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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游说
    那条大蛇就像披荆斩棘推开一切挡路的恶鬼阴兵,从地狱里一步一步爬出来的恶魔。

    大蛇那样的神情看得王琨浑身一哆嗦,低声问许砚:“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他的气势很弱,许砚有一瞬间错以为在自己身边问话的这个瘦弱矮小的少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许砚很是无奈,反问王琨:“你不是也很厉害吗?和我一起上来打它一顿不就好了?”

    “打、打它一顿?”

    “许砚,你刚才说我们一起打它一顿?”

    王琨有些激动,不由得结巴起来。

    “是啊,打一架而已,不需要这么激动吧。”

    “我他妈哪里是激动?许砚,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沈姐姐在蛇的肚子里没错,可是你也不能就这样自暴自弃啊,打它一顿?开玩笑,你没看它现在气到要喷火了吗?我们两个冲上去连烤全人都做不了,只能变成一堆碳!”

    许砚面色不改,依旧笑眯眯地望着王琨没有说话,王琨心说许砚还是冷着脸的时候看着比较正常。

    许砚的眼睛在告诉王琨,对,他就是这样想的,他就是想简单地冲上去暴揍那条蛇,就像是学校里一个年轻气盛的学生下课把另一个学生堵在厕所里,暴揍一顿。

    王琨摇摇头,满脸都是可惜:“疯了疯了,你这是疯了。咱们两个又不是经得起千锤百炼的黄金和玄铁疙瘩。纵是你有极高的修为,也经不住蝮矷油烧起来的火。”

    这蝮矷油烧起来,可是能在很短时间内把一块巨石烧成碎渣的。在这种情况下还想要硬冲上去,许砚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感慨过,王琨也没有太在意,他觉得许砚一半是疯了,另一半有可能是一时不开心说的气话。

    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刚才这一会儿他也看出来了沈灵雨哪里不对,而许砚对现在这个状况下的沈灵雨并不是很关心,相反,他对现在的沈灵雨有一些不满。

    因为恼火沈灵雨擅作主张跳入蛇腹说出想要发泄一通的话,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他没想到,许砚并不是在开玩笑,他没有当真的那个主意很快就再一次被许砚提起,许砚问他:“这里的温度越来越低,时间拖久了,会对我们越来越不利。你也知道零摄氏度是蝮矷油可以自燃的温度,温度越低,蝮矷油燃烧得越加剧烈。现在这里的温度就在不断在降低,再这样磨蹭下去,哪一下不好让馥矷油点燃了,我们三个一个都别想跑。”

    王琨随着许砚的话摆正了姿态,许砚说的没错,这里的温度正在不断降低,这样拖下去他们逃生成功的几率就越来越小,近乎渺茫。可是许砚分析得对,不代表他的主意好。

    他们两个去暴打一条大蛇,开什么玩笑?那时候惹恼了,蝮矷喷出火来,他们不一样死吗?

    王琨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他与许砚之间有很大的实力差距,两个人一起冲上去,如果有一个人会死,但那个人一定是他,他不想用自己的生命为其他人的成功逃脱做垫脚石,他不想这样死去。

    许砚是个很通透的人。他看出了王琨的忧虑,只是轻轻勾起唇角,拿手虚指几米外地上扑倒的四颗蛇头,向王琨问道:“你可知道,它这半天为何不动?我背对着它与你说了这一会儿话,正是它偷袭的最好时机,它为什么没有像你说的那样,一口火喷出来烧死我?”

    不待王琨回答,许砚继续说道:“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动。蝮矷身上的鳞片都已经化了脓,原本岩石一样坚硬的表面变得和普通人的伤口一样脆弱,它不敢乱动,生怕哪一下动作大了,将血液与蝮矷油之间的那层薄膜划破,让黑油流出来与这冰冷的空气相接触。那时候,馥矷油定会在一瞬间燃烧起来,将它一起烧个精光。”

    王琨听过这话,双眼之中放出光芒。

    “所以,你的意思是它现在这样,只是在装腔作势,其实并没有跳起来对付我们的能力?”

    见到许砚点头,王琨眼中的光芒越发明亮,可是不过一会儿便“啪”的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说它一动都不敢动,如何证明?”

    被他这样质问,许砚丝毫不恼火,自衣兜里摸出一张符来,双手结了个印,手指向内一曲向外一送,那夹在两指之间的符箓顿时脱离了手指向那躺在地上的蝮虸划去。

    黄色的纸符很顺利地贴在了蝮矷的头上,蝮矷的那颗头因为被贴住额头,无力地甩了几下,终究是没能把那条贴得牢固的黄色纸符甩下来。

    许砚低吼一声:“破——”

    只见那符纸瞬间发出一道红光,红光就像是利剑一样晃得人眼睛疼。许砚早有准备,微微垂下眸挡住这一下,再抬头,只见距离符箓最近的那两颗蛇头的眼睛已经晕得,像是偷喝了两缸十八年的女儿红。

    那条蛇没有躲开,这就可以很好地说明许砚的推测是对的,它们真的是不敢动。

    这蛇也是惜命的,怕死防着自己被烧的同时,还要装腔作势地吓唬许砚和王琨,不让他们不敢再来对付自己。

    王琨有些激动。对付一条蝮矷对于他这样级别的修者来说,也算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荣誉。

    而且,眼前的这条蝮矷与书中记载的蝮矷的模样大有不同,它是有五颗头的,显然是一种变了异的。

    蠢蠢欲动的热情让王琨忽略掉了一些细节,比如倒在地上一动都不动的大蛇许砚怕是上去两脚就可以干掉了,为什么费这么大力气游说他一起。

    比如这条蛇的身上已经烂成了这个样子,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难道这条蛇真的那么惜命,宁愿在这寒天之中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任人欺负,也不愿动用最后的力气与他们同归于尽。

    这条蛇到底是聪明绝顶,还是傻到了极致?