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洛天那冷漠的话，苏蓉蓉惊呆了，心道：“他真做了，太……”

    洛天眼睛闪耀着无比热烈的光芒，尤其看到苏蓉蓉现在的模样，好像一头饿狼一样，将要扑上来似的。她不由打了个冷颤，她在恐惧，可瞧着楚留香倒在地上那痛苦的样子，她的心碎了，美好的梦也醒了。

    洛天不由冷笑道：“怎么，现在怕了，畏缩了，早知道，你们都干嘛去了。现在知道甜儿妹妹的苦了罢，没有亲身经历，你们又怎么会理解一个被舍去的女人的痛苦呢？有一，又有二，不会再有三了，当然，如果再有三，那红袖妹妹也是最后一个。楚留香，现在知道什么叫痛了罢，好运气不是什么时候都有。”

    楚留香忽然发现男人有时候也难以抉择，太监与心爱的女人二选一，这是他遇到过最为卑鄙而无耻的选项，不论选择哪一样，他都会痛苦。他以为就算不能打败洛天，逃走应该不难，可他失算了，他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每次想离开，洛天均能预判他的动向，这才是最为可怕的事情。

    李红袖漠然地看着楚留香和苏蓉蓉，她知道楚留香很难选择。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难以作出抉择。不过楚留香出人意料地选择了太监，他失去了宋甜儿，不想再失去苏蓉蓉或者李红袖。

    未等楚留香选择，李红袖忽然选择了，开口道：“我跟你，你也不要威胁蓉蓉和香帅了，甜儿既然能选择，那我也可以的。我们并非你想象中那般难以抉择。”

    言罢，李红袖看向惊愕地楚留香和苏蓉蓉，两人都在心里犹豫不决，心中苦笑不已，如果不是她出的主意，她也不会这样快的选择牺牲自己来成全楚留香和苏蓉蓉两人。

    她知道苏蓉蓉一直默默地喜欢楚留香，宋甜儿知道，她也知道，所以宋甜儿第一个放弃选择，选择牺牲自己成全楚留香。现在也是她作出选择的时候了，况且，这个计谋是她提出来并说服大家同意的，现在就该由她来终结，以后她再也没有机会出这样的馊主意了。

    宋甜儿惊愕地看着李红袖，不敢置信道：“红袖姐，你……”

    李红袖苦笑地看着洛天，道：“你满意了罢，你的目的不是苏蓉蓉和香帅，真正的目的是我。你最讨厌的人也是我，因为给你麻烦的人是我。现在由我来完结这个因果，我想你现在很兴奋也很骄傲。”

    洛天惊叹道：“不愧是女诸葛啊，一语中的。我的目的是你，何况你们心里都清楚这对狗男女的心思，虽然这贱人心里明白，只是大家都没有挑明，故作不知，这样的虚伪，看得我难受。为了成全他们的爱情，所以我只能逼你选择了，你果如我所料，你最后还是屈服了，我喜欢胭脂马的顺服，一匹不顺服的烈马，对于男人来说，这是非常有挑战性的。”

    李红袖此时的眼眶中已布满了泪水，一颗颗泪珠从脸颊上流淌下来，滴落在无情的大地上。她忽然发现自己就是一个傻子，失去了宋甜儿不说，现在又把自己打包卖了，世上再也没有她这样蠢的女人了。

    她的泪眼不知在为谁哭泣，既为自己也为曾经的黄金组合分散而伤感。只剩下苏蓉蓉和楚留香，那曾经的三桅船再也不能听到欢声笑语。留下的快乐和痛苦，料想楚留香和苏蓉蓉不会在静寂而无争的海上生活和度假了。

    胡铁花和姬冰雁沉默了起来，他们也无法开口阻拦，如果开口了，那将要伤害苏蓉蓉，毕竟李红袖不能及时地作出选择，那牺牲的就是苏蓉蓉，这对李红袖极为不利，天下并非所有人都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

    胡铁花和姬冰雁只能痛苦的闭上眼睛，楚留香和苏蓉蓉都惊呆了，委实未料李红袖如此果决的选择了。只见李红袖在洛天招手间，人已飞到了洛天的怀里，洛天肆无忌惮地在李红袖的身上‘游’走。

    楚留香已经接连失败了两次，如果与洛天继续斗下去，楚留香一定会把身上的裤裆都典当出去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现在身边三大力助已失其二。若是再失去苏蓉蓉，那楚留香很难在江湖上立足了。

    洛天抱着李红袖来到楚留香面前，脸在明亮的月光映照下，显得很是诡异，如同黑夜中不可战胜的幽灵。只听洛天讥笑地看着楚留香，冷冷道：“你的赌资已没有多少了，以后做事还是三思而后行。理想虽然很‘丰’满，可现实太骨感了，不能按照你的意志而行。当下的江湖，你只能遵守，莫要打破，以你现在的实力和能力，你能逍遥自在已实属不易了，不要想着去声张正义，因为武林中有正道就有邪道，有黑就有白，没有谁可以灭掉这样的对立，当黑消失了，那还有白么？”

    话音刚落，洛天以及身边的女人均已消失在院子中，不大会儿，天字一号房中登时响起了那种独特的声音。声音传到了院子里，遂又传到了外面，夜已然是明亮的夜，月亮已然悬挂在星空中，云在动，风也在动，几许凉意袭来，楚留香才从绝望中醒来。

    楚留香在愣神的瞬间，胡铁花和姬冰雁把他身上的穴道封住，遂又扛了起来，然后离开天香楼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天香楼没有因为楚留香的离去而萧索起来，仍旧是笙歌袅袅，梦生醉死的场面再次呈现。

    楚留香在凌晨时，孤独的身影站立在这座幽静的小院，没有天香楼的富丽堂皇，也没有农家房子的简陋，小巧精致，独具一格。可这小院子今晚显得很是压抑，没有自信的笑声，没有知己的酒杯。

    胡铁花和姬冰雁两人坐在屋顶上，静静地喝着苦闷的酒。三人出道至今，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困难和悲怆。宋甜儿走了，李红袖走了。不是她们心甘情愿地离开，而是形势所逼。

    时常笑容都挂在脸上的楚留香此时脸色阴霾，似乎内心已在争斗着，楚留香仰望着天空，痴痴地看着，好像天上的星星也在嘲笑他似的。觉得他真不是一个男人，如果真的有爱，那就不该在天香楼犹豫，如果真的舍得牺牲，也不会拖延时间，他算是真正地醒悟了，纵有天纵之姿，智慧如海，可面对超绝强者，所有计谋都成了镜中花水中月，全是虚幻。

    姬冰雁痛苦道：“我真是个废物，我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疯子，你说我真的是个胆小鬼么？”

    胡铁花沉痛地道：“不是，我们并不怕死，可面对那魔鬼，我是真的害怕了，如果他一刀杀了我，我反而会感激他，可他不想杀人，他在折磨一个人的意志，生死符的可怕，你应该也能感受到那令人难以想象的滋味。”

    苏蓉蓉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显然这个一向自信的女人，今晚也很痛苦，尤其李红袖站出来的那一刻，她惊呆了，她痛恨自己的犹豫，也痛恨洛天卑鄙，可没有人敢出来为他们选择。

    今夜，洛天做了两次新郎，脸上瞧不出一丝愧疚，只见洛天得意洋洋地靠在床头，幸灾乐祸道：“你们说楚留香今晚会不会后悔得自杀，嘿嘿，一个未曾一败的家伙，如今两次都栽在我手中，不败神话已然打破，我想他不会好受的。”

    沈珊姑、李红袖和宋甜儿没有接话，倒是宫南燕很是兴奋，野心十足地道：“楚留香失败了，可神水宫的人也即将到来，主人是在天香楼中等，还是离开天香楼，如今他身边的三朵金花，已得其二，何不出去走一走。我倒要瞧一瞧，还有多少人想要来主人身上打秋风。”

    洛天冷笑道：“只有楚留香和无花吃过亏，江湖中还是有不少自负的人不信邪，他们会前仆后继，直至死的人足够多了，他们才会清醒过来，毕竟我身上两千万两银子，谁拿到就是谁的，谁听到这样的巨款不疯狂啊。”

    宫南燕惊喜道：“主人打算出去走走？”

    鱼尺素叹道：“老爷真的知道秋灵素在哪里？”

    洛天傲然道:“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事情，这天下就没有谁可以隐瞒。南宫灵在来杀我时，我已经知道了秋灵素藏在了哪里。你们没有听说过读心术这很正常，不过搜魂术，你们若是想学，我倒是可以传授给你们，不过搜魂术有一个很大的弊端，一旦被搜魂过的人，一般醒来后会变成一无所知的白痴。读心术，你们现在的功力不够，无法修炼。”

    众女中，最在乎这门奇学的人非李红袖莫属，因为她是个情报上的天才，知道这门奇学的重要性。如果她懂得搜魂术，那天下极少没有他不知道的秘密。她终于知道洛天为何会对她们的行动知之甚祥，原来他拥有读心术和搜魂术，楚留香败得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