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湖因为落水的事情中断了,沈娟秀在府里听到沈小蝶落水昏迷不醒的时候别提多高兴了,只差没蹦起来了,甚至拉着吟荷的手直说:“她要是就这么断了气才好,李馨香这回倒是挺麻利的,干得不错,记得赏她些银子。” 吟荷忙应下了。
沈娟秀整张脸都快要笑烂了,哼,小贱人,看你这回还怎么去勾引表哥,不要脸。
不过高兴不过三秒,沈娟秀便又笑不起来了,前院有人说蔺傲寒回来了,她忙不迭的要跑去过,本想着要煞一煞沈小蝶的,就说些沈小蝶是扫把星,跟她出门没事之类的,然后顺带着关心一下蔺傲寒有没有事。
但却远远的就在花廊边上看见蔺傲寒一身湿透怀里抱着晕倒人事不省的沈小蝶急急忙忙冲进来,他一边走一边吩咐下人:“快去把大源最好的大夫请来,迟了半刻,爷要了你们的命。”
那说话的语气极端吓人,沈娟秀也一时愣住了,即便是穿黑衣的表哥她也不曾见他有如此瘆人的时候过,她还没反应过来时蔺傲寒已完全的无视了她径直抱着沈小蝶去了沈小蝶的厢房内。
不过好在在水下蔺傲寒抢救及时,沈小蝶并没有什么大碍,傍晚的时候便苏醒了过来,蔺傲寒一直片刻不离的陪着,就连汤药也是他亲自喂的。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在水下亲密的一刻,蔺傲寒总觉得一下子跟这女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甚至他很愿意陪在她身边也不想看到她出任何的事情,见她醒来喝了药,甚至还安慰自己不要担心的时候,蔺傲寒是又好笑又好气。
虽然蔺傲寒一再追问落水原因,毕竟蔺傲寒不相信沈小蝶会那么笨,笨到可以自己摔息下水,但是沈小蝶就是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的,她不想牵扯出太多,用脚趾头也知道是哪个最讨厌自己的人做的,但是她不想让蔺傲寒为难了。
而且蔺傲寒肯陪着她,她便已经很高兴了。
可是沈娟秀却不乐意了,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便着了吟荷去沈小蝶的厢房,因为落水的事情,蔺傲寒在沈小蝶的厢房外间搭了小榻而眠,说是要守着他,这两个如此的情意缱绻,沈娟秀自然不能任其发展。
“病了,什么病?”蔺傲寒正端着碗喂沈小蝶汤药,听到吟荷说沈娟秀病倒了却是蹙眉一脸的难看。
“小姐昨晚在院里替二小姐祈福感染了风寒,这会子床也下不了了,表少爷还是去看一下吧。”吟荷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脸红,说沈娟秀替沈小蝶祈福,怕是鬼才会信吧,可是小姐说了就是这个理由的,她也不好不说不是。
沈小蝶脸色也难看了一下,不过她半倚在床边披散着头发有些有气无力的看着蔺傲寒:“表哥,要不……”
“我又不是大夫,我去看她能有什么用,去门房找人给她寻个大夫去瞧瞧就行了,小蝶这边走不开,我就不过去了。”蔺傲寒冷声吩咐道。
同样是表妹,这待遇的差别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不过倒也怪不得蔺傲寒,按说白衣的他向来温和如玉,沈娟秀再过分他也会看在同是表妹的份上给她两分薄面的,只是这段时间她做的事情都太过出格了,把蔺傲寒是伤寒了一个遍啊,自然是不想瞧见她那嘴脸。
且那生病的理由……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假的,就是看他这几日照顾沈小蝶忽略了她,所以才不甘愿了吧。
没有请到蔺傲寒,回去估计又是一顿骂了,吟荷立在那里一时有些难堪。可这时又听外面有人在叫:“爷,宁夫人来了。”
安茯苓进门跟蔺傲寒打过招呼后便走到沈小蝶的床前坐下,拉着沈小蝶的手示意她不要起来,她道:“怎么回事啊,昨天听人说你落水了吓了我一大跳,没事了吧。”
说着话安茯苓的手背便挨到了沈小蝶的额头前,温度倒是正常她松了口气。沈小蝶倒是满脸清泪欲哭不哭的样子,从小到大除了蔺傲寒还没第二个人这样在意自己的生死。
家里那些个所谓的姐妹也完全不似姐妹,没想到自己竟会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在一个陌生的人身上寻求到这份安慰,之前安茯苓送她回来两人的感情便已是不同以往,如今安茯苓一听闻了她的不幸便又过来看房,自然是让沈小蝶感动不已。
她摇头:“我没什么大事了,倒是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就好,正好我给你送了些我酒楼的蛋糕给你尝尝,还有我芙蓉阁的新品胭脂,你可别嫌弃啊。”说着便让春江将带来的东西一一如数交送到另一边采荷的手里。
沈小蝶眉眼里都是笑,只拉着她的手道:“你送的自然是极好的东西,喜欢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嫌弃。只是你本也繁忙,却还抽空来看我,真是……”
“干嘛跟我说这些,难道你也喜欢摆相府千金的架子,嫌弃我这平民不成,若是那样,那我以后就不来了就是。”安茯苓假意说道。
沈小蝶知道她不是话时原意思,不过还是被逗得一乐。
吟荷看这边只怕蔺傲寒越发是不会想要听她说话了,无奈她只好悄没声息的独自出去了,唉,回去挨顿骂就骂吧,反正也不是第一天被骂了。
看过了沈小蝶,安茯苓半下午便又去了芙蓉阁,今天生意还算是不错的,去的时候掌柜的说慕容珍跟陈如雅两个才来了一回,买了些东西没瞧着安茯苓两个人便又趁着阳光好出去玩了。
安茯苓点了下头便径直去了后院,正这时却听后面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老板,把这一排这睦首饰给我打包。”
“好勒。”小厮热情的上去招呼。
安茯苓扭头看向来人,倒不是对方的大方让她注意起来,而是听那人说话的口气明显不是大源人,而是……京城一带的口音,她如果没记错的话,之前蔺傲寒曾经让她留意过,说是之前便有人明里暗里的向他打听过宁府的情况。
其实准确点说是打听宁承烨的情况,安茯苓的心里淡淡浮起些不安来,她立在一旁没动声色的看着这人,只见他大方的要了不少的首饰和胭脂,打了包付了两三锭金子便扭身走人了。
掌柜的一路追出去直道:“公子,你给多了,给多了。”
可是那人一阵烟儿似的没人影儿。
掌柜的摇着头回来只见安茯苓还立在原地,他跟着知道:“夫人,你不知道,这人奇怪得很,来我们这儿买了两三回东西了,每次都是买很多又不问价格,还每次都是两三锭的金子这么甩出来也不给我找钱的机会就走了,你说怪不怪。”
确实怪,哪有买东西不问价的,就算是再有钱,可一个大男人三天两头来买女子用的东西,不是更奇葩吗?安茯苓眯了下眼睛,只道:“留意着。”
“诶,我知道了。”掌柜的应了一声。
安茯苓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后院去,那人的装扮不似是多么的富贵有钱,倒像是……一些有钱有势者人家里的随从小厮,而且那人的样子也面生的很,这百花节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好些外来客都已经离开了,现在能看到的外来者已是很少,即便有也是客商们。
这边安茯苓正满肚子的疑问,另一边那男人买了一大包的东西便左拐右拐的进了一个小巷子里,那里微弱的阳光照进一半,一顶华丽却极低调的宝蓝色镶金边铃的轿子停在那里。
他行过去对着轿子恭敬一礼:“王爷。”
“怎么样?”轿子里传来一个浑厚深沉的男音,听声音便知是上了年纪的人,但却透着一股子不容侵犯的威严。
“还是老样子,宁承烨似乎是一直守的酒楼,芙蓉阁这边一直是那姓安的女子在管理。”
“嗯,继续查。”
“是。”
第二天,安茯苓没有去芙蓉阁而是留在家里算着上个月的账目,宁承烨依旧不变的在酒楼忙着,安靖也是越来越上道了,分管着酒楼的后勤一些事务。
中午吃饭的时候安靖跟宁承烨都没有回来,想来是酒楼太忙了,家里也就安茯苓跟安大华氏三人一起吃饭。
安大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话说,倒是华氏,大抵是安靖不在便一双眼睛盯着安茯苓:“你们夫妻两个就知道忙忙忙,殊不知无后为大,宁承烨又是一个独苗,你可得多替他担着些。”
安茯苓吐了下舌头只唯唯应着没有说其他,倒是一旁伺候着的花月目光在华氏身上转了两转,这华氏没什么文化,活脱脱的乡下妇女一个,只怕是比安茯苓要更好拿捏吧。
正这时安靖却满头大汗的回来了,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有些不悦,进门就丧着个脸,华氏忙起身招呼丫头给他拿碗筷。
安靖坐下道:“不必忙了,只怕是气也气饱了。”
“怎么了大哥?”安茯苓眉头一挑,安靖是从酒楼回来的,莫不是酒楼出了什么事?
安靖叹了口气,看向安茯苓:“茯苓,我们家跟蔺傲寒那个伯父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安茯苓陡一听他这么说怔了一下,随后沉脸问:“他今天又来酒楼挑刺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