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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江面上,一艘已然远去的船影。刚才那声音正是启动的马达声。

    一般轮船上都会配备一两条急救用的皮划艇,而那些设备放在哪,谢锐一清二楚。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逃脱,但我在思虑间回转眸时,看到高城脸上的表情不由一愣,心念划过,脱口而问:“难道是故意放他们走的?”移掠目光向后,以落景寒为饵?

    高城蹙眉:“小竹子,要是真故意放人走我会用更好的方式,断不会让寒冒这险。”他有些不快地抓着我手臂往洗手间回走,但走出没几步就顿住,视线拉长。刚刚才微亮的天,仍然带着迷蒙,甲板处还能因为雪的反照而亮一些,但长廊是有遮阳的,故而昏昏暗暗的。但那处一道特别颀长的身影却很显目,一眼就看出是阿蛮。

    想想也是,谢锐与曲心画的动静如此大,怎可能逃过阿蛮的耳朵?他恐怕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只是这次他吸取了前次教训,只默默观望不再管闲事,也任由了两人逍遥而逃。

    高城一声轻哼,拽了我入内。所幸落景寒并没受什么伤,单只是被迷昏而已,他苏醒过来后目光览过我们就笑了,但却笑得极其苦涩:“城哥,我输了。”

    我一怔,不太懂他这话的意思,下意识去看高城,只见他一脸讳莫如深状,口吻却是淡的:“没关系,输了的还有我。”落景寒的眼中浮悲伤,他将手臂遮在了眼上,开口时语声带了哭音:“城哥,你让我不要去,我不肯,总还想能够回到从前,哪怕是体念我们曾经一起并肩的感情,他们也都不会再走这条路的。可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回不去了。”

    我站在那看得心酸不已,眼眶也不由发酸,曾经的落景寒,多阳光的一个人,可这刻他却哭得像个孩子,声音里是崩溃了的悲恸交加。

    高城没有说话,只静默地看着,即使仍然面无表情,但我也体味到了他在难过。相信d组的这些人,包括秋月白或者阿月,曾经一度他都把她们当成同伴,赋予信任,可随着岁月变迁,一个个都背叛、远离、甚至是伤害。这痛我无法代替,只能默默陪伴。

    落景寒估计也是压抑得太久,在又一次变故后绝然崩溃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对曲心画的情意谁人看不出?而与谢锐的兄弟情也是那么深,这一天的黎明时分,他同时失去了两个生命中重要的人,让他如何不难过。

    第260章 以生命为代价

    情绪的发泄终有停止时,抽泣渐渐平息了,落景寒将胳膊放下露出红肿的双眼,眸光被泪洗刷过显得清波潋滟。但见他已然平静下来,声音微哑:“曲在对我施迷药时说:本来要带你一起走的,但不能让城哥再失去最后的臂膀,而你也定然不愿。再见时,若我已经失去了本性,那就杀了我吧。这话也代阿锐一起说,你们保重。”

    他将空茫的眼移转向高城,轻到不能再轻地问:“城哥,你说她和阿锐是不是已经知道你在他们脑中也植入了指令,从而此行已带了必死的决心?”

    心头重重一震,不敢置信地去看高城,刚刚他还否决了我的疑问,转瞬事情就急转直下。顿然明白他话意,也了悟他为何看着谢锐与曲心画扬长而逃时仍然一脸笃定的神色,因为他早已有准备,在之前试图为他们解除心理暗示但发觉指令潜藏太深难解时,就有先见之明地也下了指令,假若他们安心留在船上与我们一道,那么心理暗示可能不会出现,但一旦达到某个条件,指令一定会被执行,而这条件显然与徐江伦有关。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徐江伦擅用心理术,把高城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变成了他杀人的棋子。高城岂能就任由了去,他要让棋子变成一把反噬的刀,且看后面究竟插进谁的心脏。

    但是曲心画的留言……我听得体味出了悲壮,就像是留遗言一般。忍不住去看高城,也想知道落景寒那问题的答案,只见他沉暗了眸道:“我没法给你肯定的答案,只能说人脑的结构很微妙,不管是否利用心理术植入的指令多深,它也都得通过他们的大脑皮层来反射行为,所以潜在意识里会有感觉是可能的,只是行为不受控制。”

    谢锐!在听完他的诠释后,我直觉想到了他。之前听过谢锐陈述杀人过程,他也是形容行为不受思维控制,分不清真实还是虚假,但他其实仍有自主意识的。所以这刻,假若他们能感觉到自己思维有了某种变化,哪怕分不清变化在哪,以他们对高城的了解应当是能猜到这个可能性,却仍然选择潜逃……我明白落景寒为什么悲恸至此了。

    他们两人是带了赴死的心逃走去寻徐江伦和秋月白的。既然留在高城身边会是隐形炸弹,那不妨把炸弹带走。诚如曲心画所言,此去这一趟,凶多吉少。如果再遇时他们没有杀掉敌人而再度成为俘虏,那就以生命为代价。

    落景寒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好一会才听他沉痛而问:“城哥,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吗?”高城眸光一闪,“未必,我下的心理暗示并非死咒,只会在一定场合达到条件才会启动。”听到这我不由在心中轻叹,怕的是仍有理智的他们不愿再被徐江伦牵制而反噬,却承受不住心理术的控制最终泯灭了心智,真正沦为工具,到那时不止他们生不如死,如此重感情的落景寒也会生不如死吧。

    雪依旧在下,而且有越下越大之势,甲板上覆盖了厚厚一层雪。似乎一切又都归于平静了,谢锐和曲心画的离开好像就只是个插曲,连船员们都不知道。可站在船舱内,心头阴霾始终挥散不去,落景寒自苏醒后就一直站在雪中船头,彷如时光在他身上风化了般,没过多久他身上就堆积起了雪。

    沉凝良久,我转头问身旁的高城:“真的不用管他吗?他几次重伤遭罪,又被秋月白种了毒,这样站在雪中挨冻会坏了体质吧。”

    “小竹子,你不用试探我。之前不是已经听到我跟他对话了,想必早猜到他的毒已解。由他去,他心里不好过,救下曲的那天就是像今天这样下着大雪。”

    简单的几句话道出了我的动机,确实存了试探之意,但也有对落景寒的担心,听到高城如此说后不由问:“他的毒是怎么解的?”秋月白能以此要挟曲心画,应该不是容易解开的毒呀,否则以曲心画对药的熟悉当是早配出解药了。

    然而,高城的答复让我震惊:“说是毒,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的毒,是一种很小的虫子从人的脉搏钻入血管内从而进驻,以血为养。”

    “虫子?”我惊愕住,下意识地低头去看手腕,从这皮层钻入血管……这得多疼?“那它会在血管里将人的血一点点吞噬掉吗?还是咬断血管?”

    高城摇头:“小竹子,你没听清楚我的话,它以血为养。从根本意义上而言,它可以算是无害的,就只是寄养在人血液中的一条极小的虫子。它的害处在于种入者,一旦这人在另一头操纵,那虫子就会在人的身体里噬咬并顺着血管爬动,疼痛会比任何一种都加倍。人的血管是连着心脏的,当虫子顺着血管爬到心脏开始噬咬时,意味着剧毒攻心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单单只听他说,就感觉好像手臂处疼痒有虫子在爬。实在是邪门而残忍的酷刑,难怪曲心画会束手无策,她试遍天下药剂,何曾弄过这种以活物为本的“毒”?落景寒对她如此重要,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就此被虫子折磨致死。

    突的想到什么,疑问出声:“秋月白的巫师之名是由此而来吗?这应该就是巫术了吧。”

    “是巫术。但在此之前没人知道她懂这,巫师的名号是当年寒嬉闹着要取别号,她自己选了这个,当时只以为她擅长银针刺穴和奇门八卦阵法。你应该也已经想到那侵入人体的虫子是蛊了吧。”

    我点点头,自古皆将巫与蛊合在一起论事,历史上也出现过多次巫蛊之患。但都是当作一个客观的事实而看,没想到今日却真就发生在身旁。之前也曾听那些人唤阿月为酋长,也不知她们两姐妹是属哪个部落的,居然会这种邪门巫术。

    而令我更感诧异的是,落景寒体内这虫毒是怎么解的?一问之后,高城的脸色变得有些异样,我又问了一遍,见他眉宇微微蹙起,伸掌把我的手捏在掌心后才道:“是将那虫子过渡到我的身体里了。”

    “你说什么?”我惊怒而喊。他使力捏了捏我掌,“别激动,听我说完。”这要我如何不激动?想过各种可能解毒的方式,也没想过会是这种以身而代。忍不住去扯他袖子,手臂光白不见有任何异样,难道已经钻得更深了,我目光盯向他心口,伸出手要去解他衣服被他按住,“小竹子,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条虫子几乎没有起到作用就被灭了,其实是盛世尧一眼看出了寒的异样,他说在融入你气血后,我的血能将那虫子灭掉,但必须是以我血去养,单单只是输血给寒没用。”

    心头异样迭起,居然还是盛世尧。高城这话意的关键点是:融入了我的气血后!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成真正能杀死那虫毒的是盛世尧的血?那假如……

    手突的被拽紧,拉回我心神,抬眼就看到高城异样的眸光直盯着我,心中一咯噔,听他在问:“是时候告诉我为什么你的血能压制我狂性这件事了吧。”

    我眼角抽了抽,关于儿时与盛世尧的那段纠葛一直都没机会告诉他,而以他的心性恐怕早就对我那时用血救他这件事起了疑,甚至已经猜到了大概,却一直隐忍没问。刚才可能我在心念间盘转,又被他感应到了。没有太迟疑就将往事讲述给了他听,等叙述完后问道:“如果血液是根源,你说为什么尧哥不直接用他的血来救寒?”

    高城轻哼:“他与寒非亲非故,为何要用自己的血去救?”

    “尧哥应该不是这种人,否则当年也不可能会为我换血续命。”我没多想地分辨着,却听高城语声里带了怒意道:“尧哥尧哥,你跟他很亲吗?怎么就没听你喊我一声的呢?”

    我僵了僵,抬眼看他脸色十分不郁,反应慢半拍才意识到他生气了,而那口气像在……吃醋?但我跟盛世尧?讷讷地说:“你想多了吧,我才三四岁大时,尧哥就成年了,而且那时他在我眼里还是个老人。”

    高城抿唇,“他现在不老,风华正茂,而且能力难以估计。”

    “那……他有成晓了啊。”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可这话出来他就眼睛危险地眯起了:“小竹子,你意思是假如他身边没有女人,你就对他有想法了?”

    完全呆住!怎么越描越黑了?被他用力一拽撞进他怀中,然后从后揽紧我,目光沉凝逼视:“我告诉你,但凡你若对他有一点念想也给我立即消失,否则不管他有多强,我都不会放过他,若真有一天兵戎相向,那我不惜成魔来灭了所有想夺走你的人。”

    我脑中一热,心火上扬,踮起脚尖就往他嘴唇重重一咬,然后恨恨地道:“你在说什么鬼话?我说了跟盛世尧没有任何干系,他在我眼中就是一个长辈,或敬仰或感激,怎么也不可能会有那男女之情。高城,你如果成魔,或许能灭了所有你想灭的人,但是,你觉得最后还会有我吗?”

    环抱着我的人身体重重一震,关于心魔,他只会比我更清楚,因为我有尧哥的血可控制情绪,而他几乎就被周景设计成功了。他只要回想那一刻,有多痛就有多清透,若真的遁入那境界,我也摒弃在他的世界之外了。

    第261章 我想上网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那个念,你一辈子都不能有。”

    心魔本身就是人的心念产生了偏差,让色欲、贪婪、不满足等等一切罪恶将善吞灭,一旦滋生,只会无限放大,到最后连心智也失去。

    高城将我的头压在他胸口,感觉那处心脏跳动激越,他在努力平复心绪,刚才他对盛世尧在意,其实也是心魔在作祟。但凡他有理智来分析这整个过程,哪怕是因为我而有了酸意,但也绝不会说出不惜成魔这种话出来。在他变过一次红眸后,意念似乎就变得薄弱没那么容易控制了,就好像听他身体里有个恶鬼一直在牵着绳要将他拉进那地狱。

    这些事既然我能想到,他也肯定能想到。

    终于,沉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答应你。”明明是承诺,我却从中品茗到了坚决以外的东西,比如,悲壮。极深的某处有个不敢去想的念,若真的无可挽回时,他会怎么做?这不是空穴来风或者杞人忧天的想法,而是自从听了落景寒说过曲心画离开时的留言后,就开始有种莫名的恐惧倾轧过来。

    两者异曲同工,她们被徐江伦下心理暗示泯灭心智,而高城则受自身心魔控制。连曲心画都会在不得而选时要求死亡来终结,高城呢?

    不能再想了,我沉敛了心。

    大雪纷飞的这天,落景寒在舱外孤单影只,我与高城在舱内即使紧抱,也消不去这侵入骨髓的寒。平平静静中到傍晚,落景寒抖落了一身雪走进操作室,他依在门处轻道:“城哥,到了。”我的目光循向窗外,迷蒙的白茫里,似乎连江面都被映白了,但就在视线尽头处,出现了黑棕棕的一片。

    到了。

    群岛的风貌只不过是一角,我深深呼吸着,闻到了重重弥彰的气息。

    当船靠岸时,原本静谧的轮船开始变得喧嚣起来,各个部门的船员都纷纷从舱内出来。他们的脸上有着欣喜和解脱,甚至连船员服都顾不得脱下,立即就开始拉起缰绳系泊了。船停好,踏板搭建起,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向了高城。

    高城将眸光掠转一圈,低沉而道:“你们都辛苦了,先各自回去吧。”这话是对船员们说的,以大副为首的十几人都面面相觑互看,但最后都相继离开了。很快船板上就只剩我和高城,落景寒,以及疯子与阿蛮。

    疯子自那次意外受伤后一直很沉寂低调,整日都与阿蛮窝在船舱内,这会终于出来了,那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岛屿,左看看右看看,显得特别兴奋。他凑近到我身旁,摩拳擦掌地问:“小匣子,咱赶紧也上岛去溜达溜达啊。凭我老三多年走南闯北的经验,这岛很值得探讨啊,没准能挖出点什么神秘古物来。”

    原本还低迷的情绪被他这么一搅缠,顿时散去了,侧某觑着疯子,“你是来挖宝的吗?”

    他一听立即伸出手指表态:“天地良心,我是来当护花使者的。”却又立即话锋一转,“但如果顺便探个秘寻个宝什么的,也不介意啦。”

    我无语笑之,目光转向高城,他是主人他说了算。

    却听高城道:“你们先留在船上,我单独上岛。”心头一惊,想也没想就反对:“不行!要去就一起去。”都走到这一步了,他竟然想一个人深入?

    落景寒也不赞同:“城哥,你不能一个人去。既然我们不远千里到这,就不怕后面有什么危险在等着。反而在这空等,只会更焦虑不安。”

    高城眸光沉了沉,正想开口说什么,突的疯子跳起来嚷道:“反正我是不留船上的,阿蛮,走,咱下船去也。”说完也不顾我,直接颠啊颠的踩着踏板上岸了,阿蛮自然不会落下。我想了想,也紧步跟了上去,心道就不信他还能把我给绑回船上不成。

    等走上岸,也听到身后脚步声随来了。微转过头,倒不见高城脸色有不郁,眸光也已无绪,见我转身很自然地拉住了我的手,然后道:“既然都决定上岛,那就别随意行动,一切听我安排。”他在说这话时是看向疯子与阿蛮的,但疯子根本就只当是耳旁风,还催促:“你们倒是动作快一点啊,这眼看天都要黑了,外头还下着雪呢。”

    确实雪一直没停,下了整整一天一夜,刚刚船员们离去的道上留了脚印。我们随着脚印往内走,很快就看到有房屋,或者说用村庄来形容更贴切。高城并没有带我们进到村庄内,而是在道口处转走了另一个方向。路并不好走,尤其雪积厚起来,一脚深一脚浅的。

    我冻得手脚都冰冷,快说不出话来。以为高城带着我们会去到一个房屋之类的地方,可没想到他的目的地竟然是岛上的一个溶洞。站在洞前,疯子先咋咋呼呼地开了口:“不是吧,你的地盘连个房子都没有?就住在破洞里?”

    高城没理会他,拉了我径自而入。等到走进溶洞的一扇门后,立即消了所有人的观点,这不是破洞,而是一个依靠天然屏障而筑建的秘密基地。谈不上富丽堂皇,但却是应有尽有,连现代化的家电以及电脑都配备,而风格复古。

    我几乎看到的第一眼就想到是落景寒的杰作了,因为此处风格与他的那栋别墅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果然,在我转目去看时,发现落景寒平静看着疯子那目瞪口呆状,眼里有着得意。

    只不过疯子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别的,而是:“有吗?”他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那台电脑,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我不想打击他,撇转脸过去,这是在岛屿上,航船往后这几天连手机信号都没,还想着有?可却听落景寒回道:“没有放着台电脑当摆设用吗?”

    真有?不由诧异了。疯子闻言忍不住了,可怜兮兮地看我,“小匣子,我想上。”他虽是在找我,其实是在问高城,但见高城点头后,他立即如狼似渴地奔向电脑桌,然后……磨蹭良久,回转头来:“咦?怎么找不到开机键?”

    我一额头黑线直冒,本想走过去帮忙看一下,但被高城拉住。落景寒走上了前,当着疯子的面在黑屏右下角手指一点,屏幕就亮了起来,我也微微讶异,触屏式启动的电脑还是初次见。只听疯子倒抽了口凉气,然后道:“现在都这么搞了?主机都按在屏幕上了啊。”顿了顿,又加了句:“没我在吧玩的机器好,操作太不方便了。”

    落景寒的脸色立即黑了,狠盯了疯子一眼。但当事人根本无所觉,而是端正坐姿手放鼠标,静等屏保结束。等到桌面出现时,疯子那眼睛犹如x光一般上下检索,这姿势倒是一副常上的模样,可扫描了半响,他又回头了,眉宇蹙得很紧,“阿蛮,你过来一下。”

    阿蛮走至他身边,也没听见两人私语了什么,两颗脑袋杵在电脑前磨蹭良久,疯子又回头了,表情很不高兴:“这电脑不行。”落景寒挑了挑眉问:“怎么不行?”

    “没有qq。”

    “……”我很想挖个地缝钻进去,别说这个人我认识。

    落景寒也是一脸无语,他拿过桌上的鼠标在桌面点击了个文件夹,然后企鹅的图像赫然在列。我刚才隔那么老远,也都看到桌面有个文件夹,名字叫:工具。

    这时疯子一点没觉得尴尬,只是一脸惊奇地道:“居然还给藏起来了呢。”他的情绪又恢复成亢奋状态,把对话框点击开后,就开始输入帐号了,呃,单指。

    成功登陆后,疯子就有端坐在那了。我不由纳闷,难道他上就是为了这?突听他激动而喊:“来了来了,快阿蛮,小九来了。”

    心中一动,这是真连上线了?与许玖吗?忍不住也走过去看。站在疯子身后,刚好看到他点开一个对话框,上面直截了当地问:“你在什么鬼地方?”

    疯子嘿嘿傻笑,嘴里回说:“你猜。”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提醒道:“疯子,你得打字上去,许玖那边才能看到。”但疯子煞有介事道:“小匣子你不懂的,我以前跟小九都这么聊的,那,在这里还能看到她人呢。我说话她是绝对能听见的。”

    真怀疑这人是不是与世隔绝的,很无语但又只能耐着性子解释:“你那个叫视频,连线了语音,现在你没连,你在这说话她听不见的。”我转头问旁边落景寒:“这机器有安装摄像头吗?”他答:“这是最新款触摸屏电脑,自带摄像。”

    好吧,其实我也是外行,但比起疯子可以充作内行了。向对方做了邀请视频,只等了几秒那头就连接了,很快对话框右侧出现了许玖的人像。她未语先笑,然后道:“就说疯子怎么会懂连接视频了,原来是你在帮他呢。”

    我抿唇而笑,多日未见,看她与熟稔的老友般讲话倍觉亲切。我问:“近来可好?”许玖又笑了:“这话应该是我问才是。”她眸光掠动,问道:“你们这是到了哪?”

    第262章 有这么一个人

    许玖是敏锐的,只不过通过视频的窗口看到部分环境就已猜度到我们所处地方的特别,我不清楚疯子有没有告诉过她目的地,只略一沉吟后答:“到了一个岛上,行程还算顺利。”尽管沿路发生了两条命案,又发生谢锐和曲心画先背叛后逃离的事件,但也有惊无险地抵达了这个目的地,至于后事也是等到将来发生了再来忧虑。

    疯子被忽略了有些委屈地插嘴:“小九,你就不问问我跟阿蛮吗?”

    许玖失笑:“你?皮那么厚,能有什么事?至于阿蛮,我就更不担心了。倒是担心你俩是不是去给夏竹找麻烦了?”疯子辩驳:“哪有?我这护花使者当得别说有多称职了,还差一点英勇就义了。”他突然想到什么,又兴致勃勃道:“小九,你等等啊,我给你表演个杂技看看。”话落他就咋咋呼呼地从椅子里站起来,回头对着我说:“小匣子你往旁边让让,我怕伤了你。”

    我也好奇他这是要干啥,朝旁边让了让。只见他退开几步,猛然大喝:“阿蛮,接住!”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了两下,我只看到有什么从他手中飞了出去,转眸去看阿蛮,不由惊异。阿蛮的两指间夹着的竟是那塔罗牌!居然这东西一直没有丢掉。

    可这刚才他算是给许玖表演飞牌吗?那他挥舞两下该是两张牌才是,怎么阿蛮就接到一张?同样的疑问,疯子自己帮我问了:“咦?还有一张呢?”阿蛮不语,眸光转向我们身后。

    我婉转回身,高城的右手指尖夹着的不是塔罗牌又是什么?疯子一脸迷盹,似想不通怎么两张牌出去,变成一前一后的方向了。

    “噗哧”一声笑从电脑屏幕里传来,许玖忍笑着问:“疯子,这就是你要给我表演的杂技?嗯,飞牌?”疯子挠了挠头发,屁颠屁颠走回电脑前,还很有脸地问:“厉害不?新学的一招。”冷哼从许玖那处传来,但不是她,陆续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很厉害。差点就把别人给伤了。”许玖忍笑着推了推他:“没事的,速度那么慢,连夏竹都能接住,肯定伤不了人。”疯子不郁:“速度很慢?”

    许玖划转眸光,“阿蛮,表演个给他看看,什么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