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伯扯着周子舒衣摆,有气无力的说:你做了老子两趟霸王船,一次三钱银子,你还欠老子六钱银子,你得还
周子舒半蹲下说: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要你把这个孩子他抓住张成岭的手:平平安安的送到五湖盟赵敬手上!
李伯伯,我不走,我不走!张成岭慌了神,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傻孩子,你爹就是把你教的太好了往后往后咳咳咳李老伯勉强撑起身子,盯着周子舒:痨病鬼,你啥名字?
我叫周絮。周子舒只迟疑了一息,回了他。
白衣看向周子舒,而与他并坐运功的温客行。眼神在他俩中间转了一番,眸色深沉。
周絮好!傻小子,赶快叩头,往后你得听他的了!李老伯看着张成岭惊慌失措的神情,急的扯了他一把。快磕!
张成岭面向周子舒跪了下去,重重叩头:周叔
好周絮,你受了这个头就要忠人之事!李老伯断断续续的说:老子我记住你这个名字了,头顶三尺有神明!你日后要是反悔了,老子在阴曹地府,我也骂你祖宗十八辈儿!!!大笑着,李老伯咽了气。
温客行收了手,白衣接住了老人瘫倒下的身体,感到既疲惫又无力。
在少年痛彻心扉的哭喊中,周子舒合上了李伯怒睁的双眼。低叹一句:我应承你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送走了好多人,心情沉重。
周白二人前后脚被托孤,也不知是他俩有缘,还是一起倒霉到家了
起点男主张成岭再添一位高手保驾护航,岭不能没有成岭啊,排面必须给足。
第7章 假名
跪在新起的坟茔前,张成岭踟蹰着墓志铭该怎么写,白衣走到他跟前,从怀里摸出那个张玉森临终前交给他的玉扳指,摊开少年的手放在他的掌心,轻声说道:抱歉,我我去晚了,这是你父亲让我交给你的,节哀。
张成岭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掌心那枚扳指上,只默默的哭着,强忍着没出声,这是他镜湖剑派的传承信物,如今父兄故去,家也毁了,只能睹物思人。
周子舒拍了拍少年单薄的肩膀,转了话题。问他那老伯叫什么?
我只知道他姓李。张成岭忍住眼哭,将那扳指藏进怀里。拿起炭条,一笔一画,郑重的写起下墓志铭。
一直站在旁边围观的白衣公子轻摇骨扇,向前两步,看着那垒起的简陋坟茔缓声轻笑道。:李兄啊,李兄,你慧眼识英才,把孩子托付给了这位周兄。说着那双顾盼的桃花眼转向周子书,上下扫看他蓬头垢面,邋邋遢遢的模样,勾起唇角,兴味盎然的道:小可观周兄骨相锋锐决绝,是位重情厚义之士,你泉下有知,大可放心。
周子舒沉下气,回身说道:谢过这位
见周子舒终于与他搭话,那公子立刻凑近两步,抱拳拱手,笑盈盈地说:温,温客行。兄台原来叫周絮,哪个絮呀?
周子舒撇开眼:柳絮的絮。
好名字呀。温客行展开折扇,道:周而不比 身若飞絮。他对周子舒颇感兴趣,又转眼看向立于一旁的白衣,略带谨慎的问:不知这位兄台高姓大名呀?
白衣回身面向温客行,认真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周子书,答道:白衣。他本来也想编造个假名,细想之下也大可不必。便据实以告了。
白衣好一个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何人配白衣!这名字倒与兄台般配的很。温客行咪笑的眼中眸光闪烁。
白衣上下打量了温客行,这人不也一身锦缎白衫,丰神俊朗的很,这般自谦自贬,也不知此人心里盘算着什么千回百转的心思。
跟在温客行身旁的紫衣少女见他主人对着两个陌生男人滔滔不绝,口灿莲花的样子也撇了撇嘴,想不通,这些人说话怎么都咬文嚼字的,真令她头大,索性也不看他们几人寒暄,转身进了庙里。
落下最后一笔,张成岭手中的碳条滑落,自己也软倒向一侧。周子舒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不至让他倒在地上,白衣也惊了一下,上前两步,却被温客行抢先蹲下来把上了少年的脉搏。
怎么了?周子舒担忧的问张成岭。
张成岭却莫名惊慌,急说道:周叔我不打紧的,我没事儿,就是忽然头晕,他侧头看向温客行囔囔着说了声:公子对不住
温客行看破了少年故作坚强的心思,道:别强撑了,你心力衰竭,需要休息。
不!张成岭惊慌地抽回了温客行把脉的手。双目圆睁,看向周子舒。周叔,我可以赶路的。
见少年想强撑起身体,站起身来,白衣上前一把扶住了他,蹙起眉头,缓声说道:赶路不差这一时半刻的,暂歇一晚也无妨,先进去休息,乖,听话。
张成岭攀着白衣的手臂,怔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青年,喃喃低语:白叔我
好啦,温客行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向着庙内朗声唤道:阿湘,生个火,弄点吃的。
少女的声音带了丝怨气,嚷道:还用您吩咐呀,已经弄好了,快进来吧。
周兄,白兄,张公子,里面请吧。温客行抬手示意,率先一步走了进去。
怎么弄得跟上他家做客似的,这般自来熟,白衣心想着。
暖融融的火光驱散了这春夜的寒意,几个人围火而坐,那名换作顾湘的姑娘腾熟了一块面饼,献宝似的递给她身后的温客行。
温客行接过,凑近并肩而坐周白二人,与离他更近一些的周子舒搭话。
周兄?面饼递到周子书面前儿,还晃了晃,而周子舒却在闭目疗伤,没有理他,温客行讪讪的,又把手往前伸了伸,面饼递到了白衣面前。
白衣见他眼眸清澈,无辜的很,便也没忍心拂他好意,一手接过,道了声多谢,转手就将食物递给了坐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张成岭。你先吃吧。
顾湘见张成岭畏畏缩缩的接过面饼,犹豫着要吃不吃的样子,无语的发了个大白眼儿。娇声斥道:真没出息,还怕我在干粮里下毒不成,不吃就还给我,姑娘我还饿着呢!
温客行抬手就捂住了她的嘴:行了,少说两句吧。
顾湘还是气不过:好心没好报,对我们这么谨慎,也不见臭小子对那两个她本想说两个怪人来着,思及周白二人的身手,声音不由弱了两分:两个陌生人不设防
顾湘眼眸一转,看向周子舒与白衣,俏生生的说:你们知道那小子是什么人吗?就敢为了三钱银子趟这趟浑水?就不怕沾自己一身腥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废话真的是太多了,都快10章,快一万字了,第2集 我还没写完,抱头痛哭。
第8章 试探
小丫头,你懂什么?温客行紧紧盯着周子黑黄消瘦的侧脸。漫不经心地说:而布衣之徒,设聍予然诺,千里诵义,为死不顾世,周白义举,颇有君子古风。
顾湘晃了晃脑袋,似要把这文绉绉的话甩出去,嘟囔道:什么意思呀,主人你别跟我掉文,我听的脑袋疼。
机械的啃着面饼,张成岭小声的回道:这句话是司马迁先生史记里面写的,大意是,就算是平凡的人,许下了承诺便一定要做到,为此不惜千里奔波,不顾生死,是为游侠。
白衣看着那垂着头的小少年,游侠吗?
白叔,周叔,张成岭抬起头,认真看向他面前坐着的两个男人。郑重其事的说:成岭,谢谢你们。
周子舒睁开了眼,看着那少年认真的神色,又错开目光说道:不用跟我们说这些。
已是午夜,几个人或吵或做,闭目养神。温客行不错眼的看着背对着他,闭目养神的周子舒,突然开口道:周兄,你易容了吧?
背对着他的人身子顿时僵硬,白衣也睁开眼,与周子舒四目相对。眼神闪过一缕惊诧,转瞬稍纵即逝。
四季山季的易容之术不说独步天下,也绝非江湖那些不入流的雕虫小技可比,这温客行年纪轻轻,眼光却如此毒辣,不知是何来路。
温客行没错过两人刹那间的目光交汇,笑眯眯的,像只偷到鸡的狐狸,仿佛万事了然于胸,摸了摸下巴,话头转向背对着他的小少年:张家小公子。
张成岭猛的转身:我叫张成岭,大侠叫我成岭就好。
可别叫我大侠,我此生与侠犯冲。
顾湘烤着火,什么侠啊义的,她最是听不惯了,忍不住跟那少年呛了两句,惹的张成岭猛的起身,想要辩驳。口舌又没她灵利,吃了个闷亏。
白衣扯了把张成岭说道:男子汉莫强口舌之快。
顾湘见张成岭那气的炸毛又就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颇为有趣,还想着再激他两句。却被温客行冷冷一瞥,一个激灵,讪讪止住了话头。
咱们呢,还真是有缘,该遇上的时候遇上,不该遇上的时候也遇上了。周子舒侧眼偏向那一对主仆,不咸不淡的说道。
缘乃天赐,周兄白兄与那张家小公子也不一样莫名有缘?说着他看向张成岭捂在腰间的手。问了句:张公子,你身上有伤啊?
这轻飘飘的一句问话倒是让他惊慌无措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没事,多谢多谢温公子关怀。
有伤便要尽早调治,说着温客行站起身,缓步向张成岭走去:小可家传一点浅薄医术,你若不嫌弃,我大可
见他越走越近,张成岭惊的退后两步,惊慌的喊道:不用!我没事!
周子舒起身挡在张成岭前,盯着温客行说道:他都说了,不必了。
别讳疾忌医嘛,周兄。温客行不死心的又近前两步:这孩子若是伤势恶化死了,倒是不关我什么事儿,你的祖宗十八代在地下可就他这是在拿李老伯临终前的遗言激周子舒。说着便想绕过他去看张成岭,被他伸手拦下,两人原地就切磋试探起来。
白衣蹙起眉头,站起身将张成岭往后挡了挡,别让他被那两人打斗波及到。
见他俩手下招式你来我往,掌风凌厉却极有分寸,白衣便也没做阻拦。
最后一个拉扯,两人制住了对方的手掌,场面一度僵持。
温公子,若你别有用心,不妨直接划下道来,不必费事做态,若君是友非敌,则请勿相逼。周子舒冷冰冰的说。
好啊~温客行细细看着那张远离他极近的黑黄病容,唇边笑意若有似无。
见到两人僵持着,没有松手的意思。白衣索性上前分开他们,将周子舒挡在身后,审视着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年轻人。
温客行敢与周子舒切磋试探,却有些忌惮这个人,收回了那份漫不经心,拱手道:失礼了。
顾湘看着对峙的那三人,神色颇为诧异,她主人何时这般有礼过?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了想第2集 的剧情还是挺重要的,所以磨叽就磨叽了吧,看了看自己的存稿,后面剧情尽量加快推进。太难了,真的太难了,挖坑的时候怎么没料到过程这么艰难。o((⊙﹏⊙))o.
第9章 易容
闹剧收场,几人又围坐在火炉边,等待黎明破晓。
周子舒取过白衣别在腰间的酒葫芦,伸手晃了晃,里面空空如也,索然无味的又塞回了白衣手中,白衣很是无奈收好那个空葫芦,轻笑道:这荒山野岭的,上哪给你打酒去,暂且将就将就,不差这一口。
周子舒撇了他一眼,只哼了一声,算是应了他。
温客行见这两人亲密熟稔的样子,眸光闪烁,从怀中掏出个精致的酒壶递到周子舒眼前儿。
周子书犹豫一下,刚想接过。他却又收回了手,周子舒转眼看去,有些不满道:温公子,这是何意?
咱们都这么有缘了,怎么还张口闭口叫我温公子?是不是太见外了?你这伤不宜喝冷酒,阿湘,温一下。温客行到自来熟的很。
见那小姑娘被支使的不情不愿,白衣拍了拍周子舒的腿。对温客行道:多谢温公子好意,不劳烦您费心了。
这算是这夜以来他俩第1次交流,温客行下意识做直身子,说道:小可见二位兄台这一路颇为亲密熟稔,应是私交甚笃,不知二位是何关系?
这很重要吗?周子舒反问道。
温客行默不作声,只是突的伸手摸向周子书侧脸,只摸一下就被周子舒下意识截住。
小可只是好奇。温客行抽回手,兴味盎然地说:我观周兄与白兄面相颇为相似,怎得白兄这般品貌不凡,而周兄却他捻了捻指尖上的触感,疑惑道:奇怪呀,这触感是皮肉?怎么摸起来像是你自己长的?
周子舒翻了个白眼儿:正是在下不才自己努力长的。心下暗忖,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既认得流云九宮步,又看破了他的易容,怎不知江湖上还出了这号人物?
白衣眸色深沉,早知道如此就该听周子舒的,跟他一起易容,也不至于被这人看出端倪。
温客行在他俩脸上来打量,高深莫测的道:我这些年看人从未看错过,不说二位神行举止颇为相似,渊源想必颇深,单说周兄这清俊无双的骨相,也必定是位如白兄般的绝世美人~怎么这副面容?
咳咳咳咳咳白衣被他的放浪之语噎得咳出声来,促紧眉头看着温客行,绝世美人?他倒真是敢说!
怎么?白兄可觉得小可哪里说错了?温客行笑吟吟的看着白衣,像是能从他脸上看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