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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此生唯一
    一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客人们仍旧回店里选购自己的商品,甚至好多人还拉着安茯苓的手直道:“真是好险,你以后可得小心,那种小人真是沾染不得。”  安茯苓连连答是,陈如雅也在一旁苦丧着一张脸,只道:“唉,倒是叫那吴氏逃得快,大家伙又围成一团,就连张俊光怎么缩跑的也不知道,不然我定要差人把这夫妻两个绑去了衙门不可。”

    安茯苓乐得直笑,拉着陈如雅道:“好姐姐,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便算了吧,好在我也没让他们占着便宜。倒是可怜你为我着想的一片心,今天却叫你看了这么场笑话。”

    陈如雅摇头,直道:“你不必这样说我们的关系那么好我当然是信任你的,而且我也明白人红是非多嘛,你以前在乡下难免得罪些小人,他们见不得你飞黄腾达好了起来,这也是有的,只是此后你可当真是要小心些了。”

    安茯苓连连点头,招呼了一堆的客气这厢转过身来,却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把宁承烨拦在芙蓉阁的门口竟硬是不让他进屋。

    之前只顾着店里的生意竟把自己相公给忘到了脑后,安茯苓又出了门正想拉宁承烨回来时,却听那少女左手拉着自己的右手,一脸的不好意思,直道:“宁爷刚才真真是好威风啊,三言两语就把那张俊光给拆穿了。”

    “还说那张俊光是秀才呢,依我看脑子半点不及宁爷的好用,宁爷才是真正胸有智慧的人呢。”少女满脸的羞红,笑着道,“宁爷不知道刚才看了宁爷替娘子还清白的事情,我不知多佩服宁爷,对宁爷崇拜无比呢,宁爷你会不会笑话我啊。”

    少女人面桃花,青灵水嫩,倒是有两分姿色,安茯苓自然看得出这是变相的在表白啊,以前店里好多女子看着宁承烨犯花痴她也就不计较了,毕竟人家都不知道宁承烨就是安茯苓的相公,可现在今天这一出后大抵很多也就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怎么这少女竟有胆量这时候跑来凑热闹,估计不仅仅是看上了宁承烨的人,只怕还看上了宁家的家产吧,如今宁家可是县城新起之秀,谁不知宁家是有些资本的,宁承烨又如此玉树临风,只守着一个安茯苓怎么够,怎么也得多娶几房小妾才对吧。

    “姑娘说笑了。”宁承烨淡淡回了一句,转身又要走时,那少女却又拦了上来,只听她柔柔地道:“宁爷不笑话就好,其实我不仅是被宁爷的才华所折服,更无比羡慕宁夫人呢,张俊光都那样恶言相向了,可宁爷却硬生生愿意相信自己的娘子,能做宁爷的娘子真的是好幸福,好有福气呢。”

    “多谢姑娘谬赞。”安茯苓适时出面打断了那少女的夸奖,她伸手拉住了宁承烨的手像是在向人宣告主权一般,脸上挂着淡笑道,“我家相公虽然对欺负上门的人言辞犀利,但实则平常时候并不擅多话,老实憨笨得很,让姑娘笑话了。”

    少女怔了一下,原是想在宁承烨面前好好露个脸,说不定几句话几个动作让宁承烨看上了自己,哪怕是做妾,嫁到宁家那也是吃穿不愁的啊。

    不过没想到安茯苓杀了出来,这女人的霸道专横刚才在面对吴氏时她已见识过了,更何况这少女也始终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没有安茯苓那么多的巧话,只得讪讪而笑。

    安茯苓拉了宁承烨的手:“相公,我们回去吧。”

    宁承烨点了下头便作辞了那少女,回到芙蓉阁后院,满廊紫藤花垂下,像是青天白日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宁承烨看着安茯苓笑问道:“某人不会是吃醋了吧。”

    安茯苓没有看他,只鼻子里哼了一句:“我才没有呢,你本来就长得招桃花,真要吃醋我得吃到什么时候去。”

    宁承烨笑了,执起了她的手任紫藤花那些细小的花瓣随风飘扬,飘飘洒洒落满了他们一身,他温声柔语道:“我若爱一个人必直到天荒地老绝不相弃,也一定唯一,绝不会三妻四妾,只她一人,白首不离。”

    安茯苓听着他突然的情话,心里一暖,目光激动的闪着光芒看着宁承烨,宁承烨抚着她的耳发笑道:“茯苓,那个人是你啊,也只有你。”

    她笑了,映着紫藤花淡蓝深紫的颜色格外明媚动人,微风扬起她裙裾发丝,像是那笑容也被扯得又大又美,收也收不回来。

    ……

    午后的阳光洒在青石板小街道上,光影稀疏的梨花树扬扬洒洒着白色花瓣,迎风香味轻轻袭来,春日的好光景无非如此。只是小巷子里仍是阴暗而微微潮湿,阳光只斜斜的照进来一半,另一半被高大的院墙拦截,看不透。

    那辆华丽的马车的停在巷子口,不过这时里面早已没了人,主人进了巷子口听着里面几个大汉拳打脚踢的声音跑角勾起一丝邪笑。

    见他一身黑衣行来,只头顶和左侧身一点点映着点阳光,半张脸几乎都隐在阴影里脸上笑意难辨,几个大汉住了手对他拱手称礼“少东主我们已经狠狠教训过这夫妻两个了。”

    蔺傲寒双手拢在那黑衣袖口里,目光清冷的朝地上那二人行去,大汉们自觉的退开两旁给他让道,只见地上张俊光跟吴氏早已被几人打得鼻青脸肿,人畜难分了,见着人靠过来,夫妻两个都本能的瑟缩了一下身体,生怕再度遭到恶揍。

    蔺傲寒蹲下身看着张俊光,也就他还能微眯着眼看看来人究竟是谁收拾了自己,吴氏早就趴在一旁呜呜哭着要晕不晕的人事不省的样子了。

    “那天晚上的教训不够对不对?”蔺傲寒伸手一下一下重重拍在张俊光脸上,“竟然还敢公然闹到芙蓉阁去,不知道安茯苓是我要保的女人吗?”

    那晚张俊光采了花跑去要跟安茯苓表白时碰到蔺傲寒已被收拾过一次,那时张俊光便知道这蔺傲寒必然是对安茯苓有意思的,只是今天的事一切真的是他意料之外啊,他哪里知道安茯苓夫妻两个这么多的花花肠子,硬生生扭转了局势,还害得他如过街老鼠一般,逃蹿不已。

    可更霉的是,好不容易逃离了大众的视线原以为终于可以埋着头一口气跑因家的,却不想半道上遇着这么一辆华丽富贵的马车,几个大汉二话不说就把他给绑到了这幽暗的巷子口,一来才发现不仅是他,连吴氏也不知何时也被绑了过来,紧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他自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是蔺傲寒的对手,只能呜呜着摇头,求放过。

    蔺傲寒目光微冷,哼声道:“张俊光,像你这样的男人是连喜欢安茯苓的资格都没有的。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胆敢私自把安茯苓放在心上,对她图谋不轨的话我就不再是找人揍你一顿这么简单了,我必要让你连男人也做不成,你信不信。”

    “我,我信我信,我不敢了,蔺少爷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张俊光这时除了连连求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蔺傲寒站起身从侍从手里接过他递上来的帕子,一面擦着手一面又道:“行了,给我滚吧,再让我看到你敢出现在茯苓周身,你知道后果。”

    张俊光连滚带爬拖着吴氏伤痕累累的走了,而蔺傲寒则立在巷子里许久都没有说话,侍从打发了那些打手大汉,却也不敢轻易上前提醒蔺傲寒离开,天知道这个时候蔺傲寒在想什么。

    其实蔺傲寒心里只是有几分惆怅,他从来没有像今天那般羡慕过宁承烨。原本他是坐着轿子打算来芙蓉阁找安茯苓聊会子天的,今天没什么事情可做他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安茯苓。

    可是才刚到门口就看到那围在一起的人山人海,停下马车让人赶紧挤进去打听,而其实都不用打听了,坐在马车里也把吴氏那些脏言秽语听了个清清楚楚,他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怒上心头立刻就想要冲出去护住安茯苓。

    可这时张俊光又被人给扒了出来,原以为经过那晚之后张俊光应该是学乖了,这种时候该怎么说话难道还用教嘛,但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张俊光非但不给安茯苓澄清,竟然还帮着吴氏毁坏安茯苓清白。

    蔺傲寒怒不可遏,正欲冲出去时宁承烨出现了,他的出现扭转了一切。蔺傲寒坐在马车里轻轻挑起窗帘便能看到安茯苓拉着宁承烨的手,夫妻两个相视而笑那种发出内心的信任感和幸福感。

    不过想想也是,宁承烨是安茯苓的相公,他确实才是那个真正应该站出来,理所应当替安茯苓撑起一切还她清白的男人,也是那个站在安茯苓身边给她安全感,做什么都不会叫人怀疑叫人乱说的人。

    若是蔺傲寒真的去的话,只怕以后这街邻四坊不仅是要传安茯苓跟张俊光的各种绯闻,还要传安茯苓跟他如何如何了。张俊光的事情已然摆在了这里,安茯苓显然是深痛恶绝,所以他怎么会再去步那后尘呢。

    所以他不想也不会做让安茯苓讨厌的事情,只能躲在背后默默的替她收拾这起子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