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鲜血被水流冲走,丝丝缕缕的血色很快消失不见。秦枕看着镜子之中依然面色苍白的自己,漆黑的眼眸没有任何的光芒,如同见不到黎明的永昼。
利维坦从身后拥住了她,温热的体温缓解了她内心深处的寒意。秦枕在镜中与他对视,他的长发落在了她的肩头,与她的黑发交缠,仿佛不分你我。
秦枕眼角还带着一点悲伤的绯红,良久,她才叹了口气:“利维坦,你其实没有必要这样做——”
“不,很有必要。”利维坦低头亲吻着她的头发,“宝贝,我想了很久你之前对我说过的话。”他的手臂环绕着秦枕的腰身,握住了秦枕的手指,语气里带着几许奇异的温柔,“我不会成为你的过去,只有这样,你才会永远记住我。”
秦枕沉默,这样直接而浓烈的表白,让她几乎不敢直面。
利维坦将她抱起,放在了洗手台上,她的高度与他齐平。他挑起了秦枕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深灰色的眼眸之中没有任何的血色,只有平静,像是无风的湖面,像是秋日无风的慵懒午后。他是个非常美丽的人,容貌、身材,无一不是上乘,平日里总是被疯狂所隐藏。
只有现在,秦枕才能够完全被这样古典柔和的美丽所撩动,他的唇红润微翘,笑意轻柔,“我喜欢聪明的你,但我也不全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蠢货。我只是不会阻止你想要做的事。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伤害自己,如果再次见到你的鲜血,我一定会比现在疯得更厉害。”
“你——”秦枕下意识想要说什么,但是很快控制住了自己,她看着利维坦,好一会儿才说道,“或许,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对于一个疯子而言,活下去最重要的是直觉。”利维坦亲吻着她的额头,温热的柔软稍触既离,“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你只要照顾好自己,这是我唯一想要的结果。”
“那么——你呢?”秦枕心中酸涩,她眼中出现了雾气,眨了眨,却没有任何水珠落下。
“我会陪着你。”利维坦温柔得不可思议,“我会等着你。”
“我会利用你。”秦枕眼中的雾气再起,更加深重。
“我心甘情愿。”
“我会伤害你。”
“我不感到痛苦。”
“我……可能不会回应你。”
他轻笑了一下,笑容眷恋而深情,“但是,你会记得我。我会在你心上留下永远不可磨灭的痕迹,你会记得我的血液的温度,你会记得刀刃滑过我的血肉的感觉,你会记得我。宝贝,我是个卑劣而肮脏的疯子,我感觉不到痛苦,我不会在乎所有的东西,只有你,只有你是我唯一的例外。”
秦枕只觉得自己的指尖都在痉挛,她猛地拥紧了利维坦,将自己埋入他的怀中。水珠从她眼角流出,穿透了他身上的布料,渗入了他的心底,让他心底升起了一种快意和痛楚交织的痛意。被他拥抱的秦枕,并不能看到镜中倒映的利维坦的双眸之中,熟悉又疯狂的赤红在被压抑之后终于肆意蔓延。
——不要对别人心软。
这句话,包括他。
谎言的最高境界是用九分真实掩盖一分虚假。
他对她的爱意有多深,想要她靠近自己的欲望就有多强。他是贪婪的利维坦,会吞噬所有能够吞噬的珍宝。只是,他也会安静地蛰伏,等待她被他吸引,等待她一步步进入他构建的华丽牢笼。
首先,让她记住他。然后,让她学会依靠他。最后,让她爱上他。
一点一点来,他并不着急。秦河还在犹豫不决,黑猫因为胆小而退缩。还有她曾经提到过的另外那两个人……他会是属于她的利维坦,她要是属于他的宝贝,是为他绽放的小玫瑰。
爱,是个多么美好的词语。掩饰在之下的,却从来不缺少算计和血腥。秦河早已对他不满,所以放任了弗米特那些蠢货被他打压之后的复仇行动。那次庄园的谈话时,他猝不及防地察觉到了秦枕和他的关系,因为担心秦枕,所以情急之下给他了一点提示。
秦枕总说他是个疯子,其实,秦河才是疯得最厉害的那一个。只不过,他掩饰得更好。危险让他不得不将秦枕送回地球,但是,他不可能就这样放任秦河去接触秦枕。秦河太会装样子,而且……
利维坦眼中的红光一闪而逝,他绝对不能容忍秦枕爱上别人。在他无法掌控一切之前,教导秦枕防备所有人是个最好的方法。
他轻柔地抚摸着秦枕的头发,一番折腾下来,秦枕早已困倦,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利维坦手中的银白色匕首在掌心轻轻旋转,他看着两人交迭在一起的长发,心念一动,拿起那缕黑色和棕红色混杂的头发,用匕首将其切下。掌中不同颜色的头发亲密纠缠,让他心里在阴谋和算计的黑暗之中浮现出一种诡异的甜。如同蜂糖一般缓缓流动,闪耀着金色的光芒,驱赶了他心底浓重的黑暗。
利维坦低头亲吻秦枕的唇,她身上一直有一种如光般芬芳灿烂的花香。其实一直在黑暗之中的人是不会感觉到痛苦的,但是,只要给他们一次看见光的机会,那么,他们的余生,都将为了这缕温暖的光而疯狂。
“宝贝,我需要你爱我……”他低笑着,温柔地在沉睡的秦枕耳边轻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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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利维坦,下面秦河终于正式上场了~一个枕枕的秘密也可以解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