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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0)
    只见阿航抱着褚呈哭的撕心裂肺,而褚呈的表情看上去仿佛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原/子/弹。

    阿航每次心里有事儿喝醉酒,就会打开通讯录挨个打电话。

    他从小父母离异,并且还各自有了新的家庭,所以不是住校就是被踢皮球,有时候甚至还会借住在邻居家。

    诉苦的电话打上几次,那头的人就像住在了信号接收区外,再也没接过他的电话。

    现在能让他打的,也就那么寥寥几个。

    江景一走过去,就听见阿航边哭边说:呈哥你说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褚呈抓着他的后衣领往外拽,很是嫌弃:你说就说,别他妈抱着我!

    江景赶在褚呈忍不住暴揍阿航之前走了过去:他怎么了?

    褚呈:失恋了。

    这一说,阿航突然噤声。

    两人双双朝他看去,只见他突然站起来拍了拍褚呈的肩:姜玉凤,我还没恋呢!谁说我失恋了?

    只见褚呈眸光一暗,伸手朝着他脑瓜上就是一下,直接把人拍懵逼了。

    废厂这片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褚呈真正的名字叫姜玉凤,但却没人敢这么直呼他。

    曾经有几个新来的,听说了褚呈的名字,就叫嚣着挑衅,结果被褚呈见一次打一次。

    那时候的褚呈不过才17岁,对方清一色的肌肉男,因为下手狠厉脾气暴躁,就有了个野狗的外号。

    阿航踉跄一下趴在了吧台上,把酒保都吓了一跳,江景怕褚呈待会控制不住,正想拦着,阿航就突然扑进了他怀里,哭着道:阿景,呈哥打我呜呜呜

    江景眉角跳了跳,将他拎起来按在了高脚椅上,然后抬手对酒保道:两瓶伏特加,一杯百香果。

    随后又对阿航道:要么我们陪你一块儿喝,要么我们陪你打一架,你自己选。

    强烈的求生欲让阿航瞬间安静了下来,褚呈也在一旁坐下,拿起他来时点的酒喝了一口对他道:清醒了?

    阿航神情低落的嗯了一声。

    江景喝了一口酒保上的百香果道:说吧!到底怎么了?

    阿航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整个事情的过程,大概就是他喜欢上了一个大学生,表白被拒。

    然后今天撞见那个人的哥哥又跑来找他要钱,不给就动手,他气不过,把他哥给揍了。

    那个人却跟他大吵了一架,说再也不想见到他。

    阿航倒了杯伏特加一口气干了,才又无奈道:他说我跟他什么都不是,既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也不可能在一起。

    江景跟褚呈都默默的听着,阿航偷偷擦了擦眼泪,继续道:你们说我是不是特失败?

    阿航无奈的笑了笑,几人沉默了一下,江景缓缓开口道:失不失败,不是我们说了算,人的一生会有很多次失败,如果你累了,就多趴一会儿,没人会笑话你。

    阿航伸手拍了拍江景的肩,三个人又聊了些别的,忽然,江景的手机响了,是沈路安的电话。

    他走到音乐声比较小的地方才接起来。

    电话那头的沈路安听见这边的音乐声,不禁皱了皱眉:你在哪儿?

    废厂这边的一个地下酒吧,怎么了?

    由于这几天沈路安都躲着江景,今天特地去医院检查,确定感冒康复后就立马赶了回来,结果一进屋却没看到他人,问翁林才知道他又一个人出去了。

    只听沈路安又问:跟谁在一起?

    褚呈跟阿航。

    我来接你。

    想想晚上回去不好打车,江景便答应了:嗯,行。

    等江景接完电话回来,阿航已经趴在吧台上彻底醉倒了。

    睡着了?江景挑了挑眉。

    褚呈:嗯。

    江景:那先把他弄回去吧!

    因为褚呈骑的摩托车,需要有人在后面把阿航扶着,江景给沈路安发了个消息,就跟褚呈一起把阿航送回了家。

    从老楼房下来的时候,江景刚说了一句走了,褚呈就叫住了他:我送你。

    不用了,沈路安过来接我,应该马上就到了。

    跟你合约那个男人?褚呈挑了挑眉。

    江景点了点头:嗯。

    他倒是对你不错。

    江景笑了笑:毕竟我怀着他的孩子,揣着个金疙瘩这么晚跑出来,不放心也很正常。

    然而褚呈却不这么想,沈路安看江景的眼神太明显,还有上次在烂尾楼,为他挡的那一下。

    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了他肚子里的孩子。

    江景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疑惑道:怎么了?

    只见褚呈很认真的问了一句:江景,你不会是认真了吧?

    江景愣了一下,随后笑着道:放心,我这么没心没肺,什么时候动心过?而且就像那个人对阿航说的一样,我跟沈路安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跟他的关系,也不过是一纸合约,只是一场交易,我卸货,他交钱。

    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别让这个小家伙走我的老路。褚呈说完就骑上摩托车离开了。

    江景看了下时间,沈路安应该差不多快到了。

    因为这里路窄,沈路安的车子肯定停在马路边,他顺着坑坑洼洼的巷子往外走,刚转过一个拐角,就跟沈路安撞了个正着。

    江景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正准备出去呢!走吧!

    他刚要越过沈路安往前走,就突然被他一把抓了回来,圈在了双臂与粗糙的墙壁之间。

    你干嘛?

    江景微微皱眉,只见沈路安轻声问他:江景,如果有一天,我跟褚呈同时掉进了海里,你会救谁?

    啥玩意儿???

    你跟褚呈同时掉海里,我会救谁?江景重复着这个无比窒息的问题。

    大佬你发烧把主板烧坏了?突然问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一定要回答?

    沈路安的表情很认真,江景觉得这个人肯定又是哪根筋不对了,耐着性子道:褚呈会游泳,还拿过比赛第一,虽然是个小比赛。

    而且主要是为了奖金。

    所以他不需要我救,我也不会游泳,不过你要是不幸溺水生亡,我可以在警察来之后做你的目击证人。

    江景的话音刚落,沈路安就开了口:你不会。

    嗯?江景有些疑惑。

    只听沈路安又接着道:你不会看着我死。

    那时候的你不会,现在的你也不会。

    沈路安15岁离家出走时,被人抓到一间地下室实验室。

    昏暗的灯光,斑驳的墙壁,锈迹斑斑的铁床,潮湿的地面,随处可见的蟑螂老鼠,三十多个不同大小的孩子住在同一间屋子里。

    他被带到那里的时候,恰巧有几个年长的小孩正在殴打一个13岁的孩子。

    带他到那里的男人用手上的铁棍敲了敲铁门,那些孩子才惊慌的回到了各自的床上。

    男人一把将沈路安推进了房间,锁上了铁门,指着一个空床位道:你以后就睡那儿。

    随后就离开了。

    沈路安观察了一下四周,随后在空床位上坐下,他靠着墙,摸了摸脸上的擦伤,只觉得又冷又疼。

    被殴打的男孩从地上爬起来,身上脸上都是淤伤,嘴角还带着血,却没有哭,也不叫疼,手中握着一个被捏的变了形的牛角包。

    男孩爬上了床,警惕的看了眼旁边的沈路安,随后将面包往嘴里塞。

    起初沈路安并没有太在意,可是接连看到他被这样欺负了两三次过后,终于看不下去,将那几人揍了一顿。

    男孩没有对他说出感谢,依旧警惕着。

    一次所有的孩子都排着队被带到了另一间屋子,做着看似普通的身体检查,然后再被带到饭堂。

    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着同样的食物,某种颜色奇怪的糊状,跟两个牛角面包。

    所有的孩子都吃的很香,可怎么看这些食物都有问题。

    但这里的食物一天只供应两餐,如果不吃,就只有挨饿,看守的大人们也不会强行挨他们进食,觉得小孩子,只要饿上两顿,自然就会吃了。

    沈路安几次反抗想要逃走,却都被抓住,并且被打的浑身是伤。

    就当他靠墙坐在床上,觉得又疼又饿,想着还不如就这么死了。

    半块面包就递到了他面前。

    他看了眼面前的面包,又抬眸看了眼依旧警惕的男孩。

    只见他卷缩着双腿靠墙坐着,低着头吃着手里剩下的半块面包。

    沈路安接下了那块面包,吃了起来。

    房间里很昏暗,其余的孩子都睡着了,两人就这么坐着。

    忽然,沈路安缓缓开口道:你叫

    身旁的男孩仿佛受到惊吓,对他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拉过他的手,一笔一划在他手心上写着。

    不能说话。

    沈路安闻言也在他手心上写。

    你叫什么名字?

    只见面前的男孩在他手心上写下了云屿两个字。

    而后想了想,又写到。

    你可以叫我阿屿。

    我叫沈路安。

    那我就叫你安安吧!

    自那天以后,两个人每天都会在晚上用这样的方式悄悄聊天。

    云屿每次在他手心写完字后,总是会习惯性的勾一下,然后就那么竖着一个手指看着他。

    某天,他们发现有个小孩没有起床,拿铁棍的男人也没有管,其他小孩也不在意,后来却发现那个小孩已经死了,半夜的时候又被人偷偷带走。

    沈路安觉得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决定想办法看看情况。

    结果第二天,云屿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根粗铁针。

    趁他们将突然死亡的人带走后,打开门锁跟上去看看,结果发现,小孩的尸体似乎是被带出实验室,也许是被掩埋了。

    而对于云屿会开锁这件事,沈路安也十分疑惑。

    你既然会开锁,为什么不逃走?跟我一块儿逃出去,我送你回家,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我没有家,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

    没关系,你没有家,我给你一个家,明天我们就逃,不过,我要先去拿一样东西。

    是什么?

    我妈妈的照片。

    第二天,沈路安跟云屿准备逃走时,沈家人跟警方也刚好赶来,实验室的人知道他们被发现后,慌乱逃跑,还放了火打算销毁所有的东西,包括被作为试验品的小孩。

    尖叫、哭喊、大火蔓延。

    沈路安想带着云屿趁乱逃走,却发现他不见了,最后在一间类似办公室的地方找到了云屿。

    阿屿,来不及了,快走!

    沈路安刚抓住了他的手,实验室就突然发生了爆炸,云屿下意识就将他推到墙脚,用身体护住了他。

    等沈路安再醒来时,四周一片漆黑,火似乎已经灭了,只是不知道他们被困在了什么地方。

    阿屿!阿屿你怎么样?

    怀中的人忽然动了动,然后就害怕的挣扎了起来:你是谁?你走开你不要碰我!

    阿屿,是我,我在这,阿屿,没事的,我在这。

    云屿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沈路安抱着他,四周虽然没有火势再蔓延的迹象,但是却能明显感觉到空气有些稀薄。

    阿屿,你很累吧?睡一会儿吧!

    云屿紧紧拽着他的衣服,依旧是害怕的直发抖:你,你讲故事给我听吧!听故事我就知道你在我就不害怕了。

    沈路安给他讲着故事,最后也练练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里了,他不顾所有人的阻拦,拔掉了输液管,跑去见云屿,却发现病床上的人不见了,有的,只是一张沈路安与他妈妈的照片。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这波回忆杀,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一句话(只要你好好活着,就是在拯救某人)

    希望没有虐到你们,其实我觉得挺治愈的。

    在沈路安最绝望的时候,遇见了他的光啊!

    我的云屿小可爱,也要有家啦!

    我爱每一个喜欢他们的小可爱,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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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江景看着沈路安不禁皱眉, 那一句充满坚信与肯定的你不会, 让他感觉既迷茫又不解。

    江景无奈的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别忘了沈路安,我就是因为钱才跟你签下的合约, 别把我想象成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我可没那么善良。

    我从来就没认为你人畜无害, 你不是白兔,是狐狸

    沈路安说的认真, 江景听完之后却笑了:我说你要是对别人这么说, 是要被打的吧?哪有把人形容成狐狸的?

    可你就是只要一不小心或是稍不留神,就会从我身边溜走, 为了保护自己,再把自己藏起来。

    江景愣了愣, 心里就像是被人挖开了埋藏在土壤中的秘密一般, 让他手足无措。

    他挤出一个笑容, 掩饰着:你是怕我会卷款潜逃吧?放心, 我挺着个肚子能上哪儿, 而且你不是也在我手机里装了定位器吗?

    说完就打了个哈欠,还揉了揉眼睛,一副我好困,我超级困的样子对他道:走吧!我想回去了。

    丝毫没有给沈路安再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