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承烨是真的醉了,若是清醒着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所以当被安茯苓一脚踢下床的时候他也清醒了大半,看着那挑起床帘冷目寒眸盯着自己的女人,他怔了怔,自己什么到了安府,还爬上了安茯苓的床。 呃,虽然以前是他们的床,但现在已不是了。
安茯苓瞪着他:“宁承烨,你当我是什么,招着则来呼之则去的下人还是你的通房暖床?我知道你,你想找女人,万花楼多的是,你王府之内想要多少也多的得,不要让我看不起你,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
更何况他们已和离,他如此三番五次欺负于她算是什么心理,找虐吗?!
宁承烨翻身而起,四处看了看,酒意醒了大半的他淡淡一笑:“今晚是喝多了一些,走岔了路,不过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也不必出脚这么狠吧。”
他捂着腰挑眉弄眼的看着她:“要是把我踢坏了不能人道,你还是得负责。”
安茯苓眉心一痛,这个男人当真是变得狠了,她真想再补上一脚,可刚踢出去却被那人捉住了自己的小脚,他笑了笑:“就这么心急的想把我踢坏,觉得这样我就是你的了,再没人抢得走?”
怎么感觉画风突变啊,刚刚深醉的时候还尚有深情可言,甚至安茯苓都信了那满眼的柔情,可现在看他这痞得不行的样子,她皱眉:“滚。”
滚就滚,宁承烨凑上去不死心不服输的在她嘴上偷香一啜,然后趁着她没反应过来就闪身跑远了,背后还传来安茯苓的尖吼:“混蛋——”
……
一早起来安茯苓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只觉得像大梦一场,昨晚那个深情款款的男人真的来过吗?他对自己的深情是真的吗?都说酒后吐真言那是不是才是他的真心话?
安茯苓摇着头,真是该死,自己还在期待些什么,还在希冀着些什么呢,何必呢。
春江伺候她梳好了妆,安锦儿便跳脱的进了屋:“姐姐,蔺大哥来了说要约我去逛街呢,你陪我去好不好?”
春江暗中朝安锦儿竖了竖拇指,安锦儿眨眼一笑,两人的心照不宣却没瞒过那正对着镜子抿唇的女子,安茯苓叹气,就连安锦儿也这么快被蔺傲寒收卖,这样下去可不得了了。
她转身:“那就叫上小蝶一起吧。”
安锦儿却摇头:“小蝶姐姐说了她来不了了,好像她大姐为难她不让她出门。”
好个沈娟秀,不过沈小蝶最近是有些刻意避着,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明明自己也喜欢蔺傲寒的,可却还故意给她和蔺傲寒制作机会,真是要命了。
安茯苓很想拒绝,可拗不过安锦儿甩着她胳膊不住的撒娇卖萌,最后她也只好妥协:“好好,算我怕了你了。”
和熙的春风,明媚的四月阳光,还有空气里飘飞着的不知名的各色花瓣,京都大街小巷四处歌舞升平,热闹繁华。
蔺傲寒抱着安锦儿,跟安茯苓一路携肩而行,安茯苓给安锦儿在摊上挑了两枝珠花给她戴上,蔺傲寒不住感叹:“锦儿以后长大肯定比你姐姐还美。”
安锦儿笑得咯咯直乐:“那蔺大哥不要喜欢我姐姐了,等我长长娶我好不好?”
安茯苓在一旁听得直捂嘴轻乐,蔺傲寒倒没想到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他点着安锦儿鼻头道:“你自有等着你的人,而我只等你你姐姐一人。”
安茯苓脸上一时僵了一下,没由来的想到昨晚那人的荒唐,她尴尬的附和一笑,哪知一抬头竟迎面撞上平南王跟宁承烨行来,看样子似是刚下了朝的模样。
宁承烨想起昨晚自己的荒唐也有些后悔,不该表现得那么急切的,肯定吓坏了她。可是一看到她跟蔺傲寒相携逛街,还抱着一孩子,真是一副幸福的一家三口之画面,他忍不住蹙眉,他们三人看上去怎么能如此和谐。
安锦儿也怔了一下,又是这个男人,她看向安茯苓,安茯苓的脸色明显的僵了不少。
蔺傲寒还偏在这时伸手拉起了她的手,笑道:“忘了跟你说一件大喜事,我昨天已经正式成为相爷的从事员,虽然还未真正的入朝,却也跟入朝差不多少。”
“是,是嘛,那真是恭喜你了。”安茯苓勉强的附和着他的话,可满脑子想的却还是宁承烨,那有昨夜上的一切……
宁承烨什么也没说被平南王拉着绕道行远了,安茯苓轻呼了一口气,蔺傲寒看得出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的。
所谓从事其实就跟幕僚差不多少,不过可以明目张胆的谈论国家大事,而且一些真正有才能的大臣的从事也会被保举入朝为官,即便没有入朝为官,若能保得自己的主子节节高升那也是富贵荣华的事情。
自上次来过王府之后,慕容馨来平南王府的次数便开始多了起来,一开始只是讨好宁仙颜,跟宁仙颜混熟以后又常常给平南王买些东西,有好几次宁承烨都看到平南王在跟慕容馨说话,但是不管怎样宁承烨都没有再单独跟慕容馨说过话了。
倒是平南王跟宁承烨说过一次:“安定王府的郡主倒也还算不错,你真可以考虑一下。”
宁承烨自然是拒绝了,平南王也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虽只提了一次,之后便也没有再过多的提及。
这让慕容馨有些失望也有些急切起来,她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真正引起宁承烨的注意,她已经好久都没有跟宁承烨一起说话的机会了,心里急得不行啊。
偏偏这时候边境小国辽国进犯,之前就一直在提的和亲也被推上了日程,慕容馨是皇室女,这些事情自然也会在选之例,自然是急不可奈。
而跟慕容馨一样急的还有慕容珍,她可是正经的公主,而辽国在求娶的时候似乎也说了要嫡公主,这让慕容珍心里更是慌得不行。
这天安茯苓正在酒楼打理生意的时候,春江慌慌张张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小,小姐,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瞧你冒冒失失的样子,喜从何来啊?”
“安爷中了解元,宫里亲自来人去府上报喜,听说还跟去了一位翰林院的大学士,官大得不得呢。”春江说得起劲,“小姐,你也快回去看看吧。”
安茯苓知道放榜就在这几日,但倒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出了结果,她兴高采烈的跟着春江回府,大厅之内安靖已迎了宫里传喜的公公进厅入坐,旁边还有一个翰林院的大学士。
瞧安茯苓回来,安靖忙起身引见:“陈大人,海公公,这是舍妹。”
“茯苓,这位是皇上身边伺候笔墨的海公公,这位是翰林院大学士陈大人。”
安茯苓恭敬的行了礼,海公公道:“这便好,咱家的喜也带到了,宫里还等着回话,安大人,你可得跟我人一道入宫谢个恩才是啊。”
新人得官入宫谢恩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安茯苓却是惊讶,这海公公何叫安靖安大人,即便是中了解元也不过是个解元郎,来年还要考状元的啊。
海公公见安茯苓一脸迷惑便笑道:“安小姐不必意外,安大人才高八斗甚得圣心,加上陈大人早已看中人才,便破格求了皇上提拔安大人入翰林院从编撰做起。”
能入翰林院为官自然是好事,安茯苓大喜过望:“那真是天恩浩荡,大哥一定要进宫谢恩才行的。”
说着又看向一旁一直没什么言语的陈大人:“也多谢陈大人的提拔跟看重,相信日后大哥必不会负大人之望的。”
陈大人到底是大学士,为人稳重得很,他点头:“如此便是甚好。”
安茯苓送几人出府又暗中塞给海公公两大块足金的金块子,直说要他多照拂自家大哥,海公公高高兴兴的去了,安靖也别了妹妹上了马车一道入宫谢恩去了。
回到府中,安茯苓仍是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左右站来徘徊走,最后直道:“快,春江,给流心阁那边下帖子,就说我要摆宴请蔺大哥吃饭。”
“对了,还有小蝶,务必把帖子交到本人手里。”
“是。”春江知道安茯苓是真的高兴,毕竟入了翰林院从此便是朝阁中人,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对了,还有珍儿,可是,可是珍儿在宫里我要怎么请才好呢……”安茯苓一时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却不想安茯苓虽没想到法子请慕容珍赴宴,可安靖从御书房出来跟陈大人分开之后却遇上了来御书房请安的慕容珍。
慕容珍原本一向不喜欢来这地方见她皇兄的,只是因为最近朝中和亲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偏又在候选之例,所以她才急着想来一探皇帝的口风。
却不想跟刚出来的安靖碰着了。
“长乐公主安。”海公公行了一礼,又对安靖道,“安大人,这位是长乐公主。”
四目相对有说不尽的柔情蜜意都化作了陌生而规矩的一礼:“长乐公主安。”
慕容珍的心抽痛了一下,淡淡说了一句平身,她不着经意地道:“这位大人眼生得很。”
“是刚中的解元郎,皇上已经封了四品的翰林院编撰一职。”
“承蒙皇上抬爱。”安靖客气了一句。
慕容珍忍着心内的波动淡淡道:“确实,一中解元便封职可是极少有的,安大人可要好生把握。”
“对了,公主今天怎么有空到这儿来?”海公公突然插了一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