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筝暗暗松了口气。
总算是没有白费力气。
她拿走他们的紫琉璃残瓣,也还给他们一个皇后和皇子,两不相欠。
云筝对郑昊伸出手,“陛下,这是您的紫玉佩,真对不住,为了救皇后娘娘,我打碎了玉佩。”说着,她摊开手掌。
掌心里一堆细小如粉末的碎片。
郑昊愣了一下,飞快地睃了她一眼,绝美的桃花眸眯了起来,“……呵呵,姑娘果然有几分本事,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云筝粲然一笑,没有揭开面纱,“相逢既是有缘。郑氏早年于我家先祖有大恩,我不过是代先祖来报恩。”说着,将那紫玉佩粉末放到桌上,颔首为礼,“告辞。”
云筝转身离去,一阵风突然从她身边吹起,吹到那桌上的紫玉佩粉末上,很快将那粉末吹得纷纷扬扬,落了一地紫色碎渣,如同星星点点的紫色琉璃。
郑昊没有阻拦云筝,只是对外面的人吩咐道:“送姑娘出宫!还有,进来伺候皇后和二皇子。”
门外的稳婆太医和郎中们又惊又喜,个个面面相觑,都有死里逃生之感。
他们惊讶已经断了气的皇后娘娘还能被人救活,高兴得当然是不用陪葬了……
稳婆们呼啦啦来到寝宫照顾刚刚生下皇子的皇后沈遇乐,郑昊也退了出来,让她们忙活。
“陛下……”郑昊的心腹太监跟了上来,低声道:“陛下,我们的人已经跟上去了。”
郑昊点了点头,“小心点儿,这两人来历不凡,能不得罪,尽量不得罪。”
那心腹太监低头含腰,应了一声,带着人又下去了。
云筝跟夏凡出了南郑国的皇宫,立刻找了个地方改换装束,马上离开了南郑国。
郑昊派出去的探子追了一段路就跟丢了他们。
这两个人就跟从他们眼睛皮子底下消失一样,再也看不到踪影了。
……
“陛下,臣等无能,跟丢了那两个人……”
几个侍卫和太监跪在郑昊面前请罪,脸色都很不好看。
在自己的地盘上让人家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郑昊却只沉吟了片刻,就抬手道:“算了,他们于朕和皇后有恩,就放他们一次吧。”
这两人虽然来历不明,但到底救了沈遇乐和小皇子一命,郑昊不打算追究了。
虽然损失了传家之宝紫玉佩,但遇乐在他心里是什么都比不上的,所以只有一点惋惜,并不后悔。
……
云筝和夏凡摆脱了郑昊的探子,连夜赶路,终于在四五天踏上北齐的国土。
旱情已经更加严重了。
大大小小的河流都已经断流了,井水干涸,大地龟裂,露出深深浅浅的坑,如同人脸上的疤痕。
几只秃鹫大白天就在天上徘徊,伺机寻找地上的死尸当食物。
路上倒毙的牲畜不胜枚数,就连饿死的人都开始断断续续出现了。
云筝的脸色很不好看。
她知道,这里的旱情,根源在她。
如果不是她利用蛊王之力,生生将这里的积雨云全部驱到东元国的方向,北齐也不会有如此大旱。
“大爷!小姐!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地里的庄稼全死了,今年肯定是什么都没有了,连明年的种子都没有了……”几个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的老人拉着孩子,手里托着破碗,在路上行乞。
更多的灾民拖儿带女,往京城行去。
夏凡眼神闪了闪,对云筝道:“你要不要先求一场雨?”
云筝如今身有紫琉璃残瓣碎片,求一场少量的雨还是可以的。
再多还是做不到。
云筝的唇角微勾,双手托起如莲花状,对着上空的方向,道:“我们就是来南方求雨的,怎么能不求一场呢?”
两人很快和圣女的仪仗汇合,向外宣布要为这个小镇求雨。
听说圣女终于结束查访,要正式求雨,小镇上的人简直快疯了,一窝蜂地涌了过来。
夏凡命当地官府搭上高台,带着侍卫和当地的衙差维持秩序。
云筝登上法坛,闭着眼睛在高台上坐了三天三夜,终于在第四天早上,小镇上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场大雨如同放闸的洪水一样哗啦一下倾盆而下。
云筝自己都有些惊讶。
她从高台上站了起来,抬头仰望着下着瓢泼大雨的昏暗天空,于那电闪雷鸣中感受着自己第一次祈雨的成功!
这紫琉璃残瓣的力量,完全超出她的预料!
虽然她没有能够吸收紫琉璃残瓣,但是这紫琉璃残瓣借她的身体传递出来的力量,真是不同凡响。
绝对不是蛊王能比拟的。
想到这里,云筝不由自主想起了那蛊王遇到紫琉璃残瓣突然消失的情形。
难道蛊王和那紫琉璃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转过身,看见高台下乌压压的民众兴奋地在大雨天里给她磕头,虽然弄得满身泥泞也不在意。
云筝看见这幅情形,心有所感,下意识扬起手臂,对着高台下的民众们挥了挥手。
夏凡披着蓑衣,戴着斗篷,在高台下看着云筝这幅样子,突然觉得她有了些许不同。
“多谢圣女!”
“圣女好厉害啊!”
“圣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高呼声此起彼伏,甚至压倒了轰隆的雷声和瓢泼的雨声。
云筝恍惚地看着这一幕,目光透过浓密的雨丝,好像回到古早以前,也有民众对他们跪拜,谢恩不绝,尊他们为主……
“……听见我说话吗?有人听得见吗?如果听见,回答一声……”
云筝刚要从高台上走下去,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丝带着朗朗笑意的男声,那声音温润至极,如同上好的温玉,光看一看就觉得温暖。
谁在说话?
云筝茫然地四下看了看。
高台上只有她一个人,四周滴滴答答坠落着大雨,在高台上打得雨花飞溅。
高台下民众还在跪拜谢恩,声音喧嚣而吵闹。
刚才听见的那一声朗朗汤汤的声音如同她幻听了一样,再也听不见了。
云筝摇了摇头,以为自己是因为三天三夜求雨,实在太疲倦了,所以出现幻听。
她拎着裙子,低着头往高台下走去。
“……是东篱吗?你找到了紫琉璃残瓣?听见给个准话吧,祖地的人需要你。”那个温润中带着朗朗笑意的声音在云筝脑海里又响了起来。
东篱?
谢东篱?!
云筝的瞳孔猛地缩了起来,她停下脚步,定定地站在高台之上,似乎一瞬间变成了泥塑木雕。
“你回去了吧?”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又迟疑着响了起来,似乎对自己刚才的判断不太确定了。
云筝的眼神闪烁不定,她抿了抿唇,终于出声道:“……你,是谁?在哪里说话?”说着,又往自己前后左右看了一遍,确信高台上只有自己一人,并没有别人。
哗哗的雨水声和隆隆的雷声掩盖了她的声音,台下没有人听见云筝正在说话。
她脑海里的声音却像是听不见她,又问道:“……东篱?”
云筝这时听清楚了,她没有再说话,而是在心里试着回应了一下,“我不是谢东篱。”
那个声音现在才听见了她的话,沉默了一下,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有紫琉璃残瓣?”
“我……”云筝刚说了一个字,发现天上的雨突然小了,连雷电声都没有了。
她抬头,发现乌云渐渐散去,露出晴朗的天空,太阳也从乌云后头露了脸。
那个声音已经消失不见了。
高台下的民众还没有欢呼够呢,就发现雨已经停了,大家脸上的神情停留在狂喜和惊讶交错中,显得十分纠结。
云筝有些不好意思,但她更关注着刚才跟她说话的那个声音,她往台下看了一眼,发现大家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有些诧异,不由自主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顿时脸红了。
幸亏她脸上还蒙着白纱,虽然已经淋湿了,但是依然挡住众人的视线。
只是她身上也被淋得湿透了,衣袍贴在身上,显出玲珑浮凸的身段,如同没有穿衣衫一样,简直是大写的尴尬。
夏凡见状,忙冲上去,给云筝披上蓑衣,然后带着她走下高台,对民众道:“今天到此为止,各位让一让。”
这一场大雨虽短,但是解决了大家的燃眉之急。
老百姓们觉得又有了盼头,开始三三两两下田去整治庄稼,挖渠驻水去了。
云筝和夏凡回到住处,都很疲倦。
她对夏凡道:“我三天三夜没有歇息过了,今儿别让人打扰我,我要好好睡一觉。”
夏凡应了,派了专人在她房门前驻守,好让她歇息。
他们的住处里堆满了小镇和附近村子里的老百姓送来的礼物,虽然都是不值钱的吃食和衣物,但是看在乡民们的一片真心份上,夏凡还命人将这些东西好好收了起来,打算等云筝睡醒了就给她看。
云筝梳洗之后,就倒在床上陷入昏睡。
她在昏睡中踏入了一个满天繁星的梦境。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背对着星光站着,只能看见黑色的剪影,俊朗非凡,特别是一双眸子,身处黑夜,依然引照光明。
他上下打量云筝,“咦?你怎么会有紫琉璃?”
云筝知道自己在做梦,也知道梦境是他们联络的一种手段,遂也不害怕,看了看那个男子,疑惑问道:“你是谁?你怎么能入我的梦?”
“我是周慎远,你呢?”那男子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一笑便如春风,说不出的旖旎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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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远是谁,亲们还记得吗?不记得就去看上一本书《盛世妖颜》,就是原名《盛宠》的那本书。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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