,奋力跳过内墙,穿过一段甬道,进入沈家花园。
    深夜的花园格外安静,时不时有一两声虫鸣。
    她一步一步行得飞快。与玉京园相邻的那堵墙在夜色中逐渐变得清晰,角落里的小门也隐约可见。
    穿过这道角门,就到玉京园。只要出了玉京园的西偏门,就能离开沈家了。从今往后,鲁王也好,沈家也罢,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思及此,沈纤纤难免一阵紧张。她定一定心神,将钥匙插进锁芯。
    “吱呀”一声轻响,几不可闻。
    沈纤纤步履轻盈,走了进去。
    玉京园是沈家老太爷荣养之所,清幽雅致,环境极佳。自老太爷过世后,就空着了。虽说前几年也曾翻新整理,却一直没再住人,只有仆人偶尔洒扫清洁。
    夜风微凉,送来淡淡的花香。进入这玉京园,就只剩下一道西偏门了,沈纤纤仿佛看见成功在向她招手。
    突然,一声冷喝划破寂静夜色:“什么人?”
    伴随着利刃出鞘声,顷刻间不知从何处蹿出几道人影,将沈纤纤围在其中。
    沈纤纤心下一惊:难道是沈家夫妇猜到她要逃走,故此提前设伏?然而这念头刚一生起,就立刻被她否定。
    看他们兵器服饰,反应身手,绝非沈府家丁。况且若是来抓她的,也不会这般行事。
    电光石火之间,她猛然想起一个人:两天前,她听刘妈妈提过,有位贵客从京城而来,会在沈家小住几日。总不会好巧不巧,就住在这玉京园吧?
    第2章 贵客   晋王萧晟
    “外面何事喧哗?”一个声线清冽的男声自不远处的正房中传出。
    守卫匆忙回答:“回王爷,是名女子擅闯此地。”
    一听到这个称呼,沈纤纤就确定了她的猜测。关于这位贵客的种种说法,几乎是在一瞬间涌入脑海。
    晋王萧晟,在本朝是个特殊的存在。
    当今皇帝子嗣众多,最看重的却是这个比他年幼将近二十岁的同胞幼弟。据说今上还未登基时,兄弟俩吃过不少苦头。是以皇帝初登大宝,就封年仅六岁的弟弟做晋王,一直不舍得他去就藩,干脆留在京中襄理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