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恩沉默着,忽然觉得这样不太合适。
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大兄弟。
毕竟,人家失的是王位!
“那什么,二王子,我想去见我先生,你能帮我带路吗?这雨林深处,我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都在树林中飞来窜去,是从上面走的。
基托男人拖着她跑了那么远,阿克曼又拖着她跑了这么远,现在落地她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阿克曼却反问:
“如果你们还要在这里待几天再出去,现在就不能见面。基托族男人女人各司其职,不允许靠在一起。”
“啊?”
苏念恩没明白,“夫妻也不行?”
“巫灵的规矩,男人女人应该各司其职,男人守林、打猎、修缮、巡逻,维持族人正常的生活。女人浆洗缝补,照顾老人孩子。”
苏念恩小声问:“问个、不太那啥的问题,如果不让男人女人见面,即便夫妻也不让,怎么生孩子?”
“天明不可,夜深可以。”
阿克曼指指天空,“刚才族长儿子那样,族中男人都不行。天亮必须离开家,去做男人该做的事。”
“那刚才族长儿子也犯规了呀。”苏念恩摊手。
“他是族长儿子。”阿克曼道:“族人默认巫灵的传话者有任何特权。”
“所以那些破规矩,就只是约束普通族人,掌权者仍然逍遥法外。”苏念恩道。
阿克曼不回答她,岔开话道:
“基托族是独立存在的一个邦,巫灵让他们免受被战乱,这是毛米琼斯唯一一个存活至今的古老民族。虽然他们的范围就只是这片雨林,但他们也如联邦一样,存在自己统治的制度。你也可以把基托族当成一个小国来看,这样,可能你会更容理解。”
“如果是一个国,那确实能理解。”
只有这样,才能统治长久。
苏念恩心情跌落谷底,如果他们要在这里再住下去,她就一直见不到顾西川。
“我晚上能见我先生是吗?”苏念恩又问。
“你没有自己的树屋,你是住在西娅那,她还不是人妇,你先生当然不能出现在那。而你,更不能去你先生那。”
苏念恩有点焦躁,“这什么破规矩!”
她忽然问二王子,“那你呢?你怎么在这里?你刚赶走了族长的儿子,那你怎么跟基托族人解释?”
“我是基托族的贵客,是巫灵降下警示选定的王,他们自然会听我的。”
阿克曼停止了身板,看着苏念恩说道。
苏念恩意外,“巫灵降下的警示?”
忽然想起刚才阿克曼说,全毛米琼斯国民的话。
这大概就像我国古时候,有狼子野心欲谋朝篡位时,总要在个地方降下什么天生异象天道警示。
实际上,都是人为。
对于拥有上下五千年深厚文化底蕴的中国人来,什么样的阴谋都是小儿科,历史上多了去了。
我国古时候,为争王位,流血政变多了去。
毛米琼斯今天这种,都还上不得台面,大家表现得相对温和。
布鲁姆新王还顾及巫灵警示,不敢进雨林,诸多犹豫。
这要是放在我国古时候的皇子,管他什么警示不警示,把人抓了砍了再来翻那警示。
要多少个警示,都做得出来。
阿克曼神情忧伤,“如果不是警示,我不会处境这样艰难。”
“二王子,前几天我先生还向你请示,希望王室出兵镇压内利梅克的动乱,怎么忽然就……”
新王即位是不是太快了点?
“父亲身体状况,令王室瞬时万变。我与弟弟刚离开都城,就得知父亲离世,传位于新王。”
苏念恩吃惊,这……
怎么听,怎么觉得有猫腻。
“不是,这节骨眼儿上,你们跑什么?什么事比王位还重要,值得你们出城?”
阿克曼迟疑,随后才说:
“他们发现了我的母亲,我必须去营救她。”
苏念恩当即了然,为了母亲,抛下重病的父亲,似乎也说得通。
但……
“你的母亲不该在王宫吗?”苏念恩问得小声。
她对王室秘闻,了解的真不多。
本来就只想简单做个生意,莫名其妙与王室合作生意,都是意外。
她也不是特别想知道王室的八卦,所以从来没让米莉亚他们去打听。
阿克曼摇头,“我的母亲,被囚禁在内利梅克州的监狱里。父亲忌惮班以加托邦的势力,杀了我外祖父,与我母亲生下我,收买了诺尔塔州的高级将领,随后,将我母亲囚禁在内利梅克的大牢中。”
苏念恩张张口,这么狠?
半天都没想到一句合适的安慰的话来。
“节哀?”
苏念恩尴尬的出声,“虽然吧,你父亲是重病去了,至少你母亲还健在不是?”
希望他母亲出逃,不是引诱他离开都城的烟雾弹。
要不然,二王子真是太……惨了。
原本,拥有诺尔达州的支持,班以加托邦的势力,二王子可以稳坐毛米琼斯的王位。
他是目前最合适的王,他继位,毛米琼斯的经济才能稳步往前,不会发生这么地方暴乱。
那位新王,以前从未接触过,更没听过有什么政绩。
但,也就在这默默无闻中,他成了毛米琼斯的新王。
他是个神秘的存在,手足兄弟阿克曼都说不懂他,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苏念恩的安慰,令阿克曼发笑。
“你母亲,健在吧?”苏念恩问。
阿克曼点头,“幸而我母亲健在,只要我和母亲能回到诺尔塔州,新王就输了一半。”
苏念恩“啊”了声,毛米琼斯这仗,是真能打起来吗?
她小声说:“我是个局外人,我随便说说,你别当回事啊。如果你们回诺尔塔州,是不是意味着,会与新王宣战?”
“必然。”
苏念恩发愁道:“可只要大战,毛米琼斯的经济就会倒退。这十年来,全国修修补补,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样子。又大战,那不就是一朝再回解放前?”
阿克曼忽然看向苏念恩,眼神深邃。
“诺拉小姐,你是可惜一旦打仗,你们夫妻的投资血本无归,还是真的同情我的国民?”
苏念恩毫不犹豫道:
“都有,我可惜我的钱打了水漂,也心疼即将受战乱之苦的国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