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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7)
    刚说完,就被秦方丛冷冷地扫了一眼。

    杨风语的头脑并不是很清醒,只是想快点离开秦方丛,于是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

    没走两步,一只手就紧紧扣住他的腰,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杨风语整个人被腾空抱起。

    他本来就有点晕,这下更是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就被一股冷冽的气息包裹,和他身上的酒气混在一起。

    以前他觉得秦方丛的味道很好闻,现在他却下意识地排斥,你放我下来!

    听话,别动。

    杨风语还真就不挣扎了。

    秦方丛三两步走到车边,拉开后座的门,抱着杨风语坐了上去,一只手还紧紧箍着他的细腰,另一只手打开车内顶灯,拉过杨风语的手腕仔细看。

    杨风语喝完酒就会四肢乏力,满心的火气也都哑了火,酒劲一上来就只想睡觉,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老老实实窝在秦方丛的怀里。

    秦方丛没放下杨风语,这会儿杨风语整个人坐在他身上,一低头,薄唇便擦过杨风语微微发热的颈侧。

    一股浓烈的酒气,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秦方丛对自己的身体不怎么在意,家里没有常备的医药箱,每次都是因为杨风语去买的,有什么小伤小病的都不当回事。

    他盯着杨风语的手臂看了一阵,觉得不是自己能处理的,于是打了个电话,一路开到海城的一家私人医院。

    伤口不算深,不用缝针,一周之内不要碰水就可以。腿上软组织挫伤,没有及时处理,好在没有伤到骨头,静养就可以。空腹喝酒,还饮酒过量,打了维c,目前还没事,总这样就伤胃伤肝。带回去之后给煮点浓蜂蜜水,睡一觉起来就好。

    秦朗摘下口罩走出诊室,看见秦方丛冷着脸的样子后一惊,你那是什么表情?不知道以为你等生娃呢。

    秦方丛沉默不语,起身推开病房门。

    床上的人小脸煞白,唇上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秦方丛捏了捏鼻梁,神色间透着点自责。

    秦方丛,秦朗压低声音叫他,出来一下。

    怎么了?

    这么多年不见,他还记得你吗?秦朗问道,我听说他现在在做什么说唱?都是个小公众人物了,做事还这么莽撞,怪不得杨叔一天到晚发愁。

    秦方丛冷声道:管好你自己。

    哼,也就你了,从小到大就护着他,你看看他还记得吗?

    秦朗,秦方丛语气不佳,你到底想说什么?

    哎,我怎么着也是你堂哥,态度能不能稍微尊重一点?秦朗有些不满,前几天我和他们吃饭还说起来呢,这小孩儿,好好的学不上也就算了,要是能像你一样好好做音乐也就算了,你看看他交的是什么朋友?天天过的是什么日子?

    不了解就不要评论,秦方丛起身,拒绝沟通,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他有些地方做的不对,不包括坚持梦想这件事。嘴巴严实点,不要说出去。

    杨风语睡得很死,但不怎么安稳,像只小猫似的缩成一团。秦方丛轻手轻脚地把他抱起来,无意间听到几句呢喃,听不清楚。

    回到住处,秦方丛把他放到客房的床上,站在床边盯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离开。

    杨风语做了个很长的梦。

    他回到了小时候家里的老小区,不大,房子也不高,楼下却有一大片空地给他们玩。

    可惜杨风语年纪比院里的小孩们小了半轮,人家都满院子撒欢了,杨风语连路都走不稳。

    杨风语想和他们一起玩,脆生生地跟在那些大孩子后面喊哥哥,可是没有人理他,只会指着他哄笑一阵,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他渐渐知道这群哥哥不愿意和他一起玩,所以他也不再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叫哥哥,只是一个人坐在秋千上,远远的看着他们玩。

    隔壁家有个不爱出来玩的哥哥,被他的哥哥硬拉着出来玩,却没和那群孩子疯混,而是注意到了秋千上的小团子。

    他朝杨风语走过来,像一棵树一样高。

    杨风语很开心,开口就喊:小树哥哥!

    你要带我一起玩吗?

    小树哥哥笑了一下,看上去不那么好亲近,朝杨风语伸出一只手,好。

    杨风语乐呵呵的握上去,下一秒,他突然觉得这个人长得有点眼熟。

    仔细一看,稚嫩的面庞变得凌厉,赫然戴上一副眼镜,换了身西装。

    草!

    杨风语一激灵,猛地睁开眼,腾地一下坐起身子,这才发现他在一个宽敞且陌生的房间。

    陈设和装修处处透着股性冷淡的味道,连窗帘都是深色的,只有下端透出来的丝丝阳光。

    一看墙上的挂钟,好家伙,十一点半了。

    杨风语喝到断片,记忆停在派出所,秦方丛那句我是他哥哥上。

    头疼的厉害,杨风语抬起手想去揉,却发现他小臂上缠着纱布,还缠的乱七八糟的。

    小腿也还一阵阵钝痛,空气里有股若隐若现的药水味。

    这是在秦方丛家里?

    杨风语从来没进过他家,有些茫然地掀开被子。

    上衣被换过了,裤子却没有,只不过受伤那只裤腿整个被剪掉了。

    杨风语刚想下床,门咔哒一声开了,他又一把掀起被子缩了回去,一双眼里满是戒备。

    门被推开,秦方丛穿着一身居家服,手里端着杯东西,直接放到床头,俯身一把覆上杨风语的额头,怎么样?

    杨风语头还有点晕,被猝不及防地一摸,才回过神往后撤,没挪两下就抵上床头。

    秦方丛把蜂蜜水递到杨风语嘴边,杨风语没接,只是下意识张开嘴,秦方丛还真的伸出一只手托起他的下巴,慢慢往下倒。

    一杯温热的蜂蜜水下肚,总算好受不少。

    胳膊一周别沾水,每天记得换药涂药。秦方丛拎来一个小盒子,里面都是昨天秦朗开的药,杨风语探头一看,里面都贴好了标签。

    下次不许喝酒。

    见小炮仗不说话,秦方丛有些诧异,收回手时大拇指飞快地蹭了一下他的唇角。

    后者这才大梦初醒,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脸颊微红:你你管我喝不喝呢!又没花你的钱!

    是,秦方丛抽了张纸擦手,喝多被人卖了,等着哭吧。

    杨风语不想和他说话,转头就走,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不对劲,秦方丛,你赔我的裤子!

    我送你回去。

    杨风语刚开始还倔强的拒绝,可那只腿实在是行动不便,光走走还可以,要是去挤地铁,肯定被人笑死。

    他四舍五入是个公众人物,万一以后火了,这都是他的黑历史。

    于是他不情不愿的坐上了秦方丛的车,最后的倔强就是坐在后排,腿上倒是乖乖的放着那个箱子: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秦方丛说道,昨天酒吧怎么回事?

    一提到这个,杨风语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反问道:关你什么事?

    不等秦方丛做出反应,杨风语又继续说道:噢,忘了,你是我爸派来管教我的。怪不得连鸡尾酒都给我调成无酒精的,玩我有意思吗?

    杨风语。秦方丛皱起眉,沉声叫他。

    秦方丛,杨风语毫不犹豫地喊回去,我很谢谢你教我编曲送我回家给我买药,也谢谢你关心我照顾我,如果这一切不是建立在杨威的基础上的话。

    我不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如果你是因为杨威才来管我的,那你最好早点放弃,杨风语眼神黯淡,你都看到了,昨天是我先挑的事,啤酒瓶是我砸的,人是我打的,打架斗殴,酗酒,这是我喜欢做的事情,这才是真的我,你管不着,也管不住。

    车在巷子口停下,秦方丛解开安全带,转身看向杨风语。

    做好你的大学教授吧,杨风语推开门,我可不是你的学生。

    第22章 除非是我老婆

    杨风语气势汹汹地下车,没走两步又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把余额里为数不多的所有钱都转给了秦方丛。

    外面还下着毛毛细雨,杨风语却没什么感觉,慢慢走进巷子里。

    秦方丛降下车窗,神色复杂。

    他还记得这里治安不好,别说物业,就连巡警也很少。虽说是大中午,秦方丛还是熄了火,隔着十几米远远跟在他后面。

    秦方丛取下眼镜,熟练地抽出一根烟,夹在指间点燃,微微眯起的眼神里充满了危险的信号。

    如果此时杨风语回过头,看见这样的他,就会明白,秦方丛绝不是什么优秀严谨,一丝不苟的大学教授。

    可惜杨风语并没有回头,只是走得极慢。

    秦方丛叼着烟,随手撸了两把袖子,周身的气场冷冽又带着几分张狂。身上的卫衣再向上挽一厘米,就能露出他手臂上的纹身。

    杨风语对此浑然不觉,只是低着头走到小巷尽头,视野中蓦地闯入几双脏兮兮的运动鞋。

    又来了。

    杨风语抬起头,果然对上几张不带善意的脸。

    兴许是酒精的作用还没过去,杨风语一个字也不想说,侧着身就要从旁边过去,结果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哎你不是厉害得很吗?今天怎么怂了啊?那人伸出两根手指戳在杨风语肩膀上,气势汹汹地想把人推开,哟,还挂彩了?又去伸张正义了?

    杨风语冷冷地扫了那人两眼,不想挨打就给老子滚蛋。

    你以为还和上次一样吗?那人面露不屑,今天哥几个就是要来教训教训你,别他大爷的瞎出风头,不该管的闲事就别他妈管。

    那四人把拳头摁的咔咔作响,面色不善的朝杨风语靠近。最中间的人眉毛上剃了两刀,是这片有名的小混混头子。

    杨风语真的很没心情在这时候打架,可看见那几人欠扁的样子,怎么着都比家里那个破床头柜还不顺眼。

    于是杨风语轻笑一声,将手中的医药盒放到墙边,松了松手腕,迎向那几人,还没明白吗?兄弟,我只是看不惯仗势欺人的傻逼而已。

    AKA耶斯,我也是混过地下的人,这个名字可是第一次听,那人突然道,你不比我们,你可是个公众人物,就不怕一天到晚惹事,有一天被爆出来?

    杨风语冷哼一声:惹事的是你们,不是我。

    别以为自己有多清高,心里有点逼数吧,你仗着这张脸才有的那么多粉丝,谁比谁底子干净啊?噢,我忘了,靠脸吃饭的人哪有什么作品啊,

    这句话直接踩上杨风语的高压线,一点就燃,杨风语卯足力气一拳朝那余武砸过去,可拳头却砸了个空。

    杨风语被人揪住衣领,往后一带,还没来得及回头,一股烟草混杂着清冽香气扑鼻而来,直直摔进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拳头还没收回去,杨风语诧异地回过头,只来得及看见秦方丛高挺的鼻梁,和微微眯起、凌厉的眼睛。

    整整大了一圈的拳头又快又狠地甩出去,带出一阵疾风,直接砸到余武脸上。

    卧槽,你他妈谁啊?

    秦方丛松开杨风语的后颈,面不改色:你大爷。

    操!余武啐了一口,示意那几人上,两个人还打不过吗?给我往死里打!

    剩下几人这才反应过来,凶神恶煞地朝两人凑近。

    杨风语皱着眉甩了甩手臂,捏紧拳头,刚想动手,拳头就被秦方丛按住,引燃线烧到屁股突然被人踩灭,杨风语顿时不乐意:我草,就准你打人是不是?

    秦方丛举起亮屏的手机晃了晃,上面赫然110三个大数字,对那几人道:西城区淮林街道113号,麻烦了。

    你他妈的余武万万没想到他会恶人先告状,见事态不妙,捂着嘴角就想开溜,刚走出两步,就被秦方丛一把拽住。

    杨风语一手一个,勉强扯住旁边两人,余光瞥见秦方丛轻而易举地反钳住余武的双手,冷着脸扫了一眼,剩下两个人顿时不敢动。

    操,有人小声骂道,又他妈是个多管闲事的。

    民警很快赶过来,一看见这几个熟悉的面孔,语气顿时变了:怎么又是你们?上次蹲十五天局子还不够是不是?又想着惹事?

    说完正想问杨风语和秦方丛有没有受伤,一转头却发现两人都跟没事人一样,尤其是高个子的那个,发型都不带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